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裹着薄而暖的毯子舒服的窝在沙发里,手里捧着冒着白气的热可可看窗外已经开始消融的雪。
很惬意的午后,可惜只有我一个人。夜阑越来越忙,不知是在忙着部署什么,军队里的人天天都来找他,几乎一整天都是呆在议事厅里的。我只从他口中听出了个大概:在我走之前他遇上的那个对手,现在已经和他交上手了,松懈不得。
我无奈的叹气,他也只告诉了我这些,多的就再也没了。我问他什么时候能忙完,他就捏捏我的耳垂,说道:“我尽量多做一些,在我们订婚前忙完,好吗?”然后我就没辙了。
我和夜阑的订婚大典定在四月十五,我的生日。刚听到这个日期时我还问夜阑是怎么知道我在人界的生日的,他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微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这是秘密。”
不过夜阑的反应让我马上联想到,难道我人界的父母给我过的生日和我真正的生日是同一天吗?
大概是母后告诉他们的吧。
我转过头看看大厅里的摆钟,微笑。现在是一月十五下午三点整,左心,生日快乐。
十八日宫里来人接我回去,说是要开始为我缝制礼服,让我回去丈量体型。
其实早在十二月中旬时宫里就来人了,只是我推说大伤未愈,不便舟车劳顿,他们又对站在我身旁冷着脸的那尊“大佛”多有忌惮,这才无奈回去了。
这一拖就拖到一月中旬了,其实从现在开始缝制礼服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也只能对不起宫里的裁缝了。
原本礼服是已经做好了的,十二月初的时候送过来给我们试穿,夜阑的很合身,那身礼服将他颀长完美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就连平常见惯他的帅气的我都惊为天人,可想而知他穿出去会造成多大轰动。
按理说夜阑的礼服有这么好的效果,我的礼服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才对,可是事实永远这么出人意表。我的那身礼服背后的暗扣竟然怎么也搭不上,好不容易搭上了吧,我还憋气憋得满脸通红、、、、、、
也就是说,我胖了、、、、、、
我尴尬的偷偷抬头看裁缝的脸,只见她正满头大汗的向我道歉:“对不起殿下,都怪我手笨,对不起!”
她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这件礼服的量体是在八月份,订婚大典是定在十月底的,可是九月份的时候夜阑出事,我又受伤,大典自然就推迟了。
后来我又住到夜家养伤,一住就是两个月,夜阑把我当成只剩一口气吊着的重病患者,什么大补给我吃什么,还不许我多走动,能不长胖吗!
我撇撇嘴把礼服换下,裁缝见状连忙过来帮忙,回大厅时,夜阑还穿着那身礼服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冬日的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来,带着能穿透一切阴霾的暖意照进室内,照在夜阑修长的身影上,他整个人如羽化一般虚幻缥缈,仿佛不染尘埃的天神。
夜阑一见我阴郁的脸色和挂在身后一脸担心受怕的裁缝手上的礼服,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笑得好不欢快!
我狠狠的剜他一眼,还不都是他害的!
我在离夜阑远一些的沙发上坐下,裁缝战战兢兢的站在我面前。我不禁头痛,我有那么吓人吗!
“没关系,重新再做就是了。”
“是!这一次我一定做好!”
我无奈,其实就算原来的礼服能穿,我也是不可能再穿那件了的。
本来我们的订婚大典是不打算大操大办的,夜家世袭伯爵的存在阻碍了太多人的野心,如果我的存在让世人知道的话恐怕会引来麻烦。所以,为了保护我,夜阑和父王决定只在本国举办,不邀请任何邻国王室贵族,并在此期间封国,不让外人进入。
也因为这样,之前的礼服无论从式样还是配饰来说都是比较简单的,可是九月份发生在宴会上的事却让我们不得不将这件事公诸于众,当时宴会上的各国使者也均表示会出席本次大典,所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次大典都是马虎不得的了,礼服也要更加华丽才行。
想到这儿,我更加觉得窝火,手上也更加磨蹭的收拾行李,倚在门边的夜阑忍俊不禁,终于走过来从身后将我圈进怀里。
“好了小七,不闹脾气了。”
“哼!”
我将手里的衣服狠狠丢在床上,只觉得心里憋得难受。
“乖,没事的,三个月而已,很快的。乖乖在宫里等我来接你、”
如果只是量体的话,大可让宫里的裁缝出来,可是这次宫里出来的人说,大典上会有许多比之前更加复杂的仪式,我要回去事先熟悉。礼仪方面也要加强,不能出半点纰漏。
为了让这次大典更加顺利,我必须提前回宫练习。
我把头埋在夜阑怀里不出声,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的任性是因为舍不得他。
马车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我跟夜阑谁都没有先说话,良久,我终于按捺不住,狠了狠心猛地从夜阑怀里站起就要出去,刚跨出一步,身后夜阑一把拽住我的手往后一拉,我又被迫坐回他的腿上。
“小七、、、、、、”
夜阑的声音低沉迷醉,随着他的脸越来越近,他灼热的呼吸也越来越多的喷洒在我脸上、
“就这么走吗小七?你也太狠心了、、、、、、”
“唔、、、、、、”
我正要说话,夜阑的唇忽然压下,想到父王母后还有二哥他们就在外面,我的脸“腾”的烧起来,竟有了种偷情的感觉。
我慌乱的挣扎,夜阑失了耐性,一手将我两只手反扣到身后,另外一只手扣着我的后脑勺越压越深。
我苦笑,无比痛恨自己那天在书房的色女行径。
遭报应了吧!
在我以为自己就快窒息的时候夜阑终于放开了我,晶亮的眼眸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胆战心惊,连忙寻找最佳逃生路线以免他再不顾场合一次。
忽的,他轻声的笑了,罩在我脑后的手移到脸颊,拇指轻轻摩挲我的嘴唇。
气氛暧昧不已,他控制着我的手移到后背将我拉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低声说:“我的小七,可真甜呀、、、、、、”
我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得到自由的双手用力将他推开就要下去。手却又被他抓住!
我惊慌的看着他,不过这次他倒是什么也没做,只是牵着我的手平稳的走下马车,走到宫门口正在等候我的众人面前。
母后首先大步过来,拉起我的手欲言又止:“七七,母后、、、、、、”
“母后,七七很好。”
我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乖巧而生疏的答道,刻意忽视母后脸上的失落。
那件事,终于还是变成了我们之间最无法跨越的隔阂。
父王走上来揽着母后的肩,向着夜阑微微颔首,视线落到我身上,眼神满是愧疚和怜惜。
父王最终也只是淡淡道:“我同你母后还有事,先走了。”
“是,父王。”
父王和母后离开了,我心如刀割,他们,是我至亲的家人呐!
可是,那件事,我不可能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我可以为了我的家人付出一切,我也愿意把自己推出去当靶子,可是,当这件事是由他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做的话,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切都变味了,我从他们的家人变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在我对他们最是依赖的时候将我推出去独自面对,甚至将无辜的青灵搅入局中、、、、、、
我不是圣人,我不可能,真的不介意、、、、、、
二哥走过来没心没肺的拍了我一下,“做什么呢?那么晚才下来?”
二哥的表情坏坏的,我立马想起之前在马车上和夜阑做的事,大窘,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反观夜阑倒是无谓许多,脸上仍是看不出情绪的漠然,我顿时火大,凭什么做坏事的是他,心虚的是我呀!
想到这儿,我立马调整表情,不服输的望回去,尽量轻佻无谓的道:“做你跟青灵做过的事。”
二哥差点被我这句话噎死,憋了半天也没想出话来回我,倒是青灵被他连累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涨得通红。
我看着他俩哑巴吃黄连似的的表情只觉畅快,正要笑出声来时见大哥迟疑着走过来,眉头紧锁。大哥严肃的表情让我收起了玩笑之心,愣愣的叫了句“大哥、、、、、、”
“七七,你、、、、、、”
大哥似是在衡量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想了半天,终于道:“你,没事吧?”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摇了摇头。
自从那次在宴会上亲眼目睹他和六姐的那一幕后,我一直在刻意躲着他。自那一别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哥。
大哥身上也有太多秘密,他似乎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那么,父王母后设计我和青灵的事,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