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神保佑你们,善良的人儿。”星航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户人家,朝霞之城的方向去了。
再说鹊和夏游他们,他们的运气可比星航好多了。此时他们正在一家小店享用着可口的食物。
“差不多明天傍晚就可以到水城。”夏游说着夹着一块猪肉放进嘴里。
“吃饭的时候别谈这些。”鹊看都没看他,她细嚼慢咽的品尝着这可口美味的食物。表面平静,她心里可不平静。“航也有出门不做准备的习惯,现在该不会遇到什么生活上的难题了吧。”她想着想着叹了一口气。
夏游想了想说道:“也对,吃饭的时候就不应该谈这些。何况又是和你吃饭。”说完,他看着鹊痴痴的笑了。
鹊摇摇头,她在心里想,“要是星航就不会怎么罗嗦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百灵镇的镇上,镇上人流量多,小店的生意自然就比较好。而人们在吃饭喝酒时最喜欢侃什么,自然是最近发生的怪事奇闻了。只听得右面一桌吃饭的几个大汉说......
大汉甲:“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村的人一夜之间死了好几个。可骇人了,我听说是被怪物咬死的,身体还被啃得稀巴烂。咦.....”他露出极其恶心的表情。
大汉乙:“你还真别说,我也听说了。**村也突然之间死了好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听说有的脖子上多了两个牙齿印,有的是被怪物吃了,只剩下一堆模模糊糊的血肉。当真是吓人啊!”
大汉丙:“真的假的,会不会是吸血鬼。”
这些个汉子就把这些个奇闻异事当成他们的下酒菜了,这些个新鲜事儿人人都感兴趣,即使过了那么个几年几十年,依然会有人提起的,毕竟人是一种好奇心极重的动物。
鹊和夏游放下筷子专心的聆听着,像是在听一个故事。
夏游轻哼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这肯定是他们夸大,山里出了几只老虎,咬死了几个人,这种事时有发生。然后就被这些个好事者以讹传讹给讹大了。”
鹊的态度则完全相反,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就好像是真有其事。“莫天说他和航碰到一只冒着黑气会喷出黑色火焰的妖马,会不会和这有关呢?”
她正沉思着,忽然夏游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这些事总不会是空穴来风的。”鹊说着又低下头吃她的饭。
“算了,既然你都怎么说了。那我们有机会就查查吧。”夏游叹了口气耸耸肩。
“你不乐意大可不干,别老是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我看了很别扭。”鹊的表情很严肃,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应做的事。人命关天,怎可儿戏。
夏游被泼了一盆冷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呆呆的看着鹊,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忽而,他有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心情很失落。他应该又觉得比不上星航了。
是不是在这个季节,所有的人都爱叹气。
“吃完快走。”鹊冷冷的说。
明明此时压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如此的麻烦,应该是很紧张,是该严肃的时候,他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情,他却当作是儿戏。这是鹊对夏游反感的地方。多做事,多动脑筋,少动口,这是她喜欢星航的地方。我想,像航这种类型的人,无论谁都是没理由讨厌的。除非是因为别的其它什么缘故。
他又叹了一口气。“嗯。”
熟悉的夜又降临了,这个夜晚比起昨夜相对来说要明亮得多。只因为有了星星这些谁都不会讨厌的饰物。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那是对人类而言的。而对某些生物而言,月黑不黑,风高不高,他们照样出没杀人,或者说是吃人。
在某个乡村,农夫干完农活挑着担子正准备回家。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农夫刚起身,这只东西便猛地朝他扑了过去。空旷的原野,只听得数声惨叫,便恢复了寂静。
“鹊,我们今晚不休息吗?”夏游跟在鹊身后,此时他们正在前往水城的路上。“这个地方还有地方可以住,在走我们可就得露宿荒野了。”
“现在还早,再赶一段路吧。露宿荒野也好,正好查查那些个吃人怪物的真面目。”鹊看着他,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她并不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一个独断独行的人。
“好吧,用瞬影,早些到达水城也不是一件坏事。”二人说着脚下一弹,咋一看人已经在屋檐之上,一眨眼之间便已剩下几道残影。他们的速度并不算快,至少比星航慢,因为他们的修行都还不够火候。
霞之城已是一片狼藉,原本居住在这里的生物已全部变成木炭。是的,他们全部都是被烧死的。这座原本还算是繁荣的小城此时却是一座死城,房屋已被烧毁,原本居住在房屋里的人已变成死尸。星航看着哪一具具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有的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只剩下一堆黑漆漆的骨头,有的,连骨头都没剩下。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似乎漫无目的的。他用手去触摸那些断垣残壁,似乎可以从这些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事物身上找到线索。
“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整座城的人都不放过。城主就算再错,城里的老百姓却都是无辜的。何以一个都不留的杀光,有什么权利,有什么权利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从表情可以看出,此时他相当愤怒。星航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墙壁顿时龟裂开来。
他停下脚步来,寻思着。“这事跟蓑衣人脱不了关系。”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跟那个女人呢?又有没有关系。那个女人又会不会是......”他满脸哀伤,抬头望着天空。“母亲啊,不管您在何方,我都不希望您做错事。”
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是知道的,那一天在苏斯达兰郊区,悟冥要杀他的时候救他的那两个女人,其中有一个十有八九是他的母亲。可是他又不敢想,她已离开十几年了,会突然回来吗?她变了吗?她还是爱自己的吗?她怎么敢奢望拥有母爱,怎么敢。十几年来,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爱的成分的家庭里,要是其他孩子会怎么样。他的父亲,有等同于没有。他从不跟自己的孩子多说一句话,尤其是对星航。从那个男人身上看不到父爱,有的只有冷漠。
星雅还好,她至少有哥哥的庇护。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那一次星雅哭着回家,说是被镇上的流氓欺负了。星航没说什么,只淡淡的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便出门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背后明显有血迹,还有嘴角。父亲什么都没问,星雅问起来他也说没都没说。那一晚是星雅帮他擦的药,他的背后被划了一刀,不深不长,他也没喊痛,连吭都没吭一声,但会留下痕迹。星雅嗔道:“谁让你去了,你看都受伤了。会留疤痕了,要是娶不到老婆怎么办。”星航笑笑说道:“背后不要紧的。”星雅回:“要是娶不到老婆我就嫁给你。”星航笑笑不做声。只知道第二天星雅在上学的路上就被那群流氓拦住了,他们是来道歉的,还买了很多糖果。从此之后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星雅有一位了不起的哥哥。她的同学也经常跟她说道:“我要是也有一位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目光里满是羡慕与憧憬。
而星航呢,他独自品尝着生活压在他身上的所有痛苦。如今,有母亲的线索了,他却害怕了。母亲为何穿着蓑衣,为何跟一些看上去并非善类的人走在一起。霞之城被灭,是不是跟她有关。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要真的是她干的,他又该怎么抉择呢?昔日那个如此温柔深爱自己的母亲,纵使真的犯下了什么大错,他也是无法对她出手的。
“母亲啊,您为何忍心让我痛苦,您当年为何抛下我们不管。您可知道每当我难过不开心时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您,我多渴望再被您搂进怀里。”他的右手扶着墙壁,低垂着头,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在地面上。
外表越坚强的人,内心往往越脆弱。他们的灵魂大都是受过伤的,很深很深的伤。伤得越痛,他们也就变得越坚强。
他没有哭出声,他根本也不想哭。只是这些眼泪,不自觉的,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的掉落下来。他只是心里很苦,很哀伤。能不哭的话,又有谁想哭呢?
突然,他脸上的哀伤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与惊疑。星航感受到了,在此处不远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另外还有几股凶猛的极具杀伤力的气流正冲向他这里。
他猛地朝左方弹射出去,只听得轰的一声,他刚才靠着的墙壁被炸成数块,四处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