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稀少的森林里，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

“毒鬼前辈，您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毒药的知识好不好？”马车里，一个娇小的身影紧紧缠在杜久身侧，挽着他的胳膊娇声道。

莫瑾空神色漠然，一人坐在马车的另一侧，托着腮欣赏马车外的风景。

唔，这个森林由于没有人迹，所有花草都生长得很不错，树木更是棵棵粗壮，似有百年之龄。至于另一边惹人烦的小人儿，她只当没看见了。

事情也挺令人意外的，没想到噬夜帮主莫震天竟然会拜托毒鬼杜久也收莫家双生女儿，莫如颜和莫如玉为徒。不过杜久收徒有原则，十年仅收一徒，他近年方三十，莫瑾空将是他的第二个徒弟。

他考虑了一下，同意带其中一人回去，看他所在的毒宗中是否有人愿意收徒。若不成，也可交给毒宗宗主，毒霸毒混沌教授，他一向只要有天赋，来者不拒。噬夜帮主思索了一会，让较为聪颖的莫如玉同他们一起走了。

“毒药的种类很多，用法也很多。”杜久面对莫如玉缠人的劲头，神色不变，只是似乎顺着她的意淡淡道，“比如你现在会感到身子钝痛，仿佛是万丈木棒狠狠砸在身上一般。这就是一种毒药，可以对敌人的行动略作阻碍。当然，对意志坚强的人作用就不大了。”

莫如玉脸色惨白，笑得很勉强：“毒鬼前辈就别同玉儿开玩笑了，还是将解药赐予玉儿吧……”她放在腿上的玉手紧紧握着，似是忍受莫大的痛楚一般。

杜久微微一笑：“我当然不会欺负一介小辈，因此你也仅仅吸入了薄薄一层毒粉而已，不会感觉很痛。药效不强，大约一刻就消失了，不必使用解药。”

莫如玉弯下腰，吃力地抱住自己，隐忍着痛处，强壮镇定道：“前辈还是给玉儿解了毒吧，玉儿体弱，尚承受不起这样的药劲。”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莫瑾空忽然道：“妹妹，你可知道服食的解药与所中毒药的分量是均衡的？解药用来解毒，如果体内毒药量少，那么一丸解药解尽你所中的毒后，还会继续发挥效用，解你体内的别的东西。到这种时候，解药变毒药，可是会出事的。”

“不错。”杜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有功力炼体的人大多可以抵抗这种变相的吞噬力，因此解药多服也无碍。不过既然你体弱，还是不要服用解药了。”

莫如玉吃惊地睁大美眸，结巴道：“你、你们……”说着一阵痛楚又逼回了她到嘴边的话，她只好盘腿坐好，默默运转体内浅薄的功力来试图解毒。

莫瑾空看莫如玉吃瘪，一直被离别之绪缠绕的心情也好了些。重新看向车外，透过棵棵粗壮的树木之间的缝隙，她瞟见了一抹独特的艳红。

想到之前曾经在古医书上读到的资料，她“咦”了一声，赶忙叫车夫停车。

莫瑾空下了车，按照马车行过来的路线再慢慢退回去，直到她又看到了那抹艳红，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到杜久也下了车，朝她走来，便问：“前辈，色为艳红，一茎生两朵的花，是不是只有万毒花？”

杜久微讶地扬眉：“是的。怎么，你发现了万毒花？”

莫瑾空抿了抿唇：“应该没有认错。”

杜久走到莫瑾空身边，看向她指的方向。只看一眼，他唇边就浮起一抹笑意：“你运气不错。拜入我门下，需要万毒花炼制的万毒丹来改变体质。万毒草稀有，宗里前段日子恰巧得到了一株，不过宗主收徒用去了。”

闻言，莫瑾空松了口气，也弯了弯唇角，问道：“那这花该如何摘？晚辈曾在书上看过，一般稀有的药草旁边都有守护兽……”

“具体的就需去看一看了。”杜久垂眼看了眼莫瑾空，道，“你先回去，告知其余人不要乱走。”

“是。”

莫瑾空回到了马车上，将杜久的话告诉车夫，便坐在一侧，看了眼正在运功解毒的莫如玉。她似乎走入了歧道，并没有顺利解毒，反而脸色一阵红粉一阵青紫，皱着眉面色十分痛苦，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淌下。

给她把了一下脉，莫瑾空就知晓她强行走不同的渠道，想找到那条解毒的路线，结果就险些要走火入魔。无奈叹了口气，莫瑾空只觉这妮子也太胆大了些，她自己虽然不被允许练功，却也知道运功千万不能胡乱走别的渠道。

从包袱重取出一包银针，莫瑾空在她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帮她平稳下暴走的功力。这针灸的功夫她以前研习过，帮战那日也算实践操练了几次，手法也熟练了一些。

一会后拔出针，莫瑾空看了眼莫如玉苍白下来的脸色，将她安置在横椅上躺好，又坐回她之前的位置。透过窗子注视着杜久消失的地方，默默地等待着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几声咳嗽。

转过头，看见莫如玉撑起身子，掩着嘴咳嗽着。

“醒了？”莫瑾空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莫如玉的腿上，“恢复精力的，吃两粒吧。”

“不用！……咳咳！”莫如玉单手撑着身子，把瓶子往地上一扔，扭头别扭道。

莫瑾空垂下眼帘，也不生气，淡淡道：“是吗。前辈刚刚看你很痛苦，就给你喂了解药。现在解药多余的药效正吞噬你的精力，不吃的话，会死。”

“你……”莫如玉回过头来瞪着她，美眸中满是不甘。最后她还是抗不过对死亡的恐惧，慢慢吞吞吃力地弯下腰，捡起瓶子倒了两粒药吞了下去，随即又不屑地将瓶子抛还给莫瑾空。

这时候，马车外忽然一声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喂了解药给她？”

帘子一掀，杜久带着淡笑上了马车。

“你骗我！”莫如玉怒气冲冲地瞪着莫瑾空，美眸睁得比刚刚更圆。

莫瑾空懒得理她，只问杜久道：“前辈，怎么样了？”

杜久微微点头：“已经到手了。这次的守护兽实力不错，等级不低，身上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回去后能让方前辈做一些东西给你。”

莫瑾空想起了离开前莫洛给她的材料，趁这个时候忙拿了出来，交给了杜久。

杜久掂了掂那包材料，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的东西，那家伙肯定会很高兴。”

莫瑾空迟疑了一下，问道：“前辈，我能看一下那万毒花吗？”

杜久一笑：“这以后就要叫师父了。万毒花保存方法独特，这里不适合看，回去后再说吧。”

莫瑾空精致的容颜上浮起一层明媚的笑：“好，师父。”

莫如玉看着这师徒二人融洽的气氛，气恼地别脸，咬紧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