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瑾空到达她的住处后，天已经黑了。

她的新居是一整栋二层小楼，名字叫做飘絮阁，因为这楼旁边栽了一棵柳树，一到季节便会飘絮漫天。这算是整个毒宗里鲜少的无毒之物了。

洛沐枫将她领进去后，向她简要地说明了一下毒宗的情况。莫瑾空默默记下后，感觉暂时没什么事了，便提出让洛沐枫去找那个曹师妹了。

洛沐枫离开后，她整理了一下房间，又四处转了转，发现了一间书房。这书房里藏有许多关于如何炼毒的书，都是莫瑾空以前不曾见过的，于是就立刻投入进去，开始了钻研。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了一声轻轻的笑。转过头去，只见她的师父杜久坐在这书房的窗子上，笑看着她：“才刚到就开始学习啊。”

“师父。”莫瑾空赶忙起身，找了一把椅子请他坐下。

“对于毒的学习急不来，今后我会一一教给你。现在我要跟你谈一个最基础的问题，那边是你的体质。”杜久坐下后，淡淡道。

“体质？”莫瑾空一愣。

“没错。”杜久略一沉吟，开口慢慢解释了起来，“学习毒，和成为毒医并不一样。学习毒只需学会制毒、用毒、解毒即可，而毒医，不仅要会以上这些，还需要不怕毒。这并不仅仅是对那基础三点的精华掌控，还是要求你本身与毒融为一体。”

“也就是说，你要有‘毒体’。”

莫瑾空认真地听着，到这里忽然道：“毒体？是那种抗万毒，且血肉兼万毒的体质么？”

“对，这便是毒体。毒体服用不同的毒草为引便可生出不同的毒，这为制毒；毒体凭借肢体接触或者间接接触便可传毒，这为用毒；毒体以相对毒的药草为引，便可生出化解该毒的药效，这为解毒。因此，只要你为毒体，即便你不带任何毒，只在指甲中藏一些毒草或药草的草籽，那你便可掌控万毒。”

莫瑾空闻言，眼睛一亮，这毒体便是她所求的！是能够给她一战之力的最大底牌！按捺下内心的欣喜，她问道：“那这毒体该如何炼成？”

杜久看她的样子，一笑：“这便是我现下来主要要说的。毒体炼成分两种，一种较为温和，将万毒花碾制成粉，每次取一点混入水中，用这万毒水泡身，直至粉末用尽便可成毒体。第二种十分危险，将万毒花炼制成丹，直接服用，不过身体会遭受万毒的侵蚀，仿佛生生被人磨成肉泥一般，痛苦万分，若坚持过去，便成毒体。”

杜久看着陷入沉思的莫瑾空，悠悠问道：“那么，你选哪种？”

话音落了许久，莫瑾空却迟迟未答。又过了一会，莫瑾空忽然问道：“这两种方法其实结果是有所不同的吧？”

杜久微讶地看了莫瑾空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赏的笑意：“没错，第一种从外浸泡，效果温和，难以彻底改变体质，终会留下许多弊端。”

“如果用第二种，会死吗？”她又问道。

“我自会保你性命。”杜久摇了摇头，“不过若你承受不住那般疼痛，自愿死去，那我这样做也无用。”

“是这样啊。”莫瑾空沉默了下来，选择哪种方法她还是有些犹豫。

杜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可以不成为毒医，不过这样子你需要完全放弃医道。”

莫瑾空愣了一下，耳边蓦然就响起了决定跟杜久走时，他问过的话。

你愿意成为一代毒医吗？

她说，我要，我愿意。

于是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时她脑中一片混乱，所想象到的那些——夏渊的死。这让她蓦然一惊，脑子顿时清醒起来。

然后她开始懊恼。

该死，当时的决心，哪里去了？

深吸了口气，莫瑾空抬头看向杜久，目光坚定地说：“师父，我要彻底拥有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