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淳于极的往事【下】
第39章:淳于极的往事【下】

李管家说的一脸忿忿,有些口干,随意的倒了杯茶水。喝了茶,清了清嗓子道:“后来王妃醒来也不哭不闹,一切如常,那女人却并不安分。一日,当今圣上到府上做客,那女人特意打扮的妖艳惑人,配着那倾国倾城的脸,有意无意的总是到前厅去晃荡,王爷见她无礼,自然是斥责她,她却恬不知耻的跪到圣上脚边,说在王府过的不如意,说王妃虐待她,王爷苛待她,她在府上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说道这里,李管家一脸的愤怒,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红叶在一旁唤道:“李叔!”李管家才猛然回神,有些歉意的朝她笑笑,又接着讲。

“圣上一听,自是责备了王爷一番。哪知王爷却信了那女人的鬼话,跑去不问青红皂白的对着王妃又是一通责怪,王妃虽然性子温婉,却也受不得冤枉,便拽着王爷要去和那女人对质,那女人背地里对王妃不仅不尊敬,还气焰嚣张,那一日却装做小可怜的模样,王爷气的直骂王妃是妒妇。”

说着,又停了。深深的思索着,又自顾的说了起来,红叶只是在旁边扮演好听众的角色。

“王妃受不得辱,当场便撞了桌子,昏迷不醒。醒来后却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一如从前,坏的时候,直扯着自己的头发,说自己是妒妇,枉为人妻。王爷看的不忍,便时常去看望王妃,咱们王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撞了桌,醒来就疯了,心里已有阴影。直到后来……”

“那些日子,王爷奉旨南巡,王妃在府上就时时受到那女人的凌辱。一日,王妃在念媛阁中午休,那女人带着一帮家丁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架起王妃,硬要说她和男人私通,要将她和奸夫浸了猪笼,还对着王妃拳打脚踢,可怜王妃当时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就这么生生的叫那贱女人打的落了胎,搜寻一番也没有那莫须有的奸夫。”

红叶听的心惊,忙问道:“那当时的淳于极呢?额,当时的王爷呢?”李管家看了红叶一眼,没有在意她直呼王爷名讳的事,继续讲道。

“那女人见王妃落了胎,硬说是和奸夫野合暗结珠胎的孽种,可怜王妃当时已经不能言语,直疼得蜷缩起身子。那时起,年幼的王爷,每每看到要接近自己或王妃的女人,总是分外排斥,落胎当晚,老王爷南巡回来了。得知此事,竟然只是风轻云淡的吩咐一句:‘好生养着!’便没了,甚至都没有去念媛阁看望奄奄一息的王妃。”

红叶听到此处,心下不禁一片凄凉。红颜未老恩先断,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王妃甚至不知道王爷回府的事,咱们王爷,当夜就这么守着王妃,天将破晓时,王妃说口渴了,桌上又没有茶水,咱们王爷就亲自去厨房换来茶水,哪知回来时……”

李管家说着,竟老泪纵横!红叶安静的递上自己的帕子,李管家自觉失态,并没有接过红叶递来的帕子,用袖口擦了擦,又接着说道。

“王妃刚刚落胎,要喝些驱寒的茶水,王爷便熬了些姜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什么时候做过这些,生生把自己白嫩嫩的小手都烫了好几处水泡。王妃当年住的地方就是那座开满木芙蓉的阁楼,想来你也进去过,进门便是一幅雄鹰展翅,空谷幽兰的屏风,过了屏风才是正室。”

“王爷那时进了门,越过屏风,把装姜茶的罐子放在了桌上,自己端着汤碗,走到床前,便看见自缢在梁上的王妃,吓得碗也摔了,到处喊人,许久却不见有人来,现在想想,当时若是来得及时,王妃定然是还能救回的,可是那夜那女人不知道闹了什么幺蛾子,硬是没有一个人出现,只留有年幼的王爷,一直守着王妃的尸身,直到尸身凉透。”

红叶听得心凉,不由得为淳于极心疼。孤独无助的孩子,守着自己母亲尸身,感受着体温一点点从母亲的身上流失,这是多么残忍。

“天光放亮,王妃的贴身丫鬟,也就是云妈妈。风尘仆仆的来伺候王妃梳洗,她那前一日王妃遣她去偏远的梁山寺为王爷求一道平安符,她连夜赶回,就怕着王妃温婉,受那女人的欺侮,怎么也想不到,离开一天,再回来已是天人永隔。”

“王妃的后事办的很隆重,王爷有好一段时间就呆在王妃的阁楼里,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后来才知道,那女人是天泉的探子,老王爷早些年为王妃寻了块稀世珍宝,一块极大的暖玉,王妃身子弱,又畏寒,这块暖玉自是对她的身子极有好处。可是这恰恰是引来有心人觊觎的宝物,才有了那女人的事。”

“王爷那段时间,既不说话,也不玩闹,整个人就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也不理睬人,那女人身份暴露以后,年仅九岁的王爷提着剑,在她的身上轧了好多血窟窿,还生生的划烂了她那张狐狸精脸蛋。老王爷忏悔不已,却为时已晚,王爷也和他不亲近,一切都被那个女人毁了。后来王爷拜了一世外高人为师,一走就是十年,甚至老王爷临死,都没有回来。”

红叶听着这一切,不由得唏嘘不已,又为淳于极心疼。想来自己去的那座阁楼就是他母亲生前的住所,他母亲的死,罪魁祸首就是那张暖玉床,他对那张石床,想来是有说不出的复杂感情,对那座阁楼也有着深深的眷恋。

自己的行为也许是提醒了他母亲的死,让他情绪失控了,一定是的!红叶这般自我安慰,自我说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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