俞流云端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铜镜细细看,淡扫娥眉眼波嘻,这张脸与俞流云在那墓穴中见到的幻象一模一样。想来真是诡异得紧呢,不腐尸,会吸血的棺材,嘴里的珠子……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这其间种种究竟有何联系呢?那个梦仅仅是一场梦吗?还是我这身体里的记忆碎片?
离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但俞流云却毫不慌张,一副于己无关的样子,因为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俞流云,她今生绝不会过闲云野鹤,占山为王的日子,会有更奇妙的未来等她去探索。
隔日一大早司徒逸便派人送来喜服,大红的喜袍是当下最时兴的花锦缎子,花瓣的大摆,层层叠叠,上面又用彩色的丝线勾勒出几朵极淡的牡丹,看着极为喜庆,花叶状的领子上一串大小均匀的珍珠,一看便知是下了大工夫的。
红花拿着喜服反反复复摸了好几遍,俞流云看出红花眼中有一丝水气。“红花?”俞流云轻轻拍了拍她:“你怎么了?”红花有些慌乱:“没,没什么!这喜服真漂亮!寨主终于要娶妻了,红花为他高兴呢……”俞流云心下自是有一些了然,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不是么?她会心一笑,从首饰盒里翻出那支蝴蝶簪子轻轻插在红花头上:“这簪子佩你甚是好看。”红花急着要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不成不成!这是寨主买给夫人的!”俞流云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是我那日专门为你挑的,你非收下不可!这些日子你尽心尽力照顾我,我很感激你。”红花怔怔地看着俞流云,良久才笑着点点头。
“夫人,先试试喜服吧,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红花小心翼翼地替俞流云试衣,“真美啊!”红花看着俞流云的眼神充满羡慕,俞流云有些苦涩地笑笑,只道人生太无奈,再美又如何,终究不是我,奈何这美色所酿的祸如今却要我来承受。如若这具身体姿色平平,也许会像红花一样,被救了也只是在寨子里做个小丫鬟,总有一天能够离开。红花见她似乎感慨颇多,不禁问道:“夫人,你在想什么?”俞流云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嫁。我与司徒逸相识不过十日。我对他毫无感情,唯有感激他救我一命。但是报恩的方式千万种,为何我没得选择呢?”红花沉默了一会,低声呢喃到:“夫人不知,寨子里多少姑娘羡慕着夫人呢……”俞流云心头一动:“傻姑娘,这许是福气,却不是我要的那种。如若是我爱的人,那我自然是要不择手段去争取的。可惜啊,可惜……”红花猛然抬起头,眼中尽是惊愕。
今夜红灯高挂,寨子里一片喜庆融情。拜天地,入洞房。俞流云坐在房中,头盖喜帕,正了正身,叹一口气,将帕子揭下。试着拉了拉窗,这个司徒逸竟然偷偷将窗子钉死了!门外有人守着,这是防贼呢?
俞流云正失神,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这个时间司徒逸应该正跟寨子里的弟兄们喝酒,是谁呢?“夫人,我进来了。”红花端着茶点进来:“夫人,您怎么掀了盖头?寨主怕你在洞房里等着无趣,叫我先来陪您说会话。”说着便将一碗清茶放在俞流云面前,“夫人喝点茶吧。”
“恩,谢谢你。”俞流云端起茶轻饮了一口,又听到红花说:“夫人,这闺房之事……”俞流云的脸羞然红了,这是来给她当老师来的,不知红花可有带传说中的春宫图么?“呵呵呵……”俞流云尴尬地笑了笑,红花见状又为她端了一杯茶水,俞流云默默地喝了。“夫人,这个给你。寨主说是给您的聘礼……”是那块玉佩,红花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俞流云,俞流云正要开口问她,忽然觉得头有些昏沉,隐约听见红花说:“对不起……”
夜幕之下,醉醺醺的司徒逸摸入洞房。嘴里不住叫唤着:“夫人……夫人……我来了……”,一入屋恍惚看到一身大红喜袍的女子端坐在那,头上罩着红盖头。他心中喜滋滋地向她扑了过去,也不记得要喝合卺。
今夜洞房花烛,屋内春色旖旎,荡人心魂。你若在窗外,必能听见那细细碎碎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