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赵文氏去找随青问她如何处理烟容一事,随青一派自若道:“姐姐尽管放心交,这件事交给我就是了。”

随青来到烟容的住处,见到躺在床上的烟容脸上那惊心触目的两道伤口,不禁心中一跳,不敢直视烟容的脸,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她上前来关心道:“四妹,好些了吗?姐姐听说你被人打伤了,特地来看看你。”烟容冷漠的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她才不认为随青会有这么好心呢!面对烟容的冷漠,随青也不以为意,依旧面带和善的笑容唤道:“来人啊。”只见随青的贴身丫环玉儿端着一盘银子上前来。烟容一看便知她是什么意思,嘴角轻扯讽刺随青的私心,也暗叹自己以前怎么也会是这种人,不等随青开口便道:“银子你拿回去,我不会要的,不过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会消失于赵府便是。”随青愣了下,惊讶于烟容的变化,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至于有什么不同,她也说不也来,只是奇道:“烟容,你好像变了。”烟容凄凉一笑道:“我不是变了,而是看开了,看淡了,不在追逐于权力与名利了。”烟容自嘲一笑道:“我跟你说什么,你不会懂的,没什么事三姐就请回吧,三天之内我一定会自动消失便是了。”随青起身道:“那妹妹以后要自己好好保重,姐姐在这里先向你辞行了。”说完便姿态平稳的离去。

烟容收拾好行李关上房门一步一步朝赵府大门走去,看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感触甚多,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像是在做梦一样,只是从屋门到大门这么短的一段路程,今天走起来却显得那么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观乐在一边看着烟容离去的背影,衣袂随风飘舞,显得那么沧凉孤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观乐一家人不幸遭遇横祸,只剩下观乐一个,无依无靠,流落街头,那时她年仅十四岁。就在观乐被人欺负想咬舌自尽的时候,烟容一身华丽服饰如观音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救了自己,并收留了自己,烟容为人或许不正直,但对观乐这几年却是不错的。此时看着烟容离开,满心不舍,观乐神情严肃,心中下定决心,突然转身回房去……

砚儿站在大门口看着面蒙白纱的烟容,孤独寂寞的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像一片无根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吹走一样。砚儿与烟容虽然从未有过太深的交集,但砚儿却同情烟容的不幸,不管怎么说也同在赵府这么几年,也算是一家人。烟容见到砚儿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觉得自己的处境很是狠狈,因此只是呆在那里。砚儿接过身后丫环手中的包袱上前来递给烟容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离开了赵府,你以后要自己好好保重才是。”烟容接过包袱一掂,便知里面有不少的银子,对于任何人给的银子,烟容都会认为是施舍绝对不会接这银子的,但是砚儿,烟容却绝对相信她是真心诚意的,临走时,终还是有个真心诚意送自己的人,烟容感激的热泪盈眶,却始终坚持着没有落下来,看着眼前清雅略带书香气质,潇洒威严却不失温柔的贤淑的砚儿,烟容真心诚意的唤道:“姐姐!”砚儿上前轻拥一下烟容道:“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上路吧。”烟容点头刚转过身去,便听到身后观乐大声喊道:“主子,等等我。”只见观乐背着个包袱气喘喘吁吁的跑来,一脸真诚道:“主子,带我一起走吧,让我照顾你的后半生,从今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好不好,观乐不想离开主子啊。”烟容此时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断了线般流了下来,一把抱住观乐,泣不成声道:“观乐。”砚儿见观乐与烟容相拥在一起,也为她们感到高兴,温心一笑。

风十七站在不远处,清清楚楚的看着这一切,见观乐陪同烟容一起离去,松了口气,心中也放心不少,默默在心中念道:“走吧,有多远走多远……”风十七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水秀跟上前去,问道:“姐姐,秦雪她们怎么办?”风十七回头看了眼水秀,惊觉水秀双眼无神,脸色甚是苍白吓人,心中虽是担心,却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会安排她们的,你回去休息吧!我不用你侍候了。”风十七虽然神冰冷口气淡然,但关心之情也是显而易见的。水秀满心温暖,虚弱道:“姐姐还是关心水秀的对不对?曲毅一时糊涂害惨了姐姐,可全是为了我,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姐姐就真的不肯原谅我们吗?”风十七别过头去,口气有些软化道:“水秀,休息去吧,我不希望你病倒。”说完风十七快步离去。

赵府后院。

秦雪,竹梅吃力的提水打水,一路上溅得满身都是湿漉漉的。曲管家,曲毅在一边看着,曲管家问道:“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她们啊?”曲毅神色冷淡地瞥了她们一眼,淡淡道:“不去,你是不是当管家当得太闲了,没事帮帮你的侄子忙还闲不够,还想帮她们?哼,她们是自作自受。”曲毅口中说话手中的工作却丝毫不停。曲管家看着眼前自己的侄子,眼见他失去了从前的笑容,总是冷冷淡淡的,不禁心中难受,问道:“毅,水秀……还是不肯理你吗?”曲毅听到水秀的名字心中一震,神色落寂,沉声道:“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曲管家见曲毅神情落漠悲伤,他心疼自己唯一的亲侄子,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垂首做事,不再说话。

秦雪、竹梅好不容易把水提到厨房倒入水缸,从没做过如此粗重的活的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溅得满身的水。竹梅提着空桶来到井边生气的把桶一扔,问道:“姐姐应该知道我们会有今天的结果吧!”秦雪如实的道:“是,从我接到那封设计烟容的信我就知道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竹梅不明白道:“那姐姐还帮风十七害四主子,如今我们落得如此下场,她要是就此撒手不管我们,我们岂不是要受一辈子的苦。”秦雪放下水桶眼中透着担心忧虑,也怕风十七就此不管她们,不确定道:“我想,七主子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竹梅没好气的直翻白眼道:“不会……”还要说什么却风十七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竹梅对于风十七的聪明、气势及报复手段是钦佩不已,但也有着忌惮,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赌气的用力打水。秦雪看了眼远处的风十七便也低头工作。

曲管家、曲毅都奇怪风十七为什么会来这里,但都本分的不说话。曲毅自觉无颜面见于风十七,平常见了她总是提前避开,最好是不要让她看到自己就是了,于是便放下手中的工作打算先行离开一会儿,谁知风十七却朝他正面走来,曲毅只得低着头与她擦肩而过,突听风十七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秀病了,在房里休息!”曲毅震惊的转回身来看着风十七依旧不快不慢走着的背影,不禁双眸一热感激道:“谢了!”说罢转身飞奔往水秀住处去。

风十七来到秦雪,竹梅面前,秦雪忙行礼唤道:“主子。”竹梅鼓着腮帮子赌气不行礼也不说话,当风十七是透明人。秦雪在一边着急的向竹梅使眼色,竹梅却头也不抬一下。风十七看着孩子气的竹梅觉得好笑,微微一笑,转身唤道:“曲管家。”曲管家因为自己侄子曲毅做过对不起风十七的事,也自觉愧对风十七,所以风十七一叫他,他立马恭恭敬敬的上前来问道:“七主子有何吩咐?”风十七道:“我想拜托曲管家一件事。”曲管家道:“七主子尽管吩咐便是。”风十七道:“秦雪,竹梅你认识的,她们二人只是暂时先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但是她们做的工作还请曲管家多分担点,不要让她们太累才好。”曲管家道:“七主子放心,以后她们二人的工作全由我与曲毅承担,绝不会累着二位姑娘的。”风十七听后极为满意,点头道:“那就麻烦曲管家了。”曲管家忙道:“不麻烦,这是老奴应该的,没事老奴就先忙了。”风十七再次面向秦,竹二人,秦雪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竹梅更是早已眉开眼笑,不好意思的唤道:“七主子。”风十七微微一笑道:“怎么?又认我这个主子了。”竹梅憨笑道:“认认认,当然认了,从今以后我竹梅只认七主子一个主子。”风十七摇头笑道“好了,说正事,现在你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我再把你们调到我身边去,现在只有先委屈你们一段时间。”秦雪道:“没有,为主子办事,是我们荣幸,主子不要这么说。”竹梅插口道:“为什么我们还要待在这里啊?”风十七看了眼秦雪道:“你问秦雪就可以了,好了,我不能多待,有事的话我会让水秀通知你们的。”说完风十七转身离去。竹梅瞪着无邪的大眼问道:“为什么啊?”秦雪看着风十七离去的背影,像是遇到了多知已一样,口中答道:“因为主子还有许多事要我们为她做,如果别人知道我们是七主子的人,就会防着我们,对我们办事就会不利;反之,我们就会省去很多的麻烦,好了,问也问清楚了干活吧。”

风十七往自己住处走去,一路上心情沉重,虽然赶走了烟容心情却也并不痛快,脑子一片浑乱,一直低着头走路,也没注意前方,一下子就与对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还好自己稳住身形并未跌倒,只听对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姑娘没事吧?”“没……”风十七抬眼一看不由得一愣,只见面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虽然身挑担子,粗布灰衣却丝毫不影响他英俊清秀极为惊人的相貌。曾定山长这么大还不曾与姑娘接触过,被风十七这么一直看着不由得脸红发热,浑身不自在。风十七回过神来问道:“小哥好俊的相貌啊,能否问一下小哥姓名?”曾定山傻愣愣的答道:“我……我叫曾定山。”风十七微微一笑念道:“曾定山?小哥不是赵府的吧!”

“哦,不是,我只是每天按时来送豆腐的。”曾定山道。风十七道:“哦,是这样啊,难怪不曾见过小哥,小哥忙吧,以后有机会再聊。”风十七微微一笑离开。曾定山对这个大胆开放的姑娘有着莫名的好感,看了眼风十七离去的背影才挑担子往前走。风十七一路上喃喃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俊秀的人,生为男子真是可惜了。”风十七抬眼见翠婷面色不善的迎面走来,风十七不愿多加理会,面无表情的走自己的路与迎面而来的翠婷擦肩而过。翠婷停下脚步不回头的提高腔调道:“哼,装什么清纯玉女,还不是贱人一个,见到人家长得俊就主动去勾引别人,简直比勾栏里的妓女还要贱。”说完大摇大摆的继续往前走去。原来风十七与曾定山搭讪正好被翠婷看到,而翠婷注意曾定山已久,如今见风十七与曾定山说话,本就心里妒忌风十七气不过她,如今又见她与自己看上的上有说有笑,心里就更是气不过了,这便上前来羞辱风十七一番。

风十七听罢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暗道:“石翠婷!要怪就怪你这张嘴太贱。”风十七转过身来,眼神寒气逼人的看着翠婷的背影。

曲毅来到水秀房里,只见水秀静静的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曲毅慢慢来到水秀床前,蹲下来轻唤道:“水秀,你睡着了吗?”水秀毫无反应,曲毅为水秀盖好被子,轻声道:“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可以不原谅我,不理我,但是你却一定不要虐待自己,一定好好照顾好自己,快些把病养好,知道吗?”曲毅见水秀还是毫无反应,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不愿理我,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注意身体。”说罢曲毅起身离去,曲毅刚离开。一行清泪便从水秀眼角滑落下来,水秀睁开双眼,满心矛盾痛苦道:“曲毅啊曲毅!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不是我不原谅你,真正不原谅你的人是主子啊。”

星稀、夜深、四下寂静无声,这样的夜无疑是一些不安分的人的夜。

赵千云起身穿衣,翠婷未着衣衫的从身后搂住赵千云的腰,头靠在他背上娇声道:“这么早就要走啊,在呆一会儿不行吗?”赵千云掰开翠婷的手,面带微笑道:“在呆一会儿天就亮了,你不怕啊?”赵千云嘴上说话,手脚却不停,一会儿便穿好了衣服。翠婷噘了噘嘴,满心不情愿问道:“那你明天还来吗?”赵千云讽刺性冷笑一下,口气却异常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道:“明天再说吧!”说完起身离开,刚出门把门关上便听到‘嗖’的一声,有暗器朝自己射来,赵千云听声辨位,伸手用两指夹住射来的暗器,只见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头钗,上面还带着张纸,赵千云拿下纸条展开,上面写道:“远离石翠婷!”虽然没有属名,但赵千云心里清楚,这是风十七写的,赵千云微微一笑,心道:“看来,风十七下一个目标是翠婷啊。”

风十七这几日总是在固定时间找曾定山,次数多了,曾定山也就把风十七当成了朋友,曾定山一直以为风十七是一个丫环,曾定山送完豆腐走时风十七还送他出府,两人有说有笑,男的俊秀清朗;女的娇羞无限。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二人之间关系暖昧。风十七目送曾定山走远才回过身来,笑意盈盈似有意似无意间瞥了眼不远处的翠婷才离去。

翠婷看着这一幕冷笑道:“好个风十七,老爷不在家你竟然养起小白脸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货呢!哼,你风十七都不守妇道,我又何必独守空房呢。”翠婷眼珠一转,微微一笑,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赵千云难得安分的待在府中,神情懒散,浑身散发着桀骜不训的气息,慵懒的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极其无聊的看着上方。雷剑则在一边站得直直的,看着无聊得快要发疯的主子问道:“二爷,您真的不去翠婷那里了吗?您不觉得……您太听风十七的话了吗?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怕风十七呢!”赵千云听罢皱了下眉,斜眼看向雷剑道:“我看不是别人认为我怕风十七,而是你这么认为吧。”雷剑默不作声给他来个默认。赵千云苦笑了下道:“不是我怕风十七,而是我要明哲保身。”雷剑满脸疑惑:“明哲保身?”赵千云继续道:“风十七自从孩子被赵文氏打掉后整个人为之一变,这半年来先是引起我哥的注意,再是一步步取得我哥的信任,再就是挑拔我哥与赵文氏之间的感……”雷剑插嘴道:“老爷对谁都没有感情可言。”赵千云瞪了他一眼道:“别插嘴,让我说完,再再就是赶走了烟容,而她下一个目标便是翠婷,风十七让我远离她是为了我好,省得到时我被殃及池鱼。你说,我为什么不听话。”雷剑还是不明白道:“就算是如此,但二爷明知风十七要对付五主子,二爷难道就坐视不管吗?不管怎么说五主子也算是……二爷的女人啊!”赵千云神情一下子冷漠下来,讥诮道:“她?告诉你,除了我哥与我之外,和她睡过的男人大有人在,不信,你随便找一个相貌好一点的下人问一下,说不定他就上过石翠婷的床。”雷剑满脸惊讶,不敢置信道:“不会吧!”赵千云站好,面向前方,习惯性一扯嘴角冷笑道:“有什么不是,天底下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雷剑上前与赵千云并排而站,满脸自豪的道:“不对!我家芋香就绝对是天底下最温柔贤淑的女人。”赵千云笑道:“是是是,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家的芋香好,对了,说起来你好像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吧,好了,今天二爷放你假回家,回去看看你的芋香去吧!”雷剑犹豫道:“可是……”赵千云阻止道:“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又不出府,人不会有危险的,回去吧!”雷剑抱拳道:“谢了。”说罢转身离去。赵千云看着远去的雷剑,眼神显得格外落漠孤寂。雷剑有芋香,风十七有沈家玉,现在连自己的哥哥也有了风十七。可自己呢?无父无母,有兄长却对自己冷漠的像陌生人一样,一年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在穷人眼里他是个恶霸;在富人眼里他是个无所世事的公子哥,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毫无用处的烂人;在下人眼中他又是个恶主,人人对他惧怕三分,这样的人生如何不让人心寒。

乌黑柔顺的长发,明亮如水晶的大眼,长而有型的睫毛,大小适中的朱唇,白滑如玉的肌肤,这样的形容,无疑是一个天仙般的美人。美人手执绣花针,专心的绣着绣枕,面带如沐春风的微笑。雷剑回到家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呆呆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用说这个美人不是别人正是芋香。

芋香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绣的牡丹,收好针线,抬头乍然见到雷剑,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吃痴的看着自己,芋香惊喜的上前唤道:“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呢?”雷剑轻的把芋香楼进怀里,柔声道:“不想打扰你刺绣嘛。”芋香满脸幸福的靠在雷剑怀里享受雷剑带给自己的温暖,柔声道:“不会的,对了剑,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保护赵爷了吗?”雷剑放开芋香拉着她,两人坐在桌前道:“二爷今天不出府,所以就放我假,让我回来看看你。”芋香微笑道:“是吗?二爷真是个好人。”雷剑笑道:“你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说他是好人的人。”芋香道:“本来就是嘛,二爷对你这么好,当然是好人了。”雷剑看着眼前天真纯洁的芋香,轻声道:“芋香,嫁给我……后悔吗?”芋香收起微笑认真道:“今生今世,永不言悔。”雷剑感动万分的把芋香搂进怀里道:“芋香,让你受苦了,嫁给我这么久,我却从来没有让你过上过好日子。”芋香摇头道:“你不要总是这么说,只要有吃有喝能与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曾定山照常担着豆腐来到赵府,东张西望,心中嘀咕道:“奇怪,平常十七这个时候都会来的啊。”曲毅瞥了眼曾定山知道他在找风十七,也不问,更不说什么,谁让自己做过对不起风十七的事呢!所以风十七不让他说的事他是半句都不会提的。一转眼两人便到了厨房,曲毅道:“放在老地方就可以了。”曾定山应道:“哦。”曾定山把豆腐放好,曲毅道:“没事你可以走了。”曾定山道:“那曲大哥我就先走了。”曾定山未见到风十七满心失落低着头黯然伤神,突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脚在自己眼前,曾定山以为是风十七,心中一喜,抬起头来开心唤道:“十七……”只见来人是一个陌生漂亮的女人,并不是风十七,曾定山失望道:“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翠婷笑得好生妩媚道:“没关系,风十七不来,我来不行吗?”曾定山不明所以,傻愣愣道:“可……我不认识你啊?”翠婷觉得眼前忠厚老实的少年甚是可爱,掩嘴咯咯笑道:“以前不认识,以后不就认识了吗?”曾定山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点莫名其妙,不想与她多说话,于是便道:“姑娘如果没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挑起空担子便走,才走两步便听身后翠婷‘哎呀’一声,曾定山回过头问道:“你怎么了?”翠婷满脸痛苦道:“我扭到脚了,走不动了,哎呀,痛死我了。”翠婷嘴上叫着,眼睛却是观察着曾定山的反应。只见曾定山放下担子,来到翠婷面前关心道:“姑娘没事吧。”翠婷装腔作势道:“怎么会没事?痛死我了,你扶我回去吧。”曾定山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无奈道:“好吧!”上前扶住翠婷。

曾定山把翠婷扶到她的住处,让她坐在床上,抬头观察屋里的摆设,玉杯、金钗、银饰华丽异常,曾定山心中犯突问道:“你不是下人吧!”虽是疑问却已是肯定了事实。翠婷站起来走到门前把门关好,回过身来笑道:“对,我不是丫环。”曾定山瞪着眼,看着她好好的走到门前,惊道:“你……你没扭到脚?”翠婷满脸无辜道:“扭到了,不过现已经好了。”曾定山看着眼前看似无辜的翠婷真是气也气不得,笑也笑不出来,无奈道:“既然姑娘没事,那我就该走了,请姑娘让开。”翠婷站在门前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却只见她动手一件一件解下自己的衣服。曾定山再傻也知道翠婷是什么意思,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曾定山急道:“你……你不要过来啊,我可要叫人了。”翠婷一步步上前逼进道:“叫啊,叫得人尽皆知,看到时候他们是相信我,还是会相信你一个陌生人。”曾定山一步步后退,退到床上,一下子蹲坐在床上面,双目无光,似是呆掉了。翠婷上前笑道:“瞧你那呆样,有美人*你还不高兴啊?”翠婷把曾定山推dao在床上道:“你呀,认命吧!”说着动手替曾定山解衣衫,曾定山看着眼前衣衫裸露的翠婷,美人在怀,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又怎能经得起如此诱惑,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一番云雨,曾定山慌忙起身穿衣,恼恨自己竟如此经不起诱惑。翠婷则不慌不忙的慢慢穿着衣服,口中道:“瞧你慌得,放心!没有我的命令没人会进来的。”曾定山穿好衣服起身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翠婷故意急他道“我呀……我是……赵千军的第五个小妾。”曾定山只觉得脑子‘嗡’得一下,像是被雷击到一样,自己居然会跟洛阳城里最有钱有势的赵千军的小妾上chuang,要是被赵千军知道了,自己还如何在洛阳城里混下去,曾定山真是快恨死自己了,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面年身啊’。曾定山呆呆的半晌,问道:“你不会说出去吧。”翠婷下床来到曾定山面前拍了下曾定山英俊的脸,笑道:“这可就难说了。”曾定山急道:“什么叫难说?你究竟想要怎样?”翠婷收起笑容冷声道:“木已成舟,这已是铁定的事实,只要以后我随叫你随到,那便会相安无事。”曾定山气得瞪大眼,恨恨道:“好!”说完匆忙离去。翠婷冷笑道:“赵千云,你不来,我不会找别人吗?”

赵千军平时远出从不会有什么牵挂的,总是几个月甚至半年都不回家,但是这次远出的赵千军满脑子都是风十七的一颦一笑,随着时间的增长,对风十七的思念也就与日俱增,最终还是抵不过对风十七的思念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曲管家见赵千军回来,高兴叫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风十七,赵文氏、砚儿等人连忙出来迎接,赵千云边赶来边心里奇怪道:“奇怪,大哥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赵文氏欣喜若狂的朝赵千军一路奔来。赵千军眼中却只有风十七,对于赵文氏的欣喜一点也没留意,越过赵文氏直直朝风十七这边走来,平常的面无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深情,上前拉起风十七的手,柔声唤道:“十七……”多日的相思缠念全在这一声中体现出来。风十七见到多日未见的赵千军也甚是高兴,只是被赵千军这么深情的一声,唤得心中有愧,虚应道:“爷。”赵文氏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两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觉浑身冰冷,心也是冷的。嫁给赵千军这么多年,付出的不止是青春,也有真心啊,可夫妻相处这么多年,赵千军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可今天居然看到了赵千军有情温柔的一面,而令他改变的人却不是自己,这叫赵文氏如何不伤心。砚儿对赵千军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只是冷眼旁观;向来从容镇定的随青此时也不禁有一丝惊讶妒忌的眼神显露出来;翠婷就更不用说了,本就与风十七结下了梁子,如今见赵千军如此钟情于她,怎能不气,不恨风十七;桃子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死死的瞪着风十七,恨不得想吃她一样,桃子就是想不明白,论家世,论气质风十七一样不占,就是论样貌自己也比风十七漂亮得多,老爷为什么就偏偏会喜欢风十七呢?赵千云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兄长,忧喜惨半,喜的向来毫无感情的哥哥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感情了;忧的是如果有一天赵千军发现自己全心全意爱的人,心里爱的却是别人,不知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打击……

赵千军察到觉自己的失常,干咳一下,环视从人,向来观察敏锐的赵千军立刻发现少了烟容,赵千军转向赵文氏问道:“烟容呢?”赵文氏本来还在伤心,被赵千军这么一问,立刻清醒过来,心虚道:“烟容……她……”随青上前来从容道:“老爷,烟容因为一时不小心跌倒,刚好划破了脸,毁了容。烟容自知相貌吓人,无脸留于府中便自行离去了。”赵千军皱了下眉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转向风十七,问道:“是吗?”赵文氏紧张的看着风十七,生怕她趁机落井下石,风十七看了赵文氏一眼,微笑道:“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烟容失踪后,我才听下人们这么说的。”赵文氏听罢松了口气,风十七接着道:“老爷,不说这个了,您刚回来一定累了,我吩咐下人给您烧点热水,您好好洗一下。”赵千军对风十七的体贴甚感窝心,点头随风十七去。赵文氏、随青、桃子、赵千云等人相继离去。翠婷看着赵千军与风十七离去的方向,愤恨的冷哼一声这才离去。砚儿漠然的看着这一群人,突然感到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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