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被反剪背后,绑在一把椅子上,眼前被蒙上了黑布,嘴上被贴了胶带,还被戴上了耳罩。此时她正在用脚使劲踢椅子腿,想必是希望有人听到后来帮忙。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敌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监视着他,伸出手,想要解开捆绑安真绳子,当他的手要接近绳结时,忽然又缩了回来,这绳子的打结方法,难道那是......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他身体微微一震,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太阳穴,微微挑挑眉,无声地望着那绳结,难道真的是他?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走。”他微微扭头,想要看清背后的人,想要说出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他想解释,同时也期盼那人不要是他。身后响起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老朋友,α,不需要你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不希望的事发生了,但还是要冷静下来开始想怎么对付他,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打扰他罗毅煊思考,只有一个人能使他失去理智。跟着他走进黑暗复杂的走廊,罗毅煊精神紧绷,等待着改变被动的机会。不知拐了几个弯,他走进了一辆点着蜡烛光线昏暗的房子。门在身后关上,抵着他太阳穴的冰冷也消失了。
罗毅煊缓缓转过身,望向那张面孔,熟悉的陌生。4年前初识的时候,人们说他们两个长得像,简直就是双胞胎。那时,他们是称兄道弟的好哥们,他打的绳结,他无论费多大劲都解不开,那年,他13岁,眼前这个人15岁;4年后的今天,这张面孔还是与自己的那么像,只是眼神变得如此冷漠,毫无色彩,眼中只倒影着那摇曳的烛火。现在,他们一个侦探,一个杀手,今天,他17岁,眼前这个人19岁。
“果然是来了呀,这么说,那个暗号还是简单了点。”对方先开了口,“不过,我的主要目的,不是测试推理能力。”
“胡光潜,”罗毅煊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
“叫我δ。在执行组织的任务前,先来算算我们的个人恩怨吧。”对方停顿了一下,“当年,你父亲来调查我母亲的死亡事件,完美的推理揭示出了真相。尽管母亲没给过我们一点爱,但父亲杀掉她这件事也确实令人发指。心里虽然难过,但我还是心服口服的,而且,父亲只是被判了无期徒刑,也好歹给我和妹妹了一丝希望,但是,”对方的语气陡然一变,充满了仇恨,“你却求追不舍,找到了另外一件案子决定性的证据,使父亲的罪行直接变成死刑缓期执行,为什么?为什么?我视你为最好的朋友,你却连一丝希望都不给我,为什么?你说。”他的质问并不激烈,语气十分冰冷,平静,但其中蕴含着莫大的仇恨与杀机。
罗毅煊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答道,“不。正是因为想证明你父亲无罪,给你们希望,我才去寻找证据,没想到结果竟成了那样。”
“那你可以掩藏好证据啊,你当时一定已经知道真相了,对吧?”δ攥紧了手中的枪。
“不。”罗毅煊的声音很坚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我一定要让他们认清自己的罪行。”
“那可真是抱歉了。”δ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冷漠,他向罗毅煊举起了手中的枪,“还有什么遗言么?侦探?”
“放了安真,她是无辜的。”罗毅煊的声音显得很疲惫,“而且,不要为难她。”他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个身影,那个温暖而又忧伤的笑容,没错,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打扰他罗毅煊思考,唯一一个能使他失去理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