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落叶沙沙响,一首单调的曲子。
望,蔚蓝天空上一望无际的蓝,却没有迎来鸟儿的翱翔。
染,谁的肩膀被淋湿,谁的脸颊缠满泪雨的混杂。
唤,谁在漆黑的夜空里,繁华的街道里,呼唤着谁的名字。
花开半夏,点缀谁的眼眸,纯白谁的世界。
花开半夏,染黑谁的心扉,凋零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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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画:樱树之夏
还记得么?
那一年,阳光躲在了密麻的云层里,樱花瓣成丛装满你的怀抱,抬望的樱树未朽,它的粉瓣一片一片飘落在我的长发,拂过你的瞬间。
你的笑靥定格在我脑海,你的身边,还有一个她。
黑发如墨,柔顺如水。
她很卑微么?她的眼神,行动都已经映在我的心里。
她用这些来告诉我,她也和我一样,喜欢上同一个人。
我的感情,比她的还要晚点来罢了。
只是身份不同了。。。
一直,一直都跟随你,在我们身后当一个熟悉的过客。
我们都还是,六岁的未熟年华。
“和音,你怎么叫小姬过来玩呢?”
我将食指指向在樱树旁的小丛角落坐着的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孩。
“对哦,可是,我刚才叫她过来玩,她都不过,很倔的。”
我面前的这个金发男孩说道。
“她可是你妹妹呀,你叫了一声怎么不尝试第二次?我去叫好啦。”
我突然站了起来,从铺满樱花瓣的地上。
走到她面前,我向她伸出手,温柔地看着她。
“小姬,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说了这句话的几秒后,她终于在低头的过程中抬起,望着我。
隐约感觉到的是一阵冷色,一丝温暖只能在我身上找到。在她身上,我却没有感觉的权利。
紧接着的是,甩开我沉在半空的右手。
作为孩童的我,只是认为小姬和我关系一般才会这样看我的。
我并不知道那么多。。。。
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天真无邪,羞涩懵懂的心灵。
“我,我。。。。”
在我面前这个黑长发的小女孩这样有点结巴的对我说。
“我要和哥哥玩,我不要和你玩。”
是的,她在我面前,他面前。
说出了这句话,含带一点红晕,一点寒冷。
当我对上她那对琥珀眸子,不知道能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如果用孩时知道的词语,只能说是不明白吧。
“欸?为什么你不一起和熙铃玩呢?”站在我旁边疑惑的男孩这样问道。
“我就是不想和她玩而已,我只想跟哥哥你一个人玩。”
当这两句再次冲击我的耳膜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不解和一点的悲伤。
“。。。小姬是讨厌我么?”
“你不要问我这么难的问题啊,就是,我。。。”
她说的话有点直率,“我就是不想和你玩,就是不想。”
“呜。。。。”我发出了叹气声。
“姬如,你怎么能这样,熙铃又没欺负你。”和音为我辩解道。
“。。。连哥哥你也。。。哼!”
姬如,南辰姬如,这个女孩。双手抚上泛了泪光的眼睛,立刻站了起来,从我们身边跑开。
夹带生气和伤心从我和他的视线中逃离,我本想上去追她,却被一旁的他拦下。
“和音,你不要拉我,我要上去追回她。”
我硬是挣扎,手越是被锁紧。
“熙铃,姬如就是这倔脾气,很明显她是讨厌你吧,你追上去反而令她对你更不喜欢。”
“。。。。。”
顿时,我沉默不语,唯有远远地遥望那抹墨黑身影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就算我明白,知道。
在见到我的那一瞬,她就给我一个不好的眼神,紧拉他的手,躲在身后。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没有去想。
每当我与和音一起玩的时候,她都会紧跟其后。
但没有半点话语,那是在我面前。
只有一个重复不好的眼神。
在和音面前,装的很乖巧,可爱,开朗。
我很单纯,完全没有要讨厌她,不和她玩的意思
那一年,是我想不到和她结恨的开始。
只是记得,那一年的樱夏,我对这个男孩的好感度增加了几点。
一起看流星雨划过夜空,一起恶作剧凶狠的中年包租婆,一起赏樱花树,一起过我的生日。。很多。
这些都累积成了我脑海里不能忘记的短暂美好。
“花铃,以后我们每隔一两天来这里看樱花好不好?”他笑着对我说。
“好啊~。”我也这样回了一个微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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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画:彼岸花之春,樱花之冬。
漫天的雪粒逐渐染满S市,虽然微不足道,却很团结,一堆白雪,几片雪花,何不是从雪粒里诞生的?
我呆在一栋不大不小的房里,父母均已出外办事。
而今天,刚好是圣诞节的前一天。
就是所谓的平安夜,12月24日。
被一滩雪所铺散满的阳台地,在阳台外凝望着漫天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
黑漆的公路上,几位清洁工人挥着扫帚扫多余的雪,以免过往的车子行路不便。当然,也会小心车子的经过,便也小心翼翼地一边打扫,一边四周望。
而站两旁的那些绿树,待上这个季冬,早已披上一层厚雪衣了吧。
却因为圣诞节的到来,装饰上了一些花灯,在晚上的时候会五光十色,照亮这个黑漆的马路,也为了能营造气氛。
但面对我这个很安静很安静的屋子,没有圣诞树的陪伴,没有平安夜的气息;没有挂在墙上,贴在门上的那些美丽的装饰物。
所以,明明是很美很梦幻的冬天,我却怎么也提不上劲开心地下楼去玩雪,也不会跑去找幼儿园的那些小孩玩
就不知觉地待在这个空寂的屋子里。
尽管我不讨厌,也不喜欢它。
父母认为我很孤僻,认为自闭,带我去医院看的时候,我却因不适应而逃开,在路上幸好遇上我唯一的朋友,南辰和音。
我还年纪小,却在父母的“照顾”下,看过很多事,尽管不是很明白很理解,却也从中稍微地懂得了什么。
尽管。。。。这不是小孩能明白,插手的事。
因为觉得有点闷,毕竟有了一个朋友。
这个冬天,我想和他一起过。
于是,我离开阳台,跑回房间换上一件很暖的粉色披肩,一双白流苏的平靴,浅栗色的长发替双耳保暖就这样披散着。
怀着内心仅存多余的希望,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很开心,说来接我。
我也感到很欣慰,因为这是第三次和别人过的冬天。
第一次,我记得是和父母过的。那是在我满五岁的时候。
第二次,和他过的,我很开心,在我六岁的时候。
我以为第三次也会和他一起过,所以我也把这次,还没有得知结果的第三次记在一个新买的古旧棕色的日记本里,有密码的。
就这样,我在家里等着,一直等着。
从上午的十点,一直等,连中午父母准备在冰箱的饭菜也没有热来吃。
一直等,等到街边已是人海逐渐增多,响着圣诞歌,小孩们和父母的逛街。
等到一丝丝的阳光从云层穿过,照在我的手心里。
我又拨通了第二次电话,却没人接听。
但我相信,以对好朋友的那种相信,我相信和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耽误的,他一定会来的,去年冬天他也来了不是么?
在电话里那种很无邪,温柔的声音,不会说谎的。
我以这种谎话,瞒着有些懂事的现在的这个我。
一直等,等啊等啊。。。。
等到我手心的一缕阳光褪去,没有了夕阳和太阳这两个在季冬很少出现的“温暖”时。
等到街边的那些花灯已经开始亮了,人群多了,圣诞歌也越来越响了,店铺开始营业了,洋溢着平安夜欢乐气息的接近夜晚的下午五点。
我终于等不下去,从昨天只喝了几杯冷水,没有吃早餐和中饭,晚饭的我。
不把身体贫血和一种罕见疾病当一回事的我,倒在了这个五点三十分的黄昏。
当北纪熙铃倒下的那一刻,她朦胧地见到,在眼眸面前。
那个金发男孩微笑的出现了。。。。
她以为那是真的,颤抖地伸出右手,想牵上他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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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铃!熙铃你怎么了?醒醒啊!”
是谁。。。。。
“快,快去打120。”
。。。。好沉。。不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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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骗我!?”男孩呵斥着在他眼前躺在床上盖被子一脸看似难受的女孩。
“不是。。。我不是有意的。。”
女孩解释道。
“我要去找她。”
“不要!”
女孩使劲拉住男孩的手,不放开,不放松一点力气。
“我再说一遍,放开!”
男孩冷面愤怒地盯着她,散发的寒冷令她不知所措,有点恐惧起来。
男孩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悬在半空。
不回头,很紧急地下楼出门,搭上一辆黑色的劳特莱斯,一个管家便也开了起来,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女孩心知不妙,下楼去追也已经迟了。
怒火和悲伤恐惧的感情混杂一起,是黑暗的颜色,是黑色的沉默。
却也不争气地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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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铃!快醒来!不要睡下去!”一个急切嗓音的男声在她耳畔徘徊。
却进入不到她的耳膜,她的脑海没有一点的声音,只有闪过的几个场面。
透明的氧气罩在她嘴外不断呼吸,无色的气接连地呼出。
脸色开始苍白,血压以缓慢的速度下降,心跳开始不稳定地乱跳,不安定的音符在跳动。
身处远方的他们,会知道这个女孩的情况么?
不,他们不知道。
而陪在她身边,自愧不及的金发男孩,温热的手紧握她微颤微冷的手心。
后来,被请了出去,在病房外等候。
不停地喃喃这个女孩的名字,另一个男孩在病房外叹气几声。
几分钟后,一个脱险的消息从ICU普通病房里传出。
两个男孩终于松了口气,金发男孩率先进去,看着眼前的这个浅栗长发的女孩。
一心要陪在她身边。
而另一个男孩,和一个中年男人去处理费用。
那一年七岁的季冬,生平比以往还难受的感觉在我心上涌来。
那一年七岁的季冬,更加讨厌和不安的感觉在她心里聚集。
我可能没有把当金发男孩当做朋友了,在他赶过来的时候。
我迷蒙中微睁开了眸子,他就睡在了我身旁。
我竟然傻傻地,天真地,单纯地萌生了朋友以外的感情,对南辰和音,这个已经是拥有一些女孩的喜欢,长得有帅哥胚子,各方面都比我好,一个家世背景显赫的二少爷。
也就是那一年吧,我的父母并没有赶来看我。
从那之后,我逐渐没再期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思念,什么时候打个电话给他们,什么时候接他们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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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你爸爸妈妈很忙么?”
“嗯,是啊。”
“。。。怎么会忙到连个电话也不打啊?”
“嗯。。不知道呢。”
“。。你没有打电话给他们么?”
“忘记他们的号码了呢。”
“。。。。。。”
“怎么了么?”
我面前的这个金发男孩忽然没有了话语,他低下头。
“。。。。和音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父母,平时很少回来,很少关心你么?”
“嗯。。。”我在脑海里拼命地回想。
“是的。。应该没错。。他们老是说为了养我为了生活就出外办事了,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我就是这样才学会做家务,做饭,洗衣服的。”
“。。好厉害。。不过。。感觉好像。。”
他支支吾吾地说。
“好像什么?”
“把你当成一个“特殊的女儿”来看。。”
“。。。。。”
这次轮到我的沉默,我不明白也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此,我害怕一个人睡觉时,就会去隔壁一个好心阿姨的家蹭睡,也会偶尔去蹭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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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不知道。。即将降临到我身上的,是在我九岁生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