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如眼泪
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如眼泪

莫士礼心如刀绞地看着从面前消失的丁尚俪,她的善良与坚持在他心中如同撕下一把涩涩的盐,恕不知,他这颗心完全容不下董玉芬的存在,他越是想对她好一些可是得到的却总是相反的感觉。

办公室的门悄然合上,他坐在椅中无聊地转动着手中的金色钢笔,董玉芬真的会与这件传播谣言的事情有关么?手边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回神接听,“礼哥,有时间么?我想见你一面。”乐天宇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莫士礼墨眉轻拧,回复道,“好的,我过来接你。”

十几分钟后,莫士礼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乐天宇的眼前,乐天宇的身体依然灵活,钻进车内后一脸笑意地看向莫士礼。

“你的精神恢复得不错,看样子爱情的滋润比起药物治疗更加有效哦!”莫士礼开着车调侃道,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

“礼哥,有件事情我在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乐天宇睁大明亮的双眸看向莫士礼。

莫士礼狐疑地思索片刻问道,“既然想说就直说吧!”

“这件事情有关董玉芬的,听说,她曾经被强暴过,但是我得到消息恐怕令人失望……”乐天宇眼睛中放射而出的冷芒令莫士礼不觉一惊,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天宇,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这样的么?”莫士礼回想起当时见到董玉芬时的场景,她全身上下基本无衣物遮拦,而且身上的伤痕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而且经过医生的鉴定她的体内的确有被人侵犯后留下的痕迹,这一切怎么可能有问题,只是他当时太顾及董玉芬的心理状况,对于绑架她的人追查到现在似乎还是没有线索,因为那人奇怪的根本就没有去领赎金,他原本怀疑过,但是?

眼前看着乐天宇欲言又止的神色,莫士礼干脆将车停靠到路边熄了火,打算冷静地听完乐天宇的解释。

“礼哥,其实我早就对董玉芬有所怀疑,你为什么会娶她我比谁都清楚,你和丁丁姐为了我的病傻到彼此分手的地步,你们认为我会欣然接受你们的牺牲么?我一直在挣扎,挣扎着接受了她的骨髓,你知道么?我爱小西,我不能就此舍下她,更不能不明不白让你和丁尚俪永远就这样分离下去,是欧阳理琛提醒了我,我必须得活着才有机会砍掉我心中的那个盘踞已久的心结。所以,董玉芬我暗中调查了好久了,从我能下床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盯着她。她居然找人伪装强暴者,只可惜,那个男人厚颜无耻地居然反咬了她一口这真是最可笑的事情了不是么?”乐天宇一气呵成然后凝视着莫士礼。

莫士礼的浓眉紧缩得如同一条波纹线,“什么,找人伪装,你的意思是说她故意领领伪造了强暴现场?那个男人你有消息了?”

乐天宇黯然地点着头,继续道,“那个男人前几天还向董玉芬索要过一笔钱,董玉芬不会耍花招找你要钱了吧?”他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诉莫士礼。

莫士礼狐疑地摇摇头看向乐天宇……

“那还有一个可能,她最近去过房产中介公司,最大的可能就是变卖房产来凑钱。”乐天宇的话顿时提醒了莫士礼,前几天她早早随他出门却在路上接听了电话后中途下了车,而且接连两天都来到市内,很有可能如乐天宇分析的情形一样。

“我想董玉芬大概是因为还没正式嫁给你,怕你怀疑,所以没有惊动到你,但是这个消息绝对是可靠的。我跟踪过那个男人,他向高利贷公司承诺过会马上还钱的,恐怕他的摇钱树就是董玉芬。”

一切似乎越来越清楚明了,莫士礼细细地回想着一切,当初董玉芬闭口不提那歹徒的模样,拒绝透露半点口风,原来竟然事情另有缘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低落地看向车外。

她的目的无非就是博得自己的欢心,可是如此卑劣的手段竟然出自她之手,虽然他明知董玉芬心机深重,可是却从来未曾想过她会编造出这样的一出戏,瞒天过海,欲盖弥彰,这一切粉碎了莫士礼心中所有对她的内疚与自责。

乐天宇细心地看出他心底的痛苦,拍拍莫士礼的肩头,轻道,“礼哥,恕我直言,你就是心慈手软才将自己深陷在这一片痛苦中,你亏欠的不是别人,是丁尚俪,而她也直是与你同出一辙,她那样的在乎你,却眼睁睁地看着董玉芬将你从自己身边拉走,你们两个为了我付出的一切我承受不了,所以这个真相我一定要告诉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莫士礼只感觉自己的心情低落到无处释放的忍耐边缘,他启动车子,两眼直视前方,那表情令乐天宇十分的担忧,“礼哥,让我来开车吧?”乐天宇着实不放心。

莫士礼立刻推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后座上,健硕的身体重重地落起座位里,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丁尚俪的倩影,她在哪里?她在哪里?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不是那就欺骗他的董玉芬,而是这个能抚平他心头情绪的丫头。

可是他已经对外宣布了婚讯,也曾经暗中告诫自己要对董玉芬多负一份责任,丁尚俪刚才在他面前的表现更刺激到他的情绪,可是乐天宇方才的那个消息已然打垮了他,无力地,他说道,“天宇,送我去酒吧!”

酒吧,乐天宇了然地回头睨他一眼,脚下缓缓踩下油门车子向前滑入马路中间。

“丁丁姐,你下班后来一趟悠然酒吧,我有事和你说。”这是乐天宇在电话里对她所说的,丁尚俪本想追问原因,可是乐天宇早早地收了线,带着满腹的狐疑,她快步向前走去……

看着一杯接一杯豪饮的莫士礼,乐天宇闷声不吭地只是坐陪着。莫士礼基本是不饮酒的,十分沉着冷静地他很少会如此表现。可是乐天宇明白,他这样的憋屈与忍受恐怕已经达到极限,如果不释放一下,他的内心会更加万分苦楚。

但是他还是上前阻挠了,一手握住莫士礼手中的酒瓶,劝慰道,“礼哥,不要这样喝,太伤身了。”

莫士礼的脸在红紫交错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一般酒后之人都是满面红光,而他却是脸如白纸,乐天宇担忧的紧盯着他的眼睛,那里早已是一片迷茫,甚至有闪闪的光亮隐现。

“手拿开,我知道我自己的酒量。”莫士礼吐词清楚地回答道,然后用另一只手拨开乐天宇的长指,依然如故将酒杯倒满。

看着那缓缓注入杯底的酒液,莫士礼突然有种错觉,那杯中透明的酒液仿佛就是自己此刻隐隐在心底流淌的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掸,眼泪咽往肚里,可是眼前这一杯被自己饮下的液体不正如此么?他咽下的不酒,而是泪。清苦的泪。

一瓶酒很快便见了瓶底,莫士礼的脸色渐渐转为红色,那酒在体内迅速发酵,全身的血液自然加速了百倍一般,情绪也水涨船高。

突然听莫士礼叫着自己的名字,乐天宇抬起若有所思的俊脸,惊讶地看向他,问道,“礼哥,你,还好吧,别再喝了,伤身体……”

“天宇,身体是我的,我不怕,我做人真的很失败,堂堂一个欧阳家的长子,无故被人从小受到冷落,我妈受的苦痛就更不用再提了,我保护不了她,安抚不了她,更无法把莫叔叔归还给她,让她孤零零一个人直到现在还睡在冷冰冰的房间里……”莫士礼的眼角上扬却洋溢着内伤,眼珠微微泛红。

“礼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乐天宇开导他,睁大眼睛,欲言又止。

他自小就知道这个哥哥与自己并不是同出一个莫姓,而是欧阳家的少爷,可是莫如云从来都不会对莫士礼冷眼相待,有时,为了一些小事,她反而会责怪自己而维护着莫士礼,他小时候想不通这个道理,但是长大了便深深明白了莫如云当时的心境。

“我保护不了所有我爱的女人,丁丁也是其中之一,她肯定会恨我,恨我要了她却又无情扔下她另觅新欢,我做人真的失败到了极点啊……”莫士礼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身体垮塌一般向后倾去。

乐天宇无言以对地听着他的自责之词,能安慰的话已经说过了,况且这种情形之下,也许能解开他心绪的不是自己而是正在赶来途中的某人,乐天宇抬眼看看那高高悬挂的电子钟,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的艰难缓慢。

他扭过头,不禁冲门处望了望,只是这一瞥眼,才发觉,门边竟然早已呆立着丁尚俪的身影,那讶然的目光正紧紧地直视着醉倒在沙发里的莫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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