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军心情沉重的来到马棚,骑上一匹马狂奔而去,曲管家不放心让曲毅跟着,自己则去通知赵千云。赵千军一路狂奔,想着自己未出世便死掉的孩子,想着自己一生孤独无后,越想越伤心,骑马的速度也就越快,一下失神赵千军被飞奔中的狂马甩落在地,连滚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浑身是伤,不醒人世。
曲毅、赵千云先后赶到。赵千云担心不已,焦急的唤道:“哥……哥……”急忙把赵千军抬回府。
赵千军这一跌摔得可真不轻,一连病了好几天都不见好转,反而愈加严重,赵府上下一片人心惶惶。赵千云失神的来到厨房,看到正在倒药的阿生。他下的可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让赵千军不能生育的药。赵千云生气的上前一把夺过阿生手中的药扔在地上。阿生吓了一跳,看着脸色骇人的主子,小声问道:“二爷,以后……都不用下药了吗?”赵千云吼道:“下什么药?人都快死了,还下什么药?”说罢赵千云一阵风似的离开厨房,来到花园,一片茫然的站在那里,表情即痛苦又内疚更透着担心,他暗自伤心道:“哥,我错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便不再恨你,千云不是有意这样对你的,哥,一定要好起来啊。”赵千军脸色苍白虚弱的自床上吃力的起身,刚动一下便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他一步三晃的来到风十七住处,可风十七却并未在房里,刚打算离去,却斜眼瞄见了风十七几乎天天戴在手上的那只玉镯放在梳妆台上,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玉镯竟让风十七如此重视。他来到梳妆台前拿起那只玉镯翻看,左手捂着嘴又咳了两下,翻了几下突然发现上面赫然刻着‘沈家玉’三个字。赵千军脑袋‘嗡’得一声,后退一步,险些晕倒。赵千军可不笨,一个女子天天戴着另一个男子送的东西,这代表什么他当然清楚。赵千军失神的喃喃念道:“沈家玉,洛阳城首富沈礼商之子,沈家玉,呵!”赵千军突然感觉好好笑,只不过他是感觉自己很可笑,被人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怎不可笑。他只觉头晕目眩,想要晕倒,赶紧扶住了桌子,才稳住身形。曲管家这时急忙进来,担心道:“老爷,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老奴才刚出去一会儿,您就不见了,您要是想七主子的话,奴才去找七主子来就是了,老爷您病还没好,不能乱下床的。”曲管家边说边扶着赵千军主往回走。赵千军手里紧紧握着那只玉镯,灵魂仿佛被人抽走了似的任由老管家带着自己,奇怪的是心中居然一点也不痛,甚至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已经如同木头人一般麻木不已。
赵千军心情抑郁,病情也愈加严重。
风十七急躁的在房里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沈家玉送她的那只玉镯,心中急暗道:“哪去了呢?难道是照顾千军时掉在他那了?”想罢,风十七忙赶至赵千军的住处,轻轻的推门而入,只见赵千军双眼紧闭,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风十七进屋小心的翻找,轻拿轻放,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赵千军虚弱的声音:“是在找这只玉镯吗?”风十七骇了一跳,反射性的转过身来。只见赵千军躺在床上,只是不知何时手中多了那只沈家玉送她的玉镯,他出神的看着。风十七暗惊,强作镇定道:“千军,你……醒了,那……那只玉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见它不见了,这才有些着急的。”赵千军凄然一笑,讽刺道:“遗物?呵,你娘的遗物怎么会刻着沈家玉的名字。”风十七脑中‘轰’的一下,知道赵千军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脚步沉重的来到赵千军床,内疚道:“对不起,千军。”赵千军心痛不已,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咳得翻肠倒胃“咳……”风十七想上前去扶赵千军替他捶背。赵千军突然厉声喊道:“不要碰我。”风十七愣了下,此时才发现此时的赵千军是如此的恨她,竟然碰也不愿让自己碰他一下。是啊,爱之深便恨之切啊。风十七泪如雨下,失神的跪倒在地,哭道:“千军,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可以恨我,可是你却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赵千军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湿润的看着手中的那只玉镯,惨笑道:“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今生最爱,也爱我的人;我以为我终于不会在孤独寂寞了,呵……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做多情罢了,老天爷不过是让我做了一场梦而已,黄粱一梦!”
风十七万分愧疚,听着赵千军如此伤心的说着,更忍不住泪水的泛滥了,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爱我。”风十七知道赵千军此时极度的绝望,心灰意冷,甚至都没有活下去的意念了,于是赶紧道:“千军,你还有砚儿啊,你并不孤独,所有女人中只有砚儿,她端庄贤淑,人正心正,她绝对是陪你一生的最佳情侣,千军,你快好起来,你好起来后你们就能在一起了。”赵千军声音像是从阴间传来一般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去她那里?”风十七茫然的摇头问道:“为什么?”赵千军双眼发直,如僵尸一般道:“因为她在进府之前已有心上人,是我抢她进府的,可抢她进府之后我却又不愿勉强她,所以至今她都不是我的人,我与她也根本就……不……可能……”赵千军越说越虚弱直至声音消失,手一松,玉镯掉落了下来。风十七本能的伸手接住,犹如被定在那里一般,好半天才缓缓的把玉镯戴回手上。随青这时闯了进来,看到床上断了气的赵千军跑上前去狼哭鬼叫。赵千云随后而至,看着哭的凄厉的随青,跪着不动的风十七,心中一惊,神情呆滞的慢慢走至床前。随青忙让开一边。赵千云看着一动不动的赵千军,声音颤抖道:“哥,你……你怎么还睡啊,你醒醒啊,快点醒来啊。”随青似乎哭够了,瞪着身后的风十七道:“老爷临终前有没有什么?”风十七斜了随青一眼,讥讽一笑,径自起身离去。随青见风十七不理会于她,气得脸色发白。
赵千云看着赵千军的尸体,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想和我哥单独呆一会儿。”随青对赵千云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便不再说什么随同丫环奴才一同退了出去。赵千云满怀伤心的看着死去的赵千军,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过了一夜。
月影星移,斜光残照。
风十七一动不动的跪在赵千军的灵位前,希望可以得到赵千军的原谅,自己也会好过一些。赵千云脸色苍白,幽灵般来到风十七面前寒光四射的看着风十七。风十七抬头见是赵千云,神情呆滞的慢慢起身。‘啪’的一声,赵千云出其不意狠狠打了风十七一记耳光。风十七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嘴角溢出血迹,依旧是毫无表情变化,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一耳光了。赵千云指着风十七,指责道:“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哥也不会死,全是你害的。”风十七慢慢起身来到赵千云面,冷笑了下道:“赵千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对你哥做过什么,若不是你对千军下药让他终生无后,他也不会感到四处黑暗,因孤独而生绝望。我风十七做的与你赵千云比起来还差得远呢!”赵千云犹如被人当面甩了一记耳光,好半天才缓缓跪在赵千军灵位前,轻声喃喃道:“我恨我哥……”风十七与赵千云齐肩而跪,看着赵千军的灵位道:“你根本就不恨你哥,而是爱,只是这样的爱连我也不明白。”赵千云依旧喃喃道:“我恨我哥,好恨,好恨,你知道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哥很疼我的,他经常骑马带我射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那时候我们好开心好开心……可是……他为什么要听她娘的话,说不理我,就真的对我相逢如陌路,一句话也不与我说。”风十七看着伤心流泪的赵千云,问道:“你们不是同一母所生的吗?”赵千云依旧眼神呆滞的注视着前方道:“我娘是爹后来又娶的小妾,可我爹却十分爱我娘,因此我大娘也就是我哥的亲娘,十分怨恨我和我娘,可却丝毫不影响我和我哥的感情。可就在我哥二十六岁那年,我娘因病去逝,爹也因此终日抑郁,不久便也辞世而去,我大娘便指着我说我娘是狐狸精,害死了爹,她要哥不许再理我,那时我哥表面上虽然不理我,但他每次做生意回来都会偷偷的带好东西给我,还是会疼我的。那一年,可说是祸不单行,不久大娘又染上了重病,临死都要大哥不要相信我,不许认我这个弟弟。大娘死后,哥……他就真的不再理我了,见了面如同陌生人一样,这十多年来,他虽然让我吃好穿好,从不打骂于我,也不管教我,应该说是从来就不管我,任我予取予求,可我内心的空虚孤独却不是金钱可以弥补的,所以我恨他,我对他下药,我要他断子绝孙,我要他也尝尝狐独寂寞,无亲无友的滋味。他自己明明也是那么孤独可他就是不肯认我这个弟弟,这都是他活该,不怪我,不怪我……”明明就是后悔不已,却还是死不认错。风十七看着一向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在意,傲态洒脱;此时却情深难懂的赵千云,真不知该同情他还是该大骂他一顿,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陪他静静的跪着……
赵千云、砚儿、随青、风十七等人齐聚一堂。赵千云恢复以往闲散不羁的姿态道:“我哥不在了,总要找个人当家做主吧!”赵千云边悠闲的喝着茶,边伸手指了下随青、砚儿她们几个,道:“你们几个商量商量,看谁当赵府的夫人好,我听你们的。”雷剑看了眼自己的主子,暗自好笑道:“你这哪是听她们的,根本就是等着她们自相残杀,等着看好戏呢!”跟了他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他爱看好戏的本性了。随青对于赵夫人的位置是势在必得,她清楚,论大小应该是砚儿,但砚儿是绝对不会与她争的这个位置的,而风十七排行最小,怎么也轮不到她,因此,她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砚儿。砚儿优雅的起身,淡淡道:“我对这个位置没兴趣。”说罢离大厅,随青表情和蔼的面向风十七,亲切唤道:“二姐姐无心当家做主,七妹你看……?”风十七冷冷冰冰道:“二姐不做了,当然是长者居之,那三姐你就做好了。”说罢风十七也起身离去。随青没想到风十七居然也不与自己争,不禁愣在那里。赵千云也没想到这次风十七居然如此好说话,疑惑的看向雷剑。雷剑一耸肩,一副“你没好戏看了”的表情。随青回过神来,面向赵千云小心,微笑道:“砚儿与十七都无心做这个夫人,那二爷你看……”赵千云无所谓道:“那你就当喽,明天聚齐大家宣布一下就是了。”说罢,双手负背起身离去,雷剑跟着离开。
随青看着偌大的大厅只胜自己一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暗自想道:“怎么如此顺利,风十七怎会如此轻易放弃呢?”随青满心疑惑的回到自己住处,打开房门,竟见风十七坐在自己屋子里,随青甚是意外,僵笑了下道:“我就说嘛,你风十七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把赵夫人这个宝座拱手让人呢?不过,你就是要夺也没理由夺得过去,也不可能夺得过去。”风十七淡淡一笑道:“我不夺,你自己会让给我的。”随青笑道:“哈,笑话,我为什么会让……”风十七骤然起身,闪电般伸手掐住随青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推至门边,冰冷的表情,阴寒的声音,恐吓道:“因为你不让也得,让也得让,你现在离开赵府,还可以保全性命,可你若不识时务,硬要做上赵夫人这个宝座,我保证,你坐不稳三天便会一命呜呼。”说罢风十七放手离去。随青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迷茫的双眼中带着恐惧,显然是怕了,随青缓过气来,急忙起身收拾好东西连夜离开赵府。
赵千云叫齐府上所有人等随青来,可等来的却是风十七,只见风十七双手负背姿态潇洒的上前来轻巧道:“随青姐姐突然之间不想当这个赵夫人了,就让给我了。”砚儿本就不高兴来,看到已今非昔比的风十七,那得意的脸孔。更没好脸色,冷笑了下,绷着脸离开大厅。赵千云并不惊讶风十七的出现,懒懒的对满屋的下人道:“都听到了,还不快见过新夫人。”丫环、奴仆们齐声唤道:“恭喜夫人。”赵千云来到风十七面前笑道:“怎么样,该死的死了,该走的走了,你下一个目标该不会是我吧?”风十七直言不讳,浅笑道:“对,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别忘了,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来到赵府,您赵二爷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说罢隐下笑容转身离去。赵千云愣了下,反而有些期待的笑着。简直就是有病。
风十七搬进以前赵千军住的屋子,推开房门,看着满屋子的摆设,想起从前的种种,慢慢走进房间。水秀见风十七神情忧伤想开口劝道:“姐……”谁知风十七突然转过身来,双眼迸放寒光的看着水秀,像是水秀说错了什么话似的。水秀吓了跳,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赶紧改口唤道:“夫人。”风十七这才满意的转过身去继续往屋里走,一反刚才的忧伤神态,仿佛刚才水秀看到的是错觉一样。水秀看着风十七的背影,突然觉得如此的陌生可怕,无言的伤心,暗道:“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是我姐姐吗?”
风十七手中拿着个包袱来到砚儿的住处,门是敞开的。只见砚儿动作优雅闲适的在绣着一幅屏帐。风十七无言进屋。砚儿手不停,头不抬的道:“不知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语气平淡,并无任何讽刺亦无尊敬之意,就像是平淡的问人“吃饭了吗?”一样。风十七慢慢来到砚儿面前,幽幽道:“别人叫我夫人,我还敢当,可姐姐叫我夫人却叫十七承受不起,十七永远都不会忘记姐姐当初对十七的恩情的。”砚儿放下手中的针叹了口气,神情落寂道:“十七,你我之间无恩无情,我当初帮你,只是当时的一时之念,我们之间不谈过去,只说现在,说吧有什么事?”风十七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摊开来只见里面全是珠宝银两,足够一个人过一辈子了。砚儿看着满桌子的金银手饰,冷笑了下道:“夫人要我走,我走便是,银子你拿回去吧。”风十七轻摇了下头,幽幽道:“千军一死,姐姐留在赵府毫无意义,就算是我不来,姐姐早晚一样是会走的。”风十七语气一顿,口气坚定道:“可是如果姐姐不收下这笔银子,就别想离开赵府。”砚儿听罢淡淡一笑,优雅的坐下继续绣自己未完的屏帐,不在意道:“那我就不走了。”风十七看着温柔且含有气势,柔而不弱的砚儿眼中满是尊敬,佩服,表面却面无表情的突然道:“他在等你!”砚儿像被雷击到一样愣在那里。风十七叹了口气道:“就在你们相识的地方,从你进府起的第一天,他就一直等你到现在。”砚儿双眼含泪,不敢置信轻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他还在等我?”风十七道:“是我叫秦雪查的,我知道以姐姐的个性,纵是离开了赵府也绝不会再回娘家,让家人担心的。”风十七把桌上的银子包好硬寒给砚儿,道:“姐姐,走吧,离开赵府去哪都好,有多远走多远。”砚儿收下包袱,感慨道:“十七,你既然当我是姐姐,就听我一句劝吧,该收手了,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太过了。”风十七抱拳道:“妹妹一定会谨记于心的。”
露珠微湿,空气怡人,赵千云在院中挥剑练武,一柄青钢剑舞得虎虎生威,满院的树叶随剑气乱舞。雷剑从远远过来道:“二爷,你找我?”赵千云停下动作道:“对,你找些人去收拾风十七。”雷剑冷峻的面孔,淡淡道:“我知道了。”说罢转身欲走。赵千云却一旋身拦在他面前,问道:“你知道什么?”雷剑淡淡道:“风十七刚出去,雷剑保证她再也回不到赵府了。”赵千云瞪着眼叫道:“她要回不了赵府,你就也不用回来了。”雷剑一愣,一脸迷茫问道:“二爷的意思不是……不是让我杀风十七吗?”赵千云背过身去有些不自在的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杀她了,我只是叫你收拾她,让她放点血就好。”雷剑这次放聪明了,问道:“那是让她伤重点……还是轻点?”赵千云插剑入鞘边往屋里走边道:“伤得太重我要你好看,伤得太轻也不行。”说完,人也进了自己房间。雷剑呆了好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莫名其妙,有这样的吗?……看来我得亲自出马才行。”
风十七出城来拜祭母亲,跪在坟前,伤感道:“娘,对不起,十七这么久才来看您,希望娘不要生十七的气才好……娘,十七好久没有回过酒楼看爹了……不是十七不想爹,而是怕……怕爹已经不会再认我这个女儿了。”回想起这一年之间的勾心斗角,耳虞我诈弄得赵府惨淡败落,自己恶名远扬。风十七凄然一笑道:“现在整个洛阳城都说女儿蛇蝎心肠,把赵府害得支离破碎,爹那么正值的人,知道了此事,定会与女儿断绝关系……”风十七突生寒意,身后不知道何时多了七八个手持大刀的黑衣蒙面大汉。风十七缓缓起身转过身来讽刺道:“呵,这世道,青天白日的都有强盗,你们是抢金还是抢银。”黑衣人中前首的一人冷声道:“哼,本大爷一不抢金,二不抢银,只要你的命,只弟们上。”说着七八个黑衣人不由分说的朝风十七扑去。风十七冷冷一笑,沉着应对,见招折招,顺手夺过一柄大刀拧身、错步、旋身,应付有余。但其中一名黑衣人武功极高,那人武功明明在自己之上,却每次都只对几招便闪人,让自己摸不清楚到底是何许人也。毕竟是寡不敌众,风十七一个不甚,胳膊上中了一刀继而被那武功极高的黑衣人一掌击倒在地上,那黑衣人见风十七摔倒在地,并未再攻击,一摆手,一群人一起离去,也不管风十七是死是活。风十七勉强起身,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臂,摇摇晃晃,一路上几次都险些摔倒,这时只见一辆无篷架车从此经过,风十七拦在面前虚弱道:“这位仁兄,小女子路上不幸遇到强盗受伤,可否顺路搭一程你们的车。”只见赶车的年轻男子冷冷淡淡的还未开口,坐在后面的妙龄少女却开口道:“当然可以。”那少女看到风十七手臂上的伤,惊道:“你受伤了。”说着忙下车来扶风十七慢慢上车。赶车的年轻男子对少女的好心,似是很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赶自己的车。那少女为风十七包扎好伤口叮咛道:“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要沾到水了。”风十七感激道:“多谢姑娘。”那少女微微笑道:“姑姑客气了,只是举手之牢已,我叫王雨莲,姑娘你呢?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呢?”风十七道:“我叫风十七,我只是出城去看一个朋友,不巧回来的途中遭遇强盗,还好遇到了姑娘,十七多谢姑娘的搭救之恩。”王雨莲温柔笑道:“不用客气,拔刀相助也是应该的。”风十七见王雨莲说话温柔性格沉静,相貌清新脱俗,甚是喜欢问道:“你们是洛阳人吗?”王雨莲道:“是的,我们和你一样也是出城去探亲,今天回来。”风十七道“哦,原来如此。”风十七扭头看向前方赶车的少年,只见那少年斜坐而立神情冷淡,刚才只顾着拦车也没注意,在才发现这少年长相极为英俊,比起曾定山有过之而无不极,风十七越看越觉得眼熟,猛然间想起这少年便是一年前在沈礼商家卖画的那个许安。
王雨莲见风十七一直盯着许安,心中不安,她知道许安相貌甚是好看,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他,但像风十七这么大胆直视于他的却不多。王雨莲咳嗽了两下道:“他叫许安,是……是我哥。”风十七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是情哥哥吧。”王雨莲害羞得低下头默认,许安头也不回的道:“雨莲是我未婚妻。”风十七惊讶道:“是吗?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那十七就在此先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王雨莲低着头不好意思开口,许安平时不多话,总是面无表情的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没想到今天却说出自己是她的未婚妻,让她好生开心。许安头不回道“谢了。”说着甩鞭子打了下马背喝道:“驾。”
转眼已进洛阳城。风十七下架车,抱拳道:“多谢二位了,我家再走几步到了,十七告辞了。”王雨莲柔声道:“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啊。”风十七点头离去。许安不说话面无表情的赶着马车,王雨莲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般,小声道:“许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许安叹了口气,停下车语气放柔道:“做好事我不反对,你从小心善,但你也不能总是问都不问一下就帮人家,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王雨莲上前去扯住许安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不会了,那许哥哥不要生气了好吗?”许安笑点王雨莲的额头一下道:“你呀,好了,坐好,我要赶车了。”王雨莲听话的坐好,许安微微一笑继续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