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的事情过去了几天,秋叶总算是想起了还有一个君树墨被关在若莲宫里。也不知,这几日自生自灭那家伙如何了。
秋叶这几日也从霜长老那里了解到了月偃籣。不过不管他是不是月偃籣的人,他的才华不容置疑,如果可以收为己用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清除记忆。这是长老会最后一致的结果。只是,此事要不要只会訢怜一声。
秋叶正在纠结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通报。
“叶副主,祁南来报。”
“什么事?”
“祁南洪涝,民不聊生。”
秋叶接过奏报,一用力将纸捏的皱起。看来,这是逼着自己去见訢怜啊!祁南洪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赈灾,可是如今这若莲宫不是她原来的家,容不得她一个人做主。动用若莲宫的财产这种大事,莲主都不知道说的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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訢怜在柳絮书斋席地而坐的看书,开始几次,云儿还会去劝劝,地气凉,会着凉的。后来,就听之任之了。人家不听劝有什么办法,而且人家有武功底子,哪里就真的那么脆弱不堪。
《山海图志》一直停在那一面,訢怜的思绪已经飘远。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当初和师傅游历东陆,还遇上了无痕。无痕现在在若莲宫也只认秋叶…给他喂吃的…可怜若莲宫一代副宫主,居然沦落到马童的地步。要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后果…十分凄惨。而且…无痕嘛…最擅长的你们忘了不成,每次见到訢怜,第一件事,告状!
想着想着,訢怜不禁笑出声,都说千里良驹是孤傲清高,怎么她收的这只是个活宝。
还有小默,真是好久不见了呢,那么一个活泼的妹妹,一直把自己当做她的亲姐姐,每次的生日礼物,唯有她的最用心。还有,那个竹简画。不过,怎么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了,也罢,反正天涯海角,不再相见了的。
自己的妹妹,小心有余,活泼不足,是被这王宫给拘住了!
“公主。”
云儿拉回了訢怜的思绪,“何事?”
“惜悠公主在雪尘宫等您。”
“知道了。”说她她就到了,改天带她出去逛逛,自家妹妹,这么死气沉沉的怎么行。
訢怜稍微收拾了一下衣装,就去了前殿,“妹妹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姐姐也好迎接妹妹呀。”
惜悠站起来行了一个礼,“按理王姐为尊,怎么能让王姐迎我。”
“这理是这样说,可你身子原本就不好,虽然现在是夏日已过,可日头还是有些毒,你这一来二去的,又要闹不舒服了。”她把脉的时候把的清楚,后来稍微打听就知道林婕妤生她是难产,险些母子俱亡。林婕妤服下了半只千年人参死活是吊着一口气把惜悠给生了下来。虽说是生了下来,可惜悠还是落下了毛病,虽说夕羽对惜悠不若对她那么好,但也是不差的。可这么多年的调养依旧是不见起色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严重了,否则宫里的太医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惜悠眼眸微转,“说起这事,我倒是险些忘了。王姐上次是找的哪个太医给我开的药膳,我想,让他再给我看看。这几天吃了药膳之后,有些好转。”她生来羸弱,若不是因此,以她的才学,在宫中也不会是这么一个无人关注的境况。如今有所好转,自然是格外的在意。
訢怜一笑,顺手摸上了惜悠的手,“你王姐我也是学过医术的。这些药膳是养气调理的,你的身子虽说不是大好,但气顺了,人自然就舒服了。”
惜悠一惊,“王姐,那药膳是你开的?”
“不然,你说呢?”訢怜得意的一笑,“你要是出生的早些,我兴许还可以带着你一起去。师傅他可真是万能的,剑术好,医术又好,若不是遇见师母,在江湖上,是该有一场风雨的。”
“王姐,那我接下去还要喝药吗?” 惜悠暗暗咬了咬唇,也许,真的是不如她。都说久病成良医,可是这么多年自己也看了许多的医书,这先天的隐疾,就是没有半点方法。御药房的药一方连着一方的换,可总不见效果,她不过是开了几方药膳而已...
“是药三分毒,你若是没有什么大病,还是少喝为妙。”然后訢怜走到了桌子旁边,执笔写下另几副药膳。“这些倒是没有大碍,如果吃厌了,可以换换。”这些活血补气的方子都是师傅教给她的,若是她早来些,或者师傅晚些来王宫,早点遇见这个妹妹,早点给她补着,如今她也不会是这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谢王姐。”惜悠站起来行了一个礼,中规中矩的接过了纸条。
訢怜扶着她起来,让她坐下,不得不感叹王宫弄人,把惜悠教的如此拘谨。而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问惜悠,“对了,进宫这么长时间,都只知道你的名是惜悠,字呢?”
惜悠的神色闪过一丝异样,“无字。”
东陆的规矩,女孩子的字可以由父母亲人定下,实在不济,出嫁后,夫君也会取一个。最惨的是在家不招疼,出嫁还不招夫君喜欢的女子,一生,也就那么一个名了。其实,字也不过是代号,只是,越早取字的代表越受宠。
訢怜有些尴尬,“前几天在书上看到一幅对联‘当月当荷,泻辉流伤,万顷碧塘香脉脉;对花对酒,落梅成愁,十里长亭水悠悠。’既然你名里有个悠字,不如,就取个水儿。”
惜悠低眉敛目,“谢王姐。”然后行了一个礼,就告辞了。
路上
惜悠身边的那个丫鬟愤愤的道:“公主,你看那惜碧皇公主是什么意思啊!你的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取啊!”訢怜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纷乱复杂的皇宫,她的一片好心,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惜悠横扫一眼过去,“住嘴。她是我王姐,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评头论足,是不是你嫌在我宫里太自在了,要我打发你去浣衣局。”
“奴婢不敢。”那个丫鬟忙低下头,惜悠就算再不受关注,享的也是公主的俸禄,比那个浣衣局不知好了多少倍。
惜悠略偏头往后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差人告诉王兄,王姐为我取字水儿,请他,写入族谱。”最后那个写入族谱,惜悠说的格外咬牙切齿却又无奈至极。
“是。”
万里晴空,惜悠的心情却是乌云密布,当真是生不逢时,母妃,你为何偏偏把我挑在那时候出生。我一出生,王姐恰好刚刚离宫,父王沉浸于悲痛之中,哪会关注我这个小小的公主。父王去世,王姐回宫,王兄的注意力自然放在这个多年未见的王妹身上,顺理成章的就忘了我还无字。这也没什么,好歹我才十一,只是,母妃,你的位分若再高一些,我又岂会轮到一个和我平辈的人给我取这名一个俗名。
眼睛一闭,睁开之后还是那副中规中矩的柔美。在这后宫之中,她没有王姐的宠爱,那就绝不能踏错一步。皇公主吗,终有一日,她也要得到那个称号,甚至,比那个更好。她要让世人看看,世上不止有那个正室出生的惜碧皇公主,还有她一个庶出的惜悠公主不逊色与她。即使是现在不如她,以后,呵呵,王姐,我们走着瞧。
送走了惜悠,訢怜不由的摇了摇头,水儿,水最纯洁,但愿你永远如水纯净,不染尘俗。只是…深宫之内,王姐能做的,也只是尽力维护你。不过,我在宫中要待的时间,只怕是…不会长久。四个月了啊,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王宫富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