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遗忘,诡异寝殿
第二十三章:遗忘,诡异寝殿

母后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惊讶的问我:“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夜阑教我的啊!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呢,跟在他身边久了,我当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夜阑说过,但凡他在,就绝对不会让我接触这些两面三刀的事,但是,他不在的时候,我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那天以后各种补品源源不断的送进我的寝殿,我被喂得反胃,几乎是看见那些汤汤水水就想吐。恢复正常的青灵一边为我准备清淡的小吃一边让我加油,我横下心喝了一碗又一碗,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梵音也再没来为我看过脚——母后专门派了一个御医到我的寝殿对我进行全天监护,他当然不会再来。

短短几天时间,我的生活却像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着,只有夜深时墙外的口琴会准时响起,我却再没去墙角和那个人说过话。一来青灵和二哥全天候守着我,非必要不得走动;二来,每天做复健做得我一躺下就再也不想起,偏偏那个人连着几日来吹奏的都是催眠曲!我一听就更不想动了。

在宴会开始的前一天,梵音终于出现了。御医告诉他我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就没事。

我趁御医转身去给我端补药时拉拉梵音的衣袖。

“我们去骑马吧!”

“你的脚?”

“没事的!御医不是说了吗,不做剧烈运动就可以。”

梵音皱着眉,犹豫不决的,我再下一剂猛药:“你知道明天的宴会对我很重要,我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这个你绝对可以放心!这几天我都快被闷坏了!您发发善心吧!”

梵音最终还是没拗得过我,在我喝完那碗补药后带我去了马场。

我利落的翻身上马,在梵音赞赏的目光下干笑:“接下来就不会了、、、、、、”

“、、、、、、”

梵音又无奈的下马来,从握缰绳到坐姿,讲得细致无比,讲完了又骑回马上,我撇嘴:“这些其实我都会,只是没有实际经验而已。”

梵音微笑着看我:“哦?”

“夜阑教过我的啊!可是上次我手受伤了,他说什么也不让我碰缰绳,只给我讲这些纯理论的东西!”

想到夜阑,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虽是抱怨,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是骗不了人的甜蜜。

事实上,虽然是纯理论,但是夜阑讲的却是浅显易懂,专拣精华部分讲给我听;梵音说的虽然细致,但也足够把我绕晕了。

当然,这些话我没敢说,人家好心带我出来透气,哪还来那么多要求!

梵音垂首笑道:“是吗?看来伯爵大人对您还真好呢,那么,现在来试试吧。”

事实证明,夜阑那些要诀真的很有用。

我仅仅是按着那些要诀就真的能驱马前行了,马儿一步一步走得平稳,我也愈加熟练,竟慢慢驾着马狂奔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脚伤的伤,恣意的享受在风中驰骋的快感,自由客真是一件令人神往的事情。

然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突然兴起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来以后就发现脚踝又肿了,梵音锁着眉自责,幸好母后见我已无大碍便把御医调回去了,不然传到母后耳朵里,被骂事小,要是因此取消了明天的宴会,可就糟糕了。

二哥气得连连戳我的脑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青灵拦住二哥让莲生去找冰袋,莲生这才有了主心骨,匆匆忙忙的找了冰袋贴在我的脚踝上,我被冻得直哆嗦,又引得二哥“活该!你自找的!”一通骂。等到消了些肿,梵音才拿起药酒给我揉捏。

还不容易让我的脚踝看上去没有异样时已经入夜了,大家各自回去,白天玩得太开心,这会儿睡得香甜。昏沉中依稀听到,墙外的口琴似乎吹奏了一整夜。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再一次深呼吸。这一次,我不再是同二哥青灵他们一起提前进入大厅,而是和父王母后他们一起进去,然后宴会正式开始。

再次调整了一下站姿,将重心压到左脚——早晨醒来时,脚是不肿了,但是走动时会有阵阵的钝痛。

宴会开始了,父王走在前面,我调整呼吸,忍着痛走上去挽着母后的手一同进场。

大臣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意——我可谓是一战成名,上次的宴会之后,人们对我的印象不再是倍受宠爱的娇弱七殿下,而是已经可以独挡大局的七殿下。

我不再是一个花瓶公主了!

各国使者对于我这个七殿下也是相当信服,在公布我和夜阑的婚讯之后更是直接上升成了敬畏,之前有几个含蓄的向父王表达了想娶我的王子听了这个消息便将这个念头打消得一干二净。

总的来说,宴会的效果很好。

只是,回去时,我的好心情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我望着走在我前面郎情妾意的二哥青灵,气不打一处来。

有没有搞错!我还是伤员啊!竟然丝毫不管我,只顾着谈情说爱?!我又实在没有那个厚脸皮上去当电灯泡,偏偏今天莲生还回去向莲魅汇报我脚伤的痊愈情况了,所以直接造成了我现在凄凄惨惨的一个人瘸着脚跟在恩恩爱爱的二哥青灵后面的悲剧。

再抬起头时,之前一直在前面的二哥和青灵却没了踪影,我不由得哀嚎一声,还有没有人性啊!竟然直接不管我了!

在内心恶毒的诅咒过他们无数次之后,我才恨恨的认命,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觉得这一段的路好像比前面阴暗了一些,疑惑抬头,却在一刹那仿佛被雷电击中。

矗立眼前的是一座和我的寝殿无异,但却黑漆漆的看不清的寝殿。

让我犹如雷击的不是寝殿本身,而是在那一瞬间迅速攥紧我心脏的熟悉感。

我对眼前的寝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说不清原因。即使眼前的寝殿阴森得如同恐怖电影中闹鬼的公寓,但是一向胆小的我竟然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还有一些怀念的感觉。

“进去吧,进去看看吧、、、、、、很久,没来了呢、、、、、、”

心里有一道奇怪的声音在呐喊,我虽然对这种说不清缘由的熟悉感充满了恐慌,但还是那种奇怪的怀念占了上风。我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进寝殿。

走进寝殿,我的呼吸渐渐急促。这座寝殿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让我熟悉得仿佛身在自己的寝殿。甚至是花草的清香,家具的触感,都清晰得好像就在昨天,就在刚才。

我甚至,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疯狂的,急切的汹涌而出。脑袋疼得仿佛裂开一样,那种大石碾过的疼痛让我难耐的蹲下身子,抱头大哭。

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难过,但是,就是有一种情绪,让我着急的想要宣泄。

“姐、、、、、、”

寝殿里清晰的发出一声带着浓烈悲伤的呼唤,我一怔,双手颤抖。

刚才那声呼唤,是我发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叫姐?我在叫谁姐?六姐吗?为什么我自己一点意识都没有?

刚才那声呼唤,就好像是另外一个我,趁着现在这个我意识混沌,夺取主权发出来的,我自己,完全没有一点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太多的为什么要问却找不到问的地方,仿佛陷入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连我自己都看不见,我突然很想逃避。

“姐!”

这一次的呼唤要清晰得多,也要悲痛得多,我清醒的感觉到那声呼唤从我的唇中爆破时嘴唇麻木的痛。

我蹲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完全不知道原因,我只感觉到心底深处最浓烈的悲伤,让我只想大声哭喊。

“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漠的声音有些熟悉,我抬头,就看见掌着宫灯的六姐。

六姐居高临下的看我,红色长裙在身后白色月光的映衬下美得如同妖精,宫灯一侧的绝美脸庞苍白如纸,眼神里是我已经看惯了,但此时却格外满溢骇人的恨意敌意。

“我、、、、、、”

我的声音喑哑,才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就连呼吸都卡在喉咙里。我在这里干什么?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自己都说不上来我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够吗?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就连我最后的慰藉也要夺走?”

六姐蹲下身来,步步紧逼,宫灯明晃晃的照在我的脸上,我的眼睛里。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的眼睛刺痛,抬手捂住眼睛,却被六姐拉住。

“你说啊!你到底想要干嘛?你到底想要什么?是不是我有的你都要抢走?你说话啊!”

此时的六姐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以往的她虽然总对我出言讽刺,但绝对不是现在如此不加掩饰的想要毁灭的冲动。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

“不是什么!”

六姐猛地站起,用力的把我推倒在地,“你给我滚!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这座寝殿!滚!”

我着急忙慌的爬起来,泪水模糊了眼前景象,我不管不顾的瘸着脚跑出宫殿,身后是六姐歇斯底里的大吼。

“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这里!”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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