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群芳争艳(下)
三十二、群芳争艳(下)

“姑娘,你今天又要给我们什么惊喜呢?”自从昨晚艳惊四座后,宝娟彻底把我作为她崇拜的对象,“让我猜一猜。嗯,舞已经跳过了,歌喉也展示了,只剩下诗词音律了,那么今天不是赋诗就是音律喽?我好聪明啊,嘿嘿。”我被她的单纯彻底打败了,这也能够自娱自乐起来,与其说是她崇拜我,不如说是我佩服她。

“芙蓉姑娘在吗?”轻轻的叩门声响起,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请进。”门开了,原来是香柔,只是今天的香柔没有了那天嚣张跋扈的气势,而是扭扭捏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呦,香柔姐啊,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宝娟看了我一眼,眼珠子一转立刻迎上前去。“还是,香柔姐那天没打到我们姑娘今天过来接着打啊?”

“才一天不见,宝娟的嘴越发凌厉了,哪里的话,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姑娘赔不是的。”

听了宝娟的话香柔忙不迭的辩解着:“我香柔就是个不懂事的女子,哪像芙蓉姑娘这般,知书达礼,就像个大家闺秀一般……不是不是,你看我这嘴,我不是有意要轻薄姑娘的,我是……”不知如何圆场的香柔急的咬牙跺脚。“嗨,我就直说了吧。香柔不比姑娘口吐莲花,笨嘴笨舌的总是冒犯姑娘。今天来就是为了昨天对姑娘的鲁莽道歉的,还望芙蓉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女子计较。”

“不妨,香柔姐是这里的老人了,我明白香柔姐的意思,本来也没打算跟姐姐计较,只是你今天来此只怕不只是道歉这么简单吧。”我堂堂的暗黑堡的人怎可跟一个风尘女子计较,传出去还不成了笑话。

“这个……”一方手绢在香柔的指间不停的缠绕,怕是还在为冒犯的事担心,存有芥蒂。

“香柔姐还站在外面作甚,快快进来,不然显得生疏。”我将她让进屋内,让宝娟看茶,“都是牡丹坊的姐妹,以后楼上楼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这样拘谨我以后还能与姐姐搭话么?”见她有所动心,别继续说道:“既然是姐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香柔姐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芙蓉能帮上的地方,我必定出面,帮不上的我也尽力而为。”

“没想到,芙蓉姑娘如此大方,是我那天莽撞了。”香柔终于放下心来,随后与我说笑几番,我也装模作样的应对自如,最后香柔说出她此次的目的,原来昨天看到我惊鸿一瞥的舞技后,想到自己日渐被奚落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她想到可否借我之手让她再次红起来,又担心我对那天耿耿于怀,这才扭扭捏捏的前来道歉,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大方,之后又说了一些阿谀奉承之话,我也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

“呵呵,这个好办,只是……”听闻香柔善舞所以很快就有主意了,但是又不想让她白白捞得这个便宜,于是就故作惆怅的卖个关子。“主意倒是有,只是怕是要委屈香柔姐,不知道……”

“什么主意,芙蓉姑娘但说无妨,我一个风尘女子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呢?”果然,香柔一听便打断我的犹豫,满眼放光等我开口指教。

“我想到一首极好的曲子,如果有它为姐姐的舞蹈天光增彩,我想姐姐的舞姿更加风姿卓越,舞技出神。”

“姑娘笑话了,我的舞技同姑娘比起来还差好多呢,怎能用出神来形容啊?”话虽这么说,但是香柔眼中难免心动之情。

“但是,在这牡丹坊中,恐怕也只有青竹姐姐能与我同奏,可是……”余光瞥了一眼香柔,果然她略有犹豫。

“都是我的错,青竹跟姑娘的性格很像,想来也不会与我一般见识,姑娘可否陪我去一趟她那里呢?香柔在这里先谢过了。”香柔看来是下定决心了,咬了咬牙,邀请我同她一起去看青竹,我爽快的应下。心想我是不跟你计较,若不是当时青竹伸手拦下,你没有得手,日后我不用出面也定会让你以牙还牙,你得感谢香竹救了你一命。

果然,青竹也是个懂礼之人,虽不愿帮助香柔,但因碍于我的面子,再加上香柔声泪俱下的道歉与恳求,最终还是答应了。

整整一天我们三人就在青竹的清心阁中练习着,我与青竹选中的是古曲《阳春白雪》,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涤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意,再配有香柔婀娜的舞姿,这首曲子也算是被演绎的活色生香了。

晚上的宴席如约开始了,今天上场的两位姑娘相继被人领下台,月娘数着一沓又一沓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很快便到我们了,烛光忽明忽暗,我与青竹分坐于台两侧的百花争艳屏风后,相视一笑,指落琴弦,弹指拨弄,流转的琴音便在大厅中荡漾开来。

在众人沉醉在音律的变化声时,香柔一袭红衣轻移碎步摇曳的来到台上,美目流盼,翻转水袖,回身旋转,罗裙随风荡起。双手置于身后,垫步向前,抬臂跳起,水袖舞动。古人曾说过: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形容此时此景也是不错的。

一曲舞毕,香柔欠身致礼,我与香竹也从屏风后踱步上前欠身微笑,台下再一次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月娘更是心里美,想到牡丹坊今后将会越来越好当然是心花怒放。不出所料,这一舞再次捧红了香柔,香柔眉飞色舞的被人搀扶下去;同时青竹也成了人们争抢的对象,只是青竹的脸上却多了几许无奈,又或是厌恶;而我,月娘依旧是吊着众人的胃口。

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杂耍班了,跟月娘打了个招呼宝娟便扶我离去。

“宝娟,青竹曾经是清倌对吧?“想到青竹落寞的神情不禁有些同情。“青竹如此心高气傲,又怎会沦落为今天这个地步?”

“说来也挺可怜的,青竹小姐也是个才女,当然,没有芙蓉姑娘好了。”宝娟还不忘夸我,“刚开始月娘也没让她接客,我记得后来有位富甲一方的商人看上了她,掷以重金买得了月娘的应允。”

“然后呢?”

“青竹小姐性情刚烈,自是不肯就范。可是再怎么反抗也斗不过月娘。”宝娟不再说话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天是青竹绝食的第三天,青竹也绝食抗争,每日只少许进水。因为有水的支撑,青竹还能熬住,结果那天青竹喝了一碗水后就晕倒了,然后月娘的人就进来了,之后的事姑娘如此聪颖,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后来青竹小姐便患上癔症,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否则就像那天一样会精神失常,大喊大叫。”

逼良为娼?虽然我早就猜到,没想到月娘居然连饮食起居都下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想想这种事不应该是宝娟这种丫头能够知道的事情,便多了句嘴。

“因为,因为是我把水送进去的。”宝娟好像很是自责,摇晃着垂下的头,“她当时跟我说青竹滴水未进已经撑不住了,熬不了几天……青竹每日与我玩笑我怎能见死不救,没想到,倒是我害了她,都怪我……”垂在胸前的头传出抽泣的声音,我停住脚步抱住宝娟,轻轻的拍了拍她,这不能怪她,宝娟这么单纯,被月娘利用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个月娘啊,真应了那句无商不奸。

“好了,又让姑娘笑话了。”宝娟伸手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又露出她的小虎牙朝我笑着,“姑娘累一天了,该休息了。”说罢,便推门为我开路。

“姑…”突然间刚进屋的宝娟还没来得及说完话便没声了。我心道不好,指间夹住滑落的暗器,提气进入屋内。果然宝娟双目紧闭,倒地不起,还好从她均匀的呼吸声来看,应该只是晕倒而已。

“来者何人,出来一见?”将门关好后转身看向里屋。

“请小姐见谅,属下姗姗来迟。”突然一个黑衣人半跪于我的面前。

小姐?属下?这又是唱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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