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强作镇定了一下：“是，我们出城了。”

“哦，那传国玉玺呢？”

“……紫鸢并不知道。”

“没关系，” 秦松麟低下头说：

“我要找的，是你的邻居。”

“……”

紫鸢一下站起来：“你找雇佣兵？”

“怎么，你居然称呼他们为雇佣兵？”秦松麟的眼眯了眯，“而且你还住的离他这么近，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紫鸢一噎：“……不，我知道。”

秦松麟脸上的表情突然高深莫测起来。

“你认识他有多久了？”

“……不久。”面对自己的师哥，紫鸢不想欺瞒。

也不必欺瞒。

“所以，我们要找他，师妹你只需要乖乖的，乖乖的就好了。”

紫鸢看着他，一时间觉得这个打小疼爱自己的师兄有些陌生。

“你们既然是一起出去的，传国玉玺不在你这里，就必然在你隔壁的人那里……”

紫鸢瞪大了眼：“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的师兄是根本不会执着这些权势的！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玉玺！”

秦松麟又笑：“空穴来风，事必有因。我只是要去求证。”

他忽低了低声音：“你知道山西严家么？”

紫鸢惊道：“原来是你！”

“不，不是‘我’。”他站起来，拉开门。“是‘我们’。”

门外不知何时围了一圈的人，她只注意和师兄说话，竟没有发觉。

“不止严家，还有许多。不过严家是唯一留下活口的，因为我们要把白泽引来。”

听他这番话，言下之意手上已经有了不少杀人越货的底子。

紫鸢想起最近一些年，无故惨遭灭门的几户大富豪。

他们都是宁愿谷子烂在仓里，布匹发霉也不肯救济穷人的富人。

他们死的模样很惨，连那些被欺压的人家，都不敢说“罪有应得”，反而双手合十战战兢兢念声“阿弥陀佛”。

“别那样看我，我手上可没沾过血。”秦松麟道。“你知道，人看到那么多的黄金珠宝，眼一定是会变血红的，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外头的人群，在黑夜中只看得清一双双眼睛。

一双双，狼性贪婪的眼睛。

“所以，”他弯身在她耳边说。“是否放过传国玉玺，不是我能决定的。”

紫鸢抬头，春季的天气是最变幻莫测的。前几日还是暖阳，今儿个就蒙上了大片大片的乌云。

未褪尽冬寒的冷风呼啸着，透进衣衫领子里，肚腹都起了凉意。

她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可是，除了白泽，她想不到别人。

除了白泽，或许谁都更要危险。

紫鸢回到雇佣兵们居住的门口。

屋子并没有人，她知道，每日的这个时候林青衣都会出去。

他回来时，会将杜鹃花瓣撒在院子里的鱼缸中。

那是一个很大的缸，却没有养很多的鱼。

几尾鱼儿穿梭在花间，悠然自得。

紫鸢听说在云南有一种奇景，唤做“杜鹃醉鱼”。

杜鹃花有微毒，游鱼若误然食下，便会如同人饮了佳酿，纷纷醺醉。

云南山水极佳，紫鸢想，那样的湖光山色，那样的景致，一定很美。

她转过身，秦松麟与他的人也都来了。

“师哥。”

秦松麟笑了笑：“你还是愿意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