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情大白
第十三章 真情大白

任不惊一直处于暗处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静观其变,见莫自北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半点丢失藏宝图的焦急,慌乱之情,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满心不解:“难道那张藏宝图是假的,如若不然,莫业冲得到藏宝图这么多年,为何不曾去寻找宝藏,如今莫自北又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任不惊按下思绪,轻轻一跃,往湖边已经杀得失去人性的众人跃去,但见他拳击,掌劈,背扛,腰闪,脚踢,转瞬之间周围一群人已被他撩倒了一半。

群豪见状不禁气势一弱,个个待势怔住,一时间没人再敢上前。任不惊气势凛然,眼神冷然的扫向众群豪,缓缓朝手拿藏宝图之人走去。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再上前阻止。任不惊身后有两名大汉对望一眼,心意相通,闪电朝任不惊攻去,他二人其中一人手持戟刀朝任不惊下盘砍去,一个手持铁锤向任不惊顶门砸去,速度之快如光石火。众人均屏息以待。任不惊听身后隐隐风声,讽刺道:“不自量力。”信手抄起掉在地上的一柄青钢剑,头不回的反手一格,自下而上,一刀一锤只是稍微碰到那柄剑,两名大汉便觉虎口一麻,两人手中兵器均脱手而飞。任不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往手拿藏宝图那美眸少年缓缓走去。只听有人喊道:“大伙一起上啊,我们这么多人不必怕这个伪君子。”说着带头率先朝任不惊攻去,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一哄而上,面对众人的围攻,任不惊面不改色,但见他气沉丹田,抱元守一,猛然推出双掌。众人如遇*,长风骇浪般,一个个被他排山倒海的气流吹得四飞五散,倒地不起。

雪银婆婆见情势不妙,悄然隐身离去。应无双,问有晨等人看得震惊不已,尤其是莫自菁,更被任不惊如此惊人的内力所骇到,唯独莫自北一脸平静,一点也不意外。任不惊夺到藏宝图有片刻的犹豫,但随即越过众人,来到莫自北面前,并交上藏宝图道:“自北,物归原主。”莫自北感激不已的接过藏宝图道:“舅舅,今天还好有你在,不然今天的局面真的难以控制了,谢谢你舅舅。”任不惊道:“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侄儿啊,做舅舅的能冷眼旁观吗?不过,你打算如何处理藏宝图。”莫自北神色难测的看着手中三字经描绘的藏宝图片刻,高举于头顶,面向众人朗声道:“各位听着,我不知道你们拼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为的是什么,是我手中这本藏宝图吗?那我可以告诉大家,这只是本普普通通的地图而已,并非是什么藏宝图。”说罢,莫自北催动内力,那本三字经,经不起他内力的摧残,顿时变成纸屑四分五散,在空中飞舞,飘荡着,缓缓落地。

群豪见莫自北毫不犹豫的毁掉藏宝图,没有丝毫的留恋不舍,不禁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舍生忘死拼力抢夺的藏宝图是否值得。莫自菁此刻异常的沉默,她终于知道哥哥为什么不让自己说出任不惊是杀父仇人的事了,因为不用自己说,依哥哥的聪明他根本就什么都知道,只是因为任不惊武功太高,当今天下,恐怕再难有人能胜过他,是以他只是一直忍耐罢了。他要等到时机。想到此处,莫自菁更为自己先前的无知任性自责不已,暗自伤心道:“哥,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任性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让你难做,也让你伤心。你放心,从今以后菁儿再也不会令你为难了,我会长大的,我要拜师学艺,替哥分担责任。”莫自菁心中暗自打着主意。

莫自北接着道:“如果诸位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自行离去吧,请恕玉笛山庄招待不周,不能再留各位了。”见莫自北如此说了,群豪也自觉没脸再留下来了,一个个默然离去,留下一片尸横血迹。

此时,天色已然蒙亮。莫自北吩咐下人们打扫玉笛山庄,面向任不惊道:“舅舅,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吧,晚会儿侄儿还有些事要与你商量呢。”

任不惊见没有什么事,便点头道:“那好吧,自北,你忙完也早点休息会儿,别太累着了。姐姐,姐夫不在了,我便是你们唯一的亲人了。”莫自北点头道:“谢谢舅舅,自北知道的。”任不惊拍了下莫自北的肩膀方自离去。问有晨上前来道:“莫兄,这几日多有打扰了,我与师妹也要告辞了。”莫自北挽留道:“不再多留几日吗?至少过完今天,你们昨晚一夜未睡,先休息一两天再走也不迟啊。”问有晨道:“谢谢莫兄的好意了,只是我们心意已决,就不多行打扰了,告辞!”其实他是因为陈小瑶闯的祸自觉无颜再留下来。莫自北心里清楚,便也不再多做挽留,目送他们师兄妹离去,看向应无双、莫自菁,道:“你们两个也休息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两人温顺的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莫自北忙完已是下午,神情严肃而淡漠又复杂独自坐在凉亭里,面前石桌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这时就见管家匆匆跑来,神色异常道:“少主,小姐她留书出走了。”说着递上一封信给莫自北。莫自北拆开书信看后并无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忙其他的去吧。”

“是。”管家心中疑惑少主为什么一点焦急之情也没有,平时少主很关心他这个妹妹的,但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默然离去。任不惊远远的见莫自北独自一人满腹心事,眉头紧蹙的坐在凉亭,举步往凉亭走去,来到莫自北面前,对面而坐,关心的问道:“自北,有什么难事吗?不妨跟舅舅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莫自北苦笑了下,拿起酒壶边倒酒边道:“侄儿并没有什么难事,只是感慨这几天发生太多的事,太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不禁有些伤感罢了。”倒满两杯酒,推到任不惊面前一杯,自己留了一杯,又道:“舅舅,陪侄儿喝两杯吧,侄儿先干为敬。”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不惊见莫自北喝完之后,方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问道:“自北,今后你有何打算呢?”莫自北却神然突变,冷冷说道:“打算?自然是为父报仇喽。”任不惊大惊,看着莫自北惊得口吃道:“你……”只听莫自北接着道:“你毒害我爹爹,逼死我娘亲,这笔帐,你认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任不惊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既然莫自北什么都清楚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装模作样了。原本慈善关心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冷漠阴沉,冷人陌生,只听他冷声道:“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想报仇?凭你?哼,我量你也没那个本事。”莫自北冷笑了下道:“我从没打算以武力报仇。”看着任不惊惊疑的神情接道:“你知道我们刚才喝的是什么吗?”任不惊心中一凛道:“是什么?”

“闻名天下的‘美人泪’。”莫自北一字一句道。

任不惊怒不可遏一拍石桌猛然站起身来,怒道:“我杀了你。”突然一阵血气翻腾,只觉胸闷难当,血气已从他口中溢出。莫自北神定气闲的淡淡道:“舅舅,你应该相当清楚,小毒仙研制的美人泪,女人喝了益寿延年,百益而无一害,一旦男人喝了,那就等于进了阎罗殿,神仙也救不回来。还有就是千万别动怒运功,这样只会加快血气逆行,毒素扩散,所以侄儿劝你,还是留着点体力说不定还能坚持到回聚雄庄,好让表妹为你料理后事。”任不惊满心怒火,却不敢发作,只是冷冷道:“莫自北,你好样的,居然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呵……”他苍凉的一阵笑声,人已渐渐远去。

任不惊刚走不久,应无双便来到凉亭,几经挣扎,才幽然开口道:“哥,我想……我在府上也打扰的够久了,今日是来想跟莫大哥辞行。”莫自北见应无双到来本是很高兴的,临死之前能再见到应无双,只想痴痴的一直看着她,好让她的样子深深印入脑海之中,听完应无双的一番话,只觉急怒交加,胸口郁闷得紧。先是姬舞依不告而别;再是莫自菁留书出走;现在应无双也要走;他在乎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这叫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怒。莫自北气愤不已,连连气道:“好好好,想走就走吧,全都给我走,你们一个个都走……”怒气增加他体内毒素的扩散,一口气喘不上来,哇,口吐鲜血。应无双大惊,忙上前来扶住莫自北又惊又急道:“哥……你……你怎么了。”莫自北有些赌气道:“你不是要走吗?还管我的死活做什么?”应无双苦道:“你这样,我哪里走得了?”斜眼瞥见石桌上的两杯酒,应无双心中一动,惊道:“你中毒了,你……你这是何苦呢?我师妹早晚有一天会想通的,你为什么就如此想不开呢?”莫自北听罢只觉哭笑不得,虚弱道:“傻丫头,我又不是活腻了,怎么会服毒自尽。”应无双已是满脸泪痕,不知为何,一牵扯到莫自北,她就是这么容易掉眼泪,泣声道:“那你……这是为何?”

莫自北突然眼放寒光道:“我若不喝下那杯毒酒,以任不惊万事小心多疑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上当。”应无双一听大为震惊,想到莫自北先前时候打莫自菁,处处维护任不惊的目的,原来为的就是取得他的信任,为的就是这一天。应无双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没有解药吗?”莫自北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应无双,心中甚是心痛,轻轻抬起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道:“若是有解药,那任不惊岂不也会平安无事了。”听到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那就意味着莫自北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想到这里,应无双眼泪掉得更凶了。莫自北叹了口气,放弃了为应无双擦眼泪,道:“无双,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应无双连忙猛点头。莫自北道:“你知道菁儿的,她任性刁蛮,其实心地很好的。”

“我知道。”应无双道。莫自北道:“我以后不在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应无双愣了下,随即点头道:“我会的,我一定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照顾。”莫自北虚弱一笑:“这我就放心了,无双……”

“嗯,有什么事,莫大哥你尽管开口,我都一定会尽力替你办的。”应无双道。莫自北犹豫着,一脸为难的看着应无双,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势必会伤到应无双,但不求她帮忙,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帮他了,况且,他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无奈还是开口道:“我……我想去拘魂宫见姬舞依最后一面。”应无双心中一揪,似有千根针在刺着她的心口,痛疼难当,但她却毫不犹豫答应道:“好,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应无双策马狂奔,一路上走小径,捡捷道,就怕稍晚片刻,莫自北会支撑不住而倒下去。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拘魂宫,因为要上石阶,应无双不得不抛下马车,扶起莫自北下车。守山的两名女子并不认识应无双,见有陌生到来,上前拦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拘魂宫有什么事?”口气十分嚣张。应无双本就十分焦急,怕莫自北有什么闪失,现在的莫自北已经虚弱的浑身无力,全靠应无双支撑着他才能勉强站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弟子还敢上前来阻当。应无双火爆脾气立时发作,喝道:“滚开。”

那两名女弟子见来者不善,立马拔剑相向,怒道:“你是什么人?怎地如此无礼。”说着一剑朝应无双刺去。应无双急怒交加,单掌一劈,已夺过一柄青钢剑顺势一挑,另一名女子手中的剑已被应无双挑飞,此时山上弟子见有人硬闯山门,已带领一群女弟子赶了来,前来助阵,这些女弟子武功虽并不高,但应无双念在同门之情,不能伤她们,还要顾着莫自北,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想见姬舞依却是有些作难了。

莫自北眼神无光,脸色苍白,虚弱的看着应无双,心中万分感激,此刻全身靠在她身上,心中出奇的一片温暖。正在应无双心头着急,大为作难之时,杜雅君,林允诗听说有人闯山,便过来一探究竟,却见是应无双,这真是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两人忙喝道:“住手,全都给我住手。”两人来到应无双面前甚为欢喜,林允诗开口道:“师姐,你终于回来了。”见一脸病色的莫自北,惊道:“这不是莫少侠吗?他怎么了?脸色怎地如此的差?”应无双急道:“先带我去见姬舞依。”两人对望一眼,与应无双相处多年,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焦急紧张过,但见应无双双眼红肿,神色伤心焦急。杜,林二人心中虽诧异难解,却并没有问什么,只是点头,前面带路。

姬舞依回拘魂宫之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只见她神色冷漠异然,手执毛笔,不停的写写写,突然之间滑下了两滴泪珠来,胡乱的抹了下,手中毛笔始终未停,同样心中思绪也幕幕涌入脑海,挥之不去,遗忘不掉。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一生忠心耿耿的爹爹;温柔贤淑的娘亲;想到当年场大火差烧死自己;想到她进拘魂宫拜师学艺处处受欺;还有她身上因那场大火而留下的丑陋的疤痕,几乎全身尽是,甚是恐怖吓人,吓得众师姐妹们对她避而远之,只有应无双不会被吓到,还安慰自己,教自己学武;又想到了莫自北,这个从小便与自己指腹为婚,对自己处处忍让,爱护有嘉,温文儒雅的淳淳君子;莫自北的好,莫自北的温柔,莫自北的出色,姬舞依不是不爱他,只是……他能接受自己身上恐怖吓人,惨白皱巴巴的身体吗?就算他不介意,如今姬舞依也不会再接受他了,因为她发现……

‘轰’门被人踹开,不用说,此人必是应无双。林允诗,杜雅君无奈的跟随其后。姬舞依见来人,愣了半晌,方自回过神来,忙放下手中的笔,上前来扶起莫自北来到床上,让他半躺下,一脸担心的问道:“莫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应无双拭了下眼泪,道:“莫大哥他……中了美人泪。”

姬舞依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只觉脑中了片空白,良久才惊道:“小毒仙于起草研制的美人泪?”莫自北淡笑道:“生死由命,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尤其是无双,看你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看你流泪我会心痛吗?”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应无双眼泪掉得更猛了,索性转过身去,强压着伤心,声音沙哑的道:“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先出去了。”说罢拉起林、杜二人,三人走了出去,替他们把门关好。应无双走出房间,怎么也控制不住泪水的滂沱,索性蹲坐在台阶上抱头大哭特哭起来,像个孩子般,哭得伤心至极。杜雅君,林允诗见她如此,有些手足无措,应无双在她们心目中可是一个非常坚强冷漠的人,认识她那么久,更从未见她哭过,如今见她哭的如此伤心欲绝,二人心中不免一慌,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允诗上前来小声道:“师姐,别哭……”

“闪开!。”只听应无双头不抬哭着吼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于飞飞冷冷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杜雅君叹了口气道:“算了飞飞,师姐脾气本身就是这样,更何况她现在这么伤心,我们不会介意的。”林允诗点头附和着。于飞飞满脸不认同的叹道:“你们两个和师父简直一个脾气,都是太重感情,心地太好,要想成就一番大业,闯出名望,就不能有太多的感情牵绊,尤其是师父,身为拘魂宫宫主,更有责任把拘魂宫发扬光大,而不该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儿女私情上。”林允诗看着于飞飞说得慷慨激昂,笑道:“你可知道师父为什么那么看好你吗?”于飞飞自信却不骄傲的道:“因为我资质好,适于学武。”

林允诗温柔的轻摇头道:“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就是你聪明伶利,成腑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更有一番雄心壮志,而师父心性太过善良,太重感情,恰巧没有你这些优点。”于飞飞有些敏感的防备道:“成腑深,有雄心,并没有错吧,人的一生,只有短短几十年,想闯一名堂,也并不为过啊。”杜雅君微微一笑道:“允诗并无恶意,你不要多想了。”

屋内,姬舞依声音哽咽关心道:“莫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莫自北见姬舞依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股暖意慢慢流过全身,虚弱笑道:“我很好,我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姬舞依道:“什么事莫大哥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我办得到,舞依一定尽力而为。”莫自北道:“如今任不惊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但聚雄庄还有任彩青,她的武功野心都不容小觑,更何况目前还有数百名江湖豪杰被困在聚雄庄,我想请你去救出群豪,任彩青如不肯改邪归正,你最……最好除掉她,以免她日后危害武林,但是……我那个表弟任学风,他却是个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之人,我希望你莫要伤他。”姬舞依看着莫自北静静的听他吩咐。

此时此刻,莫自北竟不忘江湖大义,要姬舞依去救江湖群豪,而当日玉笛山庄大战,那些所谓的武林侠士,为了本藏宝图,干戈相向,血洒玉笛山庄,他却如置身事外,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厮杀。他究竟是好是坏,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就由大家随意去想吧!

姬舞依强忍着眼泪,颤声道:“我知道了,莫大哥,你放心好了。”莫自北看着姬舞依略显苍白的容颜,有气无力道:“你瘦了好多,这几天过得不好吗?”面对莫自北的温柔关心,姬舞依努力控制的泪水终究还是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姬舞依轻拭了下泪珠道:“我……我一向都很瘦的,并没有过得不好。”见姬舞依如此模样莫自北心道:“舞依对我并非是全然无情的,不然她就不会为我而哭了。”莫自北眼神直直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舞依,你……你对我难道真的一点点的爱都没有吗?”姬舞依心中有苦难言,暗自叹道:“有又如何,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爱的根本就不是我。”姬舞依定了定心神,强自按下心中的苦痛道:“莫大哥,咱们暂且先不说我对你的感情,我们谈谈无双怎样?你觉得无双是个怎样的人?”说起应无双莫自北不自觉露出宠溺的笑容道:“无双……她是个外强内柔,口硬心软表里不一的人,想关心人的时候通常就会骂对方。”姬舞依也沉浸在回忆里轻叹道:“是啊!她待人处事总是很奇怪,暗地里替我报仇,却从不让我知道,嘴上总说恨我,却又处处帮我,护着我。”莫自北想到这几日应无双掉了无数的泪水,不禁有些黯然道:“世上的事总是让人难以预料的,我想让她开心,结果却总是惹她伤心落泪。”姬舞依突然握住莫自北的手,双眸放光道:“那是因为师姐在乎你,师姐她是爱你的啊。”见莫自北有些无措的样子,姬舞依不放弃的接着道:“其实你也是爱我师姐的,只是你一直不愿正视这份感情罢了。记得在玉笛山庄的时候,那时你说你早在四年前来拘魂宫找我的时候,就开始注意无双了,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那时只是灵光一闪,忽然之间我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也就没有提,一直回到拘魂宫之后,我才又想起来。”莫自北有些迷茫的摇着头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姬舞依按住莫自北的双肩,让他正视自己,神情认真道:“莫大哥,你听我说,你对我只是出于一种责任罢了,如果不是我们从小便指腹为婚,你会对我紧追不舍吗?如果不是碍于我们的婚事,你不会四年里只是对无双默默的关注,而会在四年前,就直接闯入她的生命里,像如今一样的爱护她,呵护她,不是吗?”莫自北看着姬舞依,想着她说的话。她说得没错,自从四年前见到应无双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处处关注她,在意她了,只要有关她的事,莫自北都会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他想知道。但却从来没想过要正面认识她,因为他的确是碍于自己有婚约在身,自认为不应该再对别的女孩子感兴趣了,所以四年之中他只是默默的做个旁观者罢了。直到在聚雄庄再次正面遇到应无双,当时任彩青缠着自己,他才拉上应无双,或许是无奈之举,或许是有心之举,但后来呢?姬舞依见莫自北久久不语,知道他在思索着,继续游说道:“你跟无双真正的相处过一段时日,我也亲眼见你们在一起过,你们相处的是那么的和谐,温馨又开心。而我们每次见面,除了陌生还是陌生,甚至都没有共同的语言,这中间的距离就像是一面无形的墙,令人看不到也摸不着,但却是我们如何也穿越不过的。”莫自北仍不甚确定的道:“会吗?我爱的人竟是无双?”姬舞依见他总算开窍了,忙道:“你现在闭上眼,想一下,脑海里出现的人会是谁?你此刻最想见的人又是谁?”

莫自北闻言缓缓闭上双眸,应无双孤单的身影,冷漠的眼神,清秀的容貌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曾经的一幕幕如过电影般一一浮现……在聚雄庄应无双孩子气的故意撞碎名贵古董,气的任彩青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当任彩青把应无双踢下悬崖,自己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了下去,只因他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要她就此死去。”后应无双被困阎王陵,脱险后莫明其妙的发自己脾气不理自己;以及在客栈里自己为应无双疗伤时产生的异样情愫;他们一起吃饭,自己吹xiao给她听……种种,种种,莫自北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乎她了,在客栈分别后,自己又为何如此的想念她,看到青风破伤了她,自己更是怒火攻心,原来只因为他爱她而不自知。

姬舞依见他睁开双眼,忙问道:“是谁?你想清楚了吗?”莫自北虚弱一笑道:“是无双。”姬舞依高兴不已,仿佛是替自己找到了心上人似的,忙开心的道:“我去告诉师姐去。”说着就要往外跑去。莫自北忙拦住她急道:“不要啊。”姬舞依:“为什么?”莫自北苦笑了下,此时说话已经有些吃力,断断续续的道:“你还不了解她吗?她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死了……对她……打击或许不会太大……倘若她知道了,我也爱着……她,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你不知道……在聚难庄,无双被我表妹打下悬崖的时候,她……一点惧意都没有……她根本一点都不留恋……世俗……”姬舞依看着已经是气若游丝的莫自北,哭着道:“好好,我不告诉她,我什么也不说,我只把她叫进来好不好?”见莫自北点头,姬舞依急忙跑到门口,拉开门喊道:“师姐,你快进来,莫大哥他……”应无双蹲坐在台阶上一直哭个不停,听到姬舞依喊她,忙擦了下红肿的眼睛,往屋内跑去。莫自北见到应无双双眼已经肿得跟核桃没有什么区别了,不由得心中一阵刺痛,无力的伸出手。应无双见状,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泣声道:“哥,你想说什么?”莫自北只是痴痴的看着她,心中叹道:“是啊!我一直都是爱着无双的。”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最后一次为她擦拭着眼泪,口中道:“无双……记……得……替我……照……照顾菁……”话未犹了,手已僵硬的滑落下去,人也断了气。应无双爬在床边痛哭不已,抽泣道:“我……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菁儿的。”应无双却不知道莫自北最后一句话,不仅是个嘱托,同时他也希望应无双能因这个承诺好好活下去。但姬舞依却是知道的,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应无双,姬舞依知道劝也没有用,只有任她哭个够……

葬好了莫自北,天已经差不多暗了下去。应无双静静的跪在莫自北墓前,突然问道:“莫大哥有没有跟你讲另外的事?”

应无双的‘另外’指的是他们俩感情以外的事。姬舞依神情复杂的咬着唇道:“有,莫大哥让我去聚雄庄除掉任彩青救出被困的群豪。”顿了下又道:“莫大哥本意是希望我们两个都去的,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应无双站起身冷冷道:“莫大哥让你去救人,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去的。”说罢往山下走去。

姬舞依看着应无双下山的背影渐渐模糊,转身对旁边的弟子吩咐道:“叫飞飞到闭关室来找我。”

“是!”那名弟子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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