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终于在今年到了弱冠的年纪。而本就清秀脱俗的梅儿也长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古诗云:“自古红颜多祸水”,不管是杨贵妃还是西施貂蝉。当然,陈梅儿也不例外。自她小时候的印象,龙还觉得她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应该是个小家碧玉。后来看她练功,“一不小心”打碎了几个木桩,龙对她的印象就开始从“安静美好”转换到了“实力雄厚”,而后陈梅儿不再满足与对木桩的破坏,终于将她的魔手伸向了周边的人,奈何其他人武功大都高出或者远远高出陈梅儿的伤害范围。于是,龙,这个伪装的庸才,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被祸害的对象。
“那么从哪里开始呢?”梅儿笑嘻嘻地挥舞着如同白玉一般纤白的手臂,而不远处,龙大条的绳子被捆绑着,冷汗直流。
“啊!”惨叫声连绵不绝。
虽然这样,梅儿却依然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她巧笑嫣然,美目顾盼之间依然可以迷到万千男子。他们或者纨绔子弟或者风流少年,或舞文弄墨,或一掷千金。奈何却并没有能被梅儿看上一眼的。
大市聚郡郡守公子叶小涛正好也在这千万分之一里面。此人身兼纨绔子弟所有毛病,对看上眼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趁着梅儿过18岁诞辰,黄金白银地送上门提亲,可惜梅儿偏偏不吃这套,她对替叶小涛送礼的几个衙役报以了热烈的回应,并且亲切地问候了他们的家人:“去你们大爷二姑奶奶三表姨夫四舅子的,跟叶小涛说,老娘我最讨厌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欺压百姓的人,尤其是仗势欺人的男人。”
衙役滚爬着回去禀报,叶小涛心里更是不甘心,当下差了人带着几十个衙役去了。待这几十人浩浩荡荡把知新武馆围了个水泄不通,馆主陈雨青这才知道女儿犯了大错得罪了这郡守公子。
他本是心胸宽广豁达之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当下起身赔礼,“小女年幼无知,还望叶公子海涵。”
不想叶小涛盛气凌人,仗着人多,发下狠话,“除非交出陈梅儿,不然不死不休。”
叶小涛专横跋扈惯了,又看陈雨青还算老实,应该是识时务的人,才如此嚣张。奈何他终究是低估了陈雨青对自己女儿的宠爱,只见他手腕一翻便扣住自己的肩头,顺势一扭,自己就东倒西歪地往门外倒飞出去,他在门内微微拱了拱手,道,“小女既然不喜欢公子,公子又何必勉强呢?强扭的瓜不会甜,公子还是请回吧。”
叶小涛这下摔的可不轻,他仗着靠山硬,专横跋扈惯了,何时有人敢反抗过,当下恼羞成怒无处发泄,于是一脚揣在衙役的屁股上,大喝一声“上啊”。一时间只听到刷刷刷数声,衙役们已是提刀在手,杀气腾腾几欲扑上去。
陈雨青好歹也是一代宗师,这等场面又岂能吓到他,只见他表情淡然四下环顾,终是对叶小涛道,“叶公子若再苦苦相逼,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说罢去架子上取了长剑在手,摆了一式起手。
知新武馆人虽不多,但好歹也是全国四武馆之一。叶小涛心里有些惧怕,但又想到双拳难敌四手,他仗着自己人多口气立马又强硬起来,“少废话,都他妈给老子上!”衙役们得令,立刻一哄而上,顷刻间只见一片银光闪烁,几十人已是打作一团。
龙他们这时正好练完功来拜见师傅,却见地上一片狼藉,几十个作役打扮的男子表情痛苦地躺在地上翻滚。梅儿很是惊讶,“这是怎么啦?”
龙翻开其中一个衙役的眼睛,又给他号了脉,这才道,“并无大碍,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并未伤及内脏。”
“哦,并未伤及内脏。”梅儿不由微微一笑,秀拳一举,一拳砸在离她稍近的衙役身上,道,“那现在呢?”
那差役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更是痛苦地翻腾了两下。
龙瞥了一眼,道,“恐怕要静养一段时间了。”
叶小涛刚才还傻愣着,现在终于清醒过来,回想起陈雨青刚才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只几个来回就把那些差役全给打倒在地,心中已是恐惧万分,他扶着墙撞撞跌跌从门口滚爬出去,回头道,“你们等着,这次我们是真的扛上了!”
众人皆知叶郡守与全国第一大武馆新昌武馆馆主王未勇交情菲浅,叶小涛气急败坏定是找他要援兵去了。话说这王未勇跟陈雨青同拜一代武学宗师尚柏勋为师,是同门师兄弟,但因天份不如陈雨青,所以一直是他的手下败将。后来因不满师傅偏袒而叛出师门,联合现今鼓山武馆馆主将其师傅尚柏勋谋害,更是夺走了集尚柏勋武功之大成的绝世密笈《六神》。练成之后创立了新昌武馆,不就便后来者居上,一路赶超了原本排名第一的澄潭武馆成为了全国第一。陈雨青也曾试想过要为师报仇,可惜王未勇武功已今非昔比,而且手下人多势重,在几次几经生死之后终于忍气吞声,安安稳稳接了师傅的班子做起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知新武馆馆主。
如今若不是爱女心切,陈雨青是万不会得罪叶小涛的,现在他要找自己报仇,王未勇肯定也想杀了自己永除后患。前有鼓山挑衅,后有叶小涛逼婚,是上天要抹去这残存了一百多年的知新武馆了啊。
想通这点,陈雨青蓦然低了头,唤了声梅儿,示意她跟自己进来,在经过龙身边时略一沉吟,道,你也一起来。梅儿用眼神询问龙是什么事情。龙沉吟一会,终于冲梅儿歪了歪嘴角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你装什么深沉。”梅儿伸手一个爆栗。
待两人进了房间,陈雨青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并且令他们马上收拾行装,明晚便动身前往小将郡永春客栈避难。
“记住,接头暗号是我叫尼玛。”陈雨青叮嘱道。
梅儿如何肯走,抱着陈雨青不肯撒手。陈雨青只好下手点了她的睡穴,托龙代为照顾。自己去拧开床头的暗格,取出一本书交到龙手上,道,“龙儿,这是知新武馆镇门之宝《菜刀神功》,与当年被抢走的《六神》具是盖世奇珍,便作为谢礼赠予你。”
龙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各位师兄均比我出色,师傅你太抬举了。”
陈雨青沉声,长叹了一口气,道,“实是不得以之举啊。你我虽为师徒不久,我却早已将你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你平时虽嘻笑怒骂不正经,骨子里确是一个极具正义之人。而且你虽身怀绝学而不外露,实在可贵。将知新武馆以及小女托付于你,我是放心了。”
“原来师傅早已知道龙隐瞒武功。”龙略微一惊,颔首道,“既然师傅如此信任,龙必将不辜负师傅所托。”
“知新武馆虽将不存,但只要人在,何愁无法发迹?这馆主令牌我今天便赠与你,望你将知新武馆发扬光大。”
龙抱拳行礼,道一声紧遵师傅教诲。
两人至大厅,陈雨青当即宣布龙为知新武馆第二十八代传人。众下议论纷纷,均是对这一决定感到惊奇。
场下不免有人叫道:“馆主,这如何使得?龙虽聪慧过人,但终归太过年轻,如果交托与他,知新未来堪忧啊。”
随即又有人出声附和,“是啊。馆主请千万三思。”
见如此多人反对,陈雨青只是一挥手,令场下安静了,“我知是有些突然,但龙却是最好人选。我意已绝,尔等不必再劝。”
“另外,”陈雨青继续道,“我已将梅儿许配与他。忘大家以后能团结在以龙为领位的知新团体中,助龙将我们知新武馆发扬光大。我在此谢过各位了。”
“这如何使得?!”听得陈雨青居然要将梅儿许配给自己,龙不由出声惊叫道,“龙一介粗俗鄙人,怎配得上梅儿这千金之躯?”
台下更是议论声一片。
“龙,你可知我苦心?”陈雨青道,“梅儿自幼无母,我又无暇去管她,才使她养成了如此刁蛮任性的性格。在这些人中只有你与她最聊得来,外人我又不放心,只能交托与你了。”
龙思忖片刻,终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