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大部分人都是寂寞的,不管他们过得艰辛也好,顺利也好,热闹也好,孤单也好。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寂寞的虫子,没来由的啃得人心里发痛。那些所谓的电影院,歌舞厅,公园,游乐场,都是为了人们排遣寂寞而已,否则这个城市,寂寞的人们无处可去。
有钱的人解决寂寞的方法很多,旅游,吃喝玩乐。没钱的人们呢,耗着家里看看肥皂剧,打打小麻将。
紫诺寂寞。是的,她寂寞的唯一排遣的方式就是写作。她不会写那些富丽堂皇的东西,她的生活圈子太小,就那么大的盘旋之地,就那么多的几个朋友。她没有宏伟的东西可写,她大部分就是自己的所看到的,所想到的贫民俗世。
她把一部分用稿纸抄好的文章,一篇篇塞进信封,写上不同的杂志或报纸的编辑部,然后她放进紫罗兰的车框里,顺手把自己的小钱包也扔进去。她每个星期都会出发一次去市里的邮局,把那些信件发出去。虽然,已经发了很多了,都无声无息,石沉大海,但是,她没有泄气,她依然乐此不疲的写作,投稿。写作,投稿。
紫罗兰,是一部漂亮的女式自行车,紫诺其实是从心里面喜欢的,只是这一份喜欢总让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类似于卖身的感觉。也因此,除了去市里,她很少去动那车。那紫罗兰,每时每刻都强烈的在提醒着紫诺,她是江纯的媳妇,不可改变。
把紫罗兰推出厂门口,她慢慢的跨了上去,不急不缓的骑动着。接近尾声的春天,天空澄澈得透明清亮,微风静静的拂上紫诺柔蜜的脸庞,轻柔温暖的感觉让紫诺的内心如湖水般平静。
阳光如画般的喧哗人生,岁月静好,如诗般的昼夜白转千回。
到了市里,她准备把车停在百货大楼,再横过马路去邮局。停车道上的自行车密集,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狭小的车位准备停过去,车后座 却被谁狠狠的撞了一下,紫诺回头,寻找着是谁撞了她,但是,百货大楼门口人流入潮,她只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小孩子对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并且,迅速的融入了人群之中。
紫诺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横冲直撞,她继续把自行车挺好,然后,把手伸向车篮子的时候,她花容失色:与那一叠信放在一起的小钱包居然不翼而飞。
她迅速抬头,一个小青年已经越过马路,快速的在紫诺眼前消失。她***!紫诺气得七窍升烟。敢情这两个小流氓是里应外合啊,前后不过几秒钟,这个小配合打得可真***好!
紫诺气呼呼的锁了车,觉得自己真***傻,居然被两个小瘪三给算计,这心里那个火冒三丈啊,虽然钱包里不过是几十元,但是,她的被愚弄的感觉真是强烈到快把她燃烧。
她拿出那一扎稿件,站在百货大楼门口有些发呆,怎么办,没有钱买邮票,怎么寄信啊?
她呆了有几秒钟,有些垂头丧气的低下来头。忽然间,有个阴影罩在了她的眼前,她看到她的眼前多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那双脚一动不动。她迷惑的抬起头,然后她有些倦怠的笑了:“为什么几乎每次都是在这里遇到你?”
“因为我姐姐在百货大楼上班,我经常回家,会带一点家里的东西过来给她。”
原来如此!
“你为什么象个傻瓜一样站在这里?”紫诺现在的样子的确有些孤零零的可怜。
“我,是来市里寄信的,可是,钱包被偷了。”紫诺可怜兮兮的样子的确有些惹人怜爱。
“这么多啊?”他好奇的抓过紫诺手中的信:“都是一些稿件啊?”他瞟她一眼:”都是你写的稿子?”
“我写着玩的。”
“据我所知,投稿不要钱啊,你只要在信封上面写了稿件两个字,然后投到信箱就行了。我看你不是每一个都写了稿件两个字吗?”
“我知道啊,但我怕那是假的,所以,我还是每一次都贴了邮票保险一些。”
他笑了笑:“看来,你属于从来不做冒险事情的人。”
“不对,我属于只做保险事情的那一类人。”
他又咧开他的性感红唇笑了。也许是因为比较熟悉了吧,紫诺现在已经不反感他那厚厚的性感嘴唇了。
他牵过紫诺的手,带她穿过马路。市邮电局就在百货大楼的对面,他带紫诺来到营业厅,然后买好邮票,一张张用浆糊贴好了,让紫诺看着,他把那些稿件投进了邮箱:“这样,你放心了吧?”
紫诺笑了笑:“谢谢老大啊。”
“我叫刘建亚。”他的笑容很迷人。
“这么老土的名字!”紫诺也回它一个迷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