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命运,无法更改
第十九章:命运,无法更改

腰忽然被一双大手托住,身子急速回旋站定。

“殿下没事吧?”

扶住我的竟然是连着几天都没出现过的梵音!

我摇摇头,看看周围的人群,幸好我们的动静不是太大,而且现在只有我们本国的人,那些其他国家的使者都还没来。

我恼怒的瞪一眼罪魁祸首莲生,就见他像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时不时的抬起来心虚的看我一下,我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殿下的鞋子太大了,先跟臣去换一双吧。”

说着,梵音扶在我腰间的手就要放开,没了支撑,右脚传来的剧痛让我差点摔倒。我伸手拉住梵音的袖口,他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脚、、、、、、扭了。”

梵音闻言看向我的脚,右脚正哆哆嗦嗦的站不稳,身体的全部重量都移到了左脚。

梵音重新伸手过来扶住我,有了支撑,我顿时觉得轻松许多,毫不客气的把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到梵音身上。

“莲生,过来帮我。”

莲生听话的过来一起扶着我,我在他们俩的中间架着,外人看来不过不过是我们三个挨得近了些,再正常不过。可实际上,右脚的剧痛让我几乎是完全倚靠着他们俩,只要他们一松手,我立马就会摔倒在地。

梵音小心的把我扶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蹲下来脱掉我的鞋子看了看,扔到一边,又来检查我的脚,“殿下脚这么小,怎么穿这么大的鞋子。”

“可能是侍女们搞错了吧,发现以后又来不及换了。”我低头看着梵音为我检查脚伤的模样别扭不已,望着他月牙白的礼服微微失神。

梵音很适合这样干净的颜色呢。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穿着一身白色骑在马上,俯视着我,然后开心的说自己终于不辱使命找到了七殿下。

就是他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的。

后来的很多次回忆起这一天,我都觉得是在做梦,因为在后来的很多个日子里,我再也没见过这样激动的梵音。

梵音是个很奇怪的人,即使他面对所有人时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可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笑容里的冷淡疏离。

“还好,不是很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在我神游的时候梵音已经替我检查好了伤势,自然的吩咐起莲生来。莲生看着我脚踝上的红肿自责不已,一言不发的听从梵音的吩咐乖乖的跑来跑去为我准备跌打伤药和合适的鞋子。

“在我订婚之前能好吗?”我脱口而出道,却看到梵音正在接药的手抖了抖,我正在疑惑,他却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条脚链跟殿下的礼裙不太衬,解了吧。”

“不行!不能解的!这是夜阑给我的!”我反射性的把右脚猛地往回缩,撞在了沙发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好了好了,不解。”梵音无奈的笑,拉回我的脚,“那现在先暂时解一下可以吗?不好上药。”

“哦。”

我把脚链解下,梵音用指腹轻轻的把伤药涂抹在我的脚踝上。他的手指不同于夜阑的沁凉,带着微微的热度,却也同样令人安心。

“殿下,可能会有点疼,您忍一忍。”

梵音对我总是恭恭敬敬的,这让我很郁闷,明明说好我们是朋友了的,他也让我叫他梵音了,可是他却总是谦卑有礼的,我曾说过这个问题不止一次,而他每次的回复都只有一套:殿下肯把臣当朋友,臣很荣幸;但是,如果让臣直呼殿下的名字,这是越矩,臣万万做不到——当然,如果殿下因为这样而不认臣这个朋友了,臣也无可奈何。

找不出丝毫破绽,每次都是这样的话,我也每次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他,更不可能真的不认他这个朋友——他对我的意义非同一般,是他让我重新见到家人的。

如此几番下来,我也就懒得说了,反正说了也没用,久了可能也就习惯了。

想到这儿,我有些挫败,无力的应了一声,懒懒的靠到沙发上。

“啊啊啊!!!痛痛痛!!!”

我还是低估了梵音所谓的“有点疼”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直接导致了我杀猪一般的惨叫。幸好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否则,今晚的宴会非炸了锅不可!

我眼泪花花的看着梵音:“轻点儿、、、、、、真的好痛、、、、、、”

梵音无奈:“殿下,如果现在轻点的话,就会拖上很久才会好了。”

“没关系没关系!久就久点吧!”

不能怪我没用,我一向是最怕痛的,更别说是这么剧烈的痛了。

梵音低下头叹了口气,手下转为轻轻的按压。

“对了莲生,你先去告诉我二哥他们一声,说我没事,免得他们担心。”

支走莲生,我看着还蹲在地上为我揉脚的梵音,“梵音?”

“嗯?”

“你为什么故意躲着我?”

梵音的动作顿了两秒,继续,没有答话。

其实我这几天去找过梵音很多次,可是每次神殿的人都说他很忙,我根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我不是笨蛋,一来二去的,我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是在故意躲着我。可是我冤呀!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哪儿得罪他了,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点吧!

“梵音,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嗯。”

“既然是朋友,你有不开心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又不说话了,我心里实在觉得窝火,索性蛮横的用两手抬起他的脸:“回答我的话!”

我觉得我真的被夜阑惯坏了,以前的我哪敢有那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手下感应到的皮肤正在逐渐升温,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在干嘛,慌忙的把手松开,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已经迅速的低下头去了。

看着梵音的动作,我心里的窘迫瞬间化为偷笑,真没想到啊,原来他这么害羞,这么纯情。

“梵音,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就有义务陪你承担难过啊!”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也许不需要我的陪伴,但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像梵音这样的温润公子,该有多少女子为他趋之若鹜?而又该是多么优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我曾经这样说,然而,青灵告诉我,大祭司是终身不得婚配的。

“为什么!?”

“这是‘神谕’,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

青灵的语气无奈,隐含着不平和悲伤。

终身不得婚配、、、、、、

那该是怎样的孤独寂寥?有所爱而不能爱,有所倾心而不得倾心。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他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他甚至为了不把我拉进悲伤的漩涡而拒绝见我。

我这个朋友是怎么当的?!

等了许久,梵音终于回答:“嗯。”

虽然冷淡,虽然短暂,但也已足够令我喜笑颜开了。

梵音,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允许你独自难过。

梵音,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要记得告诉我,你的难过。

梵音,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会陪你。

莲生进来通知我们宴会已经正式开始时,梵音才替我穿好鞋,我慢吞吞的系上脚链。梵音问我能不能坚持,不能坚持就先回去,我摇摇头,示意他我没事。

母后事先告诉过我,今晚会再一次隆重介绍我,所以,我不能走。

梵音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说:“能坐的话尽量坐,不能的话,就把重心放到左脚,别给右脚太多负担。”

说完拉我起来,我小心的走了两步,疼痛确实缓解了许多,看来坚持一整晚应该是没问题了。

和刚回迷之森的那次宴会差不多的程序,不同的是这次除了本国官员以外,还有邻国使者。

还有一个不同的是,在我信心满满的要发表讲话时,意外发生了。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在看到从一侧休息间出来的二哥和青灵时,眼角一跳。

青灵头发凌乱,神情痴呆的被二哥护在怀里,虽然披着二哥的外套,也还是不难看出里面已经被撕扯得不足以蔽体的长裙。莲生从后面跑过来,把手里那件骚包的狐貂大衣递给二哥,二哥面色铁青的接过,把青灵裹得密不透风,再紧紧的搂在怀里。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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