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凌月冷笑,玉指一扬,一团粉末伴着内力飘散开来,众人顿时像点了穴一般定在了原地,凌月拂袖傲然的离开了皇上的寝宫,待众人可以活动时,凌月早已无踪迹。
回到王府的別苑里,刚进苑便看见正在沏茶的翠儿。
“主子?”看到凌月,翠儿似有些慌乱。凌月不语,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翠儿,双目瞬间凌厉起来。
翠儿最害怕主子的这个眼神,主子一旦露出这个眼神,就表示已经认真起来了,认真的主子,是喋血的。忍不住心中的恐慌,翠儿失手打碎了手里的茶壶。
“怎么了,翠儿?”听到声音,一个男声从室内传了出来。
华?凌月怒目而视,顿时气血翻涌,衣袍无风自起,气运丹田,内力暗运掌心,抬手便一掌破了内室的房门,一个瞬移已站在了室内。室内,春光无限、一片旖旎,上官锦华单手支头,侧身而卧,薄薄的丝被随意的搭在腰际,好一幅睡美男图,可是凌月只觉得灼得眼睛生疼。
“月?”上官锦华大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月大笑,笑出了眼泪,笑疼了心口。
“月!”上官锦华起身,可脚刚落地,便感觉无数的利刃扑面而来。一把抓过被子注入内力、旋与身前,挡住迎面扑来的暗器,忽然,眼前红光一闪,再抬眼,已不见了凌月的身影。
“京都”城外的断崖边,凌月迎风而立,清风拂过青丝,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逍遥矗立在凌月的身边,忍不住想要拥住此刻的凌月,凌月应该是狂妄的、嚣张的、无谓的,又或者是风轻云淡的,独独不该是如此......绝望的......
凌月微微仰着头,轻闭双眼,感受着崖边清风带来的抚慰,心中还是忍住不一阵阵的疼。上官锦华,我可曾对你说过,只要你不负我,我便什么都依你?可惜啊,你太着急了,与其通过翠儿打听我的消息,还不如直接问我来得真实、来得快。
生生的逼回眼眶的泪水,凌月睁开的眼睛,那双原本明亮涟漪的双目,此刻,尽是凌厉。逍遥心中一咯噔,赶紧上前拥住了浑身冰冷的凌月,轻轻的抚摸着凌月的脊背,口中不停喃呢着:“月月乖,没事了月月,月月放松,月月乖......”许久,凌月依偎在了逍遥的胸膛。
翌日,凌月召集十大堂口的堂主和夜回总部,商议关于与峨眉派对战死伤无数之事。夜,作为百草堂的护法,思考不周、做事不全,受责罚;十大堂口堂主玩忽职守,未能与其他堂口做好消息传递,导致其他堂口屡遭偷袭,受责罚,所有人杖责100,戴罪立功,凌月亲自督战,与峨眉一较高下。
有了凌月的督战,一场针对峨眉派的血雨腥风犹如破竹之势席卷开来。对决向来是残酷的,凌月不仅督战,更是亲自上阵杀敌,一支玉笛,一曲笛音,狐媚的眼眸,妖艳的嘴角,俨然成了峨眉弟子心中的催命符,血染大地,腥漫空中,唯有凌月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遗世而独立。
由于此前收到过“燕子楼”的拜帖,对于此次事件,各大门派纷纷采用观望的态度,魔教众人亦是浑水摸鱼,一时间,峨眉弟子死伤无数,遭受着灭顶之灾。
“百草堂”总部议事厅内,凌月一袭紫衣半躺在太师椅上,芊芊玉手轻轻支撑着下颚,慵懒而又妖娆万千。
“可有事报?”太师椅下,百位堂主分区两侧垂手而立。夜护法靠前站在椅旁,再旁边,则是那日暗中提拔的小萝卜。
“启禀主子,峨眉‘静园’师太携求和帖前来麦冬门堂,商议两派和解之事。”麦冬门堂主上前跪立报告。
“我何时说过要和解?”凌月一个冷眼扫了过去,不怒自威。
“可是,主子......”在众人皆不敢说话时,小萝卜愣头站了出来,“主子,近来魔教不断浑水摸鱼,江湖中人亦是众说纷纭,说我们‘百草堂’与魔教暗中勾结,先是峨眉派,再接着就会是其他的门派,都欲除之而后快。”
凌月冷眼看着小萝卜,不语。
“还请主子恕罪,小萝卜刚跟着属下,还不太懂规矩。”夜上前跪立求情。
“请主子息怒!”百位堂主纷纷跪了下来,唯有小萝卜不服气的站立着。
凌月稍微坐直了身子,轻挥袖袍,一股凌厉的风拍在了小萝卜的双腿上,迫使小萝卜跪了下来。
“小萝卜,我惜你是可造之材,便饶了你的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200,好好跟夜学,你终会明白我‘百草堂’的规矩的。”凌月嘴角上扬,越笑越妖艳,众人却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主子,那峨眉派......”
“杀!”凌月收起了笑容,双眼迸发出凌厉之光。
“月月......”逍遥从内堂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袭耀眼的红衣。不顾众人目光,逍遥硬是挤在了凌月坐的椅子上,一把揽住了凌月的肩膀,“月月,你不乖哦,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呢?”
“你......”
“好了,这事我们以后再讨论,”逍遥打住了凌月的话,“你们都下去吧,关于峨眉送来求和帖一事,暂且拖延,稍后再议。”
众人依旧跪在椅前,不动,不语。
“下去吧。”凌月令下,众人悄然离开了议事厅。
“逍遥,你不该干预本派议事。”甩开逍遥的手,凌月移步去后院花园。
“月月,你不该是如此的。我认识的凌月是不会如此血腥、杀人如麻,她虽冷艳,但所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她虽用毒无数,但也救生无数。月月,你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就去伤害其他人......”
“够了,”凌月打断了逍遥苦口婆心的话语,“逍遥,我本就是如此冷血之人,对于你,我也早已忍无可忍,你有何权干预本派议事?”
“你!凌月,你已经无可救药了!”言毕,逍遥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凌月伸手摸了摸眼前的虚空,逍遥留下的那一抹红,依稀还在。
“出来吧!”整理了一下心情,凌月负手而立,轻启朱唇。
“参见主子!”来人一袭黑衣,双手抱拳,跪立于前。
“夜,你见我,何须行如此大礼?”凌月轻挑眼角,道:“说吧,什么事?”
“主子明察秋毫,属下......属下......”
“说!”
“主子,翠儿想回来......”
“......”凌月不语。
“主子,属下愿为翠儿承担任何责罚!”
“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夜,你真当我‘百草堂’的规矩形同虚设吗?”
“属下不敢!”
“下去吧!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虽没当面答应,但凌月已然被夜所打动。曾经,自己也是如此无私的爱着一个人,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凌月的满腔豪情在为上官锦华化为丝丝若水后,却被伤的体无完肤,是爱本就该如此,还是,彼此都太自私......
大雨如倾的长夜,雨从檐口的瓦当上飞泻而下,仿佛是密而厚的珠帘,将身在客栈内的凌月与外界隔了开来。外面是喧嚣沸腾的雨声,客栈内红烛高照,罗幕低垂,凌月站在窗口,任凭随风飘进窗口的雨点拍打在脸上。
凌月终是原谅了翠儿,即使不为多年的感情,也是为了夜。当翠儿跪在凌月面前哭诉上官锦华为了利益而利用她获取凌月消息的卑鄙时,凌月的心,还是忍不住阵阵抽痛,本以为开始的很容易,放下时,也可以很洒脱,独独错算了时间,错算了时间复原伤口的能力。
忽然,凌月眯了眯眼睛,眼角上扬,迸发出狠厉之光,抬手,一把银针飞射而出。
“啊......啊......”雨中,传出稀稀落落痛苦的呻吟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凌月纵身跳出了窗外,转眼又回到了客栈,只是手里多了一个黑衣人,雨,不曾湿她一片衣袍。
扯下黑衣人的面巾,凌月冷笑,看来,峨眉并没有什么和解的诚意啊。凌月拿起酒杯,指尖轻轻一弹,一丝粉末悄然落入杯中,纤手晃了晃酒杯,递送到黑衣人嘴边。
“且慢!”伴着声音,一袭白衣如雷电般出现在了凌月面前。
“阁下是?”来人武功不俗,单从他已靠近客栈凌月却不知便可看出。
“你曾救过我。”来人一身蓝色暗纹白袍,左手持扇,右手负手而立,嘴角上扬,满目温柔。
“是你!”思索良久,凌月终于想了起来,只是实难将那日狼狈的男子与此人联系起来。
“凌堂主不妨听在下一言,”男子语速不急不缓,很自然的执起凌月的手在圆桌旁坐下,桌上的红烛将凌月的身影投在了屏风上,曼妙不可方物。“‘百草堂’和峨眉派如火如荼的斗争早已让‘鬼手’的身份不再是秘密,峨眉派暗杀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们不也一样杀了她们很多人吗?试问,你是真的想要彻底消灭峨眉派吗?”
“......”凌月不语。
“也许,你只是想要一个威慑的效果而已吧?”男子伸手拿出茶杯斟了两杯茶,接言道:“一开始,如果峨眉没有那么强势对抗的话,或许两派之间的斗争早就结束了,峨眉拉不下面子,然后骑虎难下,‘百草堂’也不得不出手自卫,在两派的伤亡越来越大后,江湖众人也知晓了两派的斗争,再加上‘燕子楼’的拜帖,‘百草堂’不能输,否则威严何在?只是峨眉却一直不断的挑衅,你本不想杀这么多人的,是吗?”
“你错了,我本就是个冷血之人。”凌月挑眉,冷言道。
“呵呵”,男子笑,“若真是如此,峨眉,恐怕早就被灭派了吧?哪还能支撑这么久?”
凌月大惊,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世上,竟是有人如此的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