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西……”他从窗口探出头去，本想叫住丁尚俪，可是下午的电话令他有些顾忌，他选择了叫住贺小西。

两个女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他，莫士礼一眼便发现了丁尚俪异于平日的深灰眼圈，心尖上似乎被某种锐物猛戳一针，突突地疼痛。一丝悔意窜上脑间，他轻叹道，“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呃？那得看丁丁的意思。”贺小西斜睨一眼身边的女人，哑然失笑。

莫士礼听罢，快速打开车门，立马跳下车，小跑着冲到丁尚俪面前，“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天太冷了，没准一会又得下雪。”

丁尚俪这才抬眼不经意望了莫士礼一眼，面无表情，脸白得就像一张放大的饺子皮，“我们自己坐车，不劳烦大少爷你了。”

果然她记恨自己，还搬出他最不情愿听到的三个字来揶揄他，这种难堪的局面，莫士礼似乎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甚至连张嘴的力量都消失了。

“上车吧，天真的在下雪……”仿佛上天相助，两人僵持间，天上真的开始扬扬洒洒落下来大片的雪花。

贺小西手遮掩着额头，修长的手臂一伸，卡，车门被她打开，然后，动作极快地拖了丁尚俪到门边，并催促道，“婆妈什么啊，快上车吧，又不是第一次……”她特意强调了末尾的三个字，暗中冲丁尚俪使眼色。

丁尚俪恨不得挥她一拳头才好，第一次？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她还是忸不过贺小西眼中的狡黠，被拽上了后排座。

莫士礼感谢般地向贺小西望去，轻勾嘴角，神情轻松不少。雪花悄悄飘落到他黑亮的头发上，假像是童颜鹤发般带着几分滑稽。

上车后，贺小西古怪地看着面色都比较凝重的两人，虽然不知道昨晚这对羡煞世人的“舞伴”为何一夜之间双双离间，可是隐约她感觉到了两人间无奈的眼神中包含的更深一层的东西，只是身在其中的他们并不知晓。

莫士礼的车速度行驶异于平常那样快，而是慢得有些离谱，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车子出现了故障。

“喂，莫士礼，在前面的商场停下，我有点事情要办……”贺小西叫道。

“你能有什么事啊？贺小西，老实呆着……”丁尚俪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真的有事，人有三急的吗？再说，我明天就要和你交接工作，今后不得准备两套像样的衣服吗？”贺小西说话间，车子已然停下了。

莫士礼自然知道这个精怪的贺小西故找了借口，也不多言。只是从后视镜中紧盯着丁尚俪的脸。她好似也想起身跟着下车，可是被贺小西塞了回来，并埋怨似的说道，“你干嘛，我买衣服不大喜欢有人指手划脚的，你是知道的啊？哎呀，你先回去吧！”

“贺小西，我也有三急不行吗？”丁尚俪似乎有些微怒，说话的声音有些过高。

“不行……呯……”车门被关上，丁尚俪差点脑门撞上前，还好，自己闪得及时。

“尚俪，你别生气了，我，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送你回家。”莫士礼刚毅的脸上蒙着一层歉意的柔软，丁尚俪听着这番话，心也突然软下来，有些松动的迹象。

“那，那还不走啊？”她咕哝着一声，将眼光杀向车外那得意远去的贺小西。

“如果我不是治安，你会不会不再与我保持距离。”莫士礼突然问道，把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收紧。

沉默片刻后，一丝微弱的声音才应道，“不，不知道，也许，也许会考虑吧！”丁尚俪眼光一直望着窗外，莫干礼看不到她脸上此时的表情。但是他感觉得到，她应该不是发自真心地排斥自己。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欣慰，漆墨如夜空的眼中划过一道类似流星般的光芒，那是源于身后这个女人带来的希望。

“你真的辞职了吗？”他再问。

“是的，小西会接手我的工作。”平和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忧伤，辞职应该不是件高兴的事，至少对于她而言是这样。

莫士礼轻吐一口长气，“也好，我也正想着你离开欧阳理琛会比较安全。”

“是吗？我看和你这个当治安的在一起也会惨遭非礼……”看来丁尚俪是余怒未消，还在气头上。这会她倒是转过脸来了，小脸上的轻蔑被莫士礼逮个正着，虽然是生气，却爬上了一抹红晕，让人觉得好生怜惜和愧疚。

“你不要这么生气，其实，我想告诉你，我那样的冲动不是毫无原因的，我，我是因为喜欢，喜欢你……”这算哪门子的表白啊，莫士礼说完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他一面对这张脸就舌头有些打结，说不出一句完整动听的话，这让他有些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