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看得正出神的屠苏微微侧头，听见有敲门声，便将自己衣服脱了下来披在陵越身上，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正是客栈的店小二，他如是说，门外，有一红衣女子等候。

屠苏点头，将店小二给打发了出去，然后再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来给师兄穿上，这才与师兄一同下了楼去。

……

在客栈等了一会儿正嫌无聊的红玉正在与芙蕖说着话，看见陵越和屠苏从楼下走了下来，便三两步上前，对屠苏笑了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唤了陵越的名字开始说正事。

“红玉姐，你……”

“陵越，方兰生学习纳魂之术，他……”陵越听了红玉姐但是这一句话，觉得右眼皮突突跳了起来。

一种莫名的晕眩力使陵越头重脚轻根底浅，还没等自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脚底一软差点栽倒在几人面前，幸好被芙蕖屠苏两个人给扶着才没彻底摔倒。

陵越稳了稳心神，笑了笑，向他们示意安好，又将目光直直锁定了红玉的身上，道：“红玉姐，但说无妨。”

“入魔了。”

入魔这两个字直直扎进陵越的心扉之中，他这一生都没来得及好好守护的弟弟，怎么能入魔？！

陵越只觉得先前不祥的预感终于灵验，于是将身旁的屠苏芙蕖拉开距离，走到红玉面前，侧身恭敬道：“红玉姐，陵越一生只有兰生这一个弟弟，如今他出了事，我亦是不能在山下快活自在，陵越这就回去，好好照顾方兰生，不会再给天墉城添麻烦了。”

“慢着！”红玉担忧地看着陵越削瘦的身体，一时间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过于直白而有些愧疚，又将陵越一扶，缓缓道：“陵越，你现在的伤还没好，若是今日如此匆忙地回天墉城，也不知道你身体能否跟得上。”

“红玉姐放心，陵越自然是能护自己周全，但请红玉姐帮陵越一个忙。”陵越往后看了一眼芙蕖，芙蕖立刻将屠苏连拽带拖回了房间，然后陵越才呼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般。

红玉将陵越的细微动作观察了出来——他在紧张！但还是轻道：“但说无妨。”

“在陵越回天墉城之后，还望红玉姐能继续陪着屠苏，免得他受伤害。”

“何出此言？”

陵越上前一步，与红玉耳语一番，然后看见了红玉脸上的讶然。

“你，是说真的？屠苏真的要和少恭一起回幽都？然后将魂魄融合？”红玉不可置信地皱紧了眉头，往四周扫了一眼，顿时觉得陵越悲从中来。

“陵越不敢有所欺瞒，只是觉得上次在琴川不明不白看见欧阳少恭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那时候陵越只觉得是种偶然，谁知道没过几日，屠苏却忽然要说与少恭融合魂魄一话。”

“融合魂魄之术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屠苏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

陵越摇头，只觉得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作痛，“我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甚是无悔，倒是像极了当年的师尊……”

一曲遗韵榣山下，盛开了彼岸的花……

挽袖剑花凌光散，散乱故歌既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