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很奇怪,还略微带点沙。黄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冷调的世界,开着车,窗口处灌进来的风,让我有些如坠冰窟的寒冷刺痛。下意识的想要关闭车窗。
柳生却不让。垂着眼睑,似睡非睡。时不时还抖动着鼻尖,似乎在品味着,这吹来的风。
风愈演愈烈,我不得不眯着眼睛开着车。隐隐中传来,凄厉的呼号。好像海洋风暴的前奏,乎呜哗~~,地面上的尘土早早的扬起,迷失了我的方向,挡住了我的去路。
恼火的踹下了刹车。柳生,又陷入了回忆当中,喃喃的说道:“当年也是这番模样,只是斯人已去,如今,他...”
我奇怪的问柳生,当年发生了什么。柳生犹豫了好久,眷恋的眼神,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沙,缓缓许久,终于开口。
“我们这些传承依旧的家族,每一代都会进行歇斯底里的比较。最直接的便是从武力上超越其他家族的后代。这些比较,其实我们都不想,只是长老逼着我们去做,要是在武学上不能努力地上进,那么便只能沦为家族的服务者。
每一个人都在拼了老命的修行。那几乎是不顾生命的,那年,是我哥哥一代的比试。我十三岁,我哥哥十七岁。
须剃火鬼十八岁。当年,火鬼哥哥是我哥哥以外最亲的人。他对我爸爸说,和我结伴修行,其实是带我出去玩儿。
而火鬼哥哥是当代最强的一个人,十七岁那年就直逼半神。连我哥哥都甘拜下风,那是一种撕裂一切的力量。
不幸的是,他是半妖。是人类与妖族的耻辱!他的父亲须剃正男撕开壁垒,进入妖界,五年后带来一个满月的婴儿。谁也不知道须剃正男干什么去了,只是,那个孩子是他的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天的比武,天气古怪,就像现在这样。后来才知道,这是妖族在十八岁的时候,进化的征兆。火鬼哥哥成功的成为半神,但是,他的外表却发生了变异,多出一条尾巴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长老们也诘问他的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须剃正男不得已才道出真像。火鬼哥哥终于知道他从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事情,愤怒的他撕开了空间壁垒,试图进入妖界寻找他的母亲。结果,被视为家族有史以来最大耻辱的他,被几位长老当场杀死。现在,他的DNA已经克隆出这么多的克隆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已经有一只被催化到半神的境界!只是那种给人感觉撕裂天地的威严,却感觉不到,这就是差距吧。”
我沉默了,这不是我所参与的故事,我也不想参与这种伤心地故事。唯有沉默,让我远离这故事。
“这是伤心地风,你感觉到了么。火鬼哥哥,在进阶半神的那一刻,游荡在时间长河里的哀伤,都被汇聚在此。轰轰烈烈,却不留一丝痕迹。可这是连DNA都会被感染的哀伤。”柳生继续沉沦在苦海,一点一点的诉说着。
风停了,道路也看清了。
身边的柳生,却越发的凌厉。
化悲伤为力量,他浑身上下告诉我,他要去杀掉他。
这不是对死者的亵渎,是毁灭亵渎死者的亵渎物。
我们是要去挑战半神,这比直面半神更可怕。半神的力量,是一扇窗,让你知道,存在这世界上的伟大。
我没有慌张,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这,被人景仰的存在。
更因为,我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伤心剑客。
他的心里,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有人称之为:伤心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