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切林看了一眼军官证，又看了看男孩。对上了男孩萧杀的目光后，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您您好……”

他当教授那会有几个低级军官是酒友，那个军官证他见过。

奥斯顿从皮包中取出一份资料：“在波桑尼亚人类神学研究院我曾经和雷塔娜·契切林相处过一段时间。”奥斯顿的食指轻轻敲击桌面上的文件：“文件上表明她是您的女儿。”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片刻紧张地抬起头：“她惹什么麻烦了吗……”

“当然没有，只不过我刚刚说过伽马计划已经勒令终止了，参与人员都会被遣返，包括您的女儿，雷塔娜·契切林。”奥斯顿将文件推向男人：“由于您的女儿未满十八岁，所以需要监护人的监护，您很担心她？”

“不不！”男人和女人几乎异口同声：“她没有惹麻烦就好！”

“惹麻烦？”奥斯顿挑挑眉：“比如？”

“她生下来就不正常！”契切林说。

“哦？我在档案上做个备注。”奥斯顿拿出钢笔。

她从睁开眼睛起就会做一些诡秘的事情，”契切林有些激动：“她能模仿一切，她两岁就看懂了我的微积分算式，心算速度比我快！“

”那只能说明她是神童吧？“奥斯顿把双腿架到桌子上，右手转着笔。

”不是的，开始我以为她是神童，我们都很高兴，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她根本不能算到‘神童’这一类！有一次我发现她拆了家里的收音机，又从新组装了起来……一个两三岁的女孩，从来没有学过任何无线电知识，她是如何办到的！？“

”说不定她是记忆力超群，记住了组装顺序。“奥斯顿从胸兜里掏出雪茄：”孩子的模仿能力和记忆力都很强。“

”可是如果我说那个收音机原来是坏的！经过她组装后就好了！她改变了电路！原来的收音机是187个电子元件组成，她却只用了183个，她巧妙地避开了被烧坏的四个晶体管……老天。“契切林先生的声音透着惊恐：”她只是打开了收音机的外壳，然后看了一眼……仅仅这样就掌握了它的运行原理，这不是一个人类的智力！这简直就是……就是……魔鬼！“

”魔鬼？“奥斯顿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说不定是神。“

契切林抱住头：”要是我没有看到她组装收音机的样子，我大概会觉得她是天使……可那一幕我和我太太亲眼看到了！“

契切林太太慌张地点头：”她的眼睛变成了金色！是金色！她的表情与其说投入不如说狰狞……“契切林太太用自己苍白的手指捂住自己的脸，依稀可以在指缝中间看到她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中的惊恐：”她盯着他们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看待玩具的眼神，毫无感情，冷酷得令人窒息！我被吓坏了……“

”太惊人了，我没想到她那么特别，然后呢？“男孩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钢笔，却没有写下一个字。

“她的价值是无穷的，她的大脑，DNA，细胞还是骨骼都是珍宝啊！”

“档案显示，你曾经因为特殊贡献被授予教授的头衔，是指你把您的女儿献给国家了么？”

“我在基因学方面的成果也很重要。”契切林补充。

“好吧，这样就清楚了。”奥斯顿伸了个懒腰：“现在情况是这样的，如光您有意把她留在身边，国家会批准的，你们一家可以团聚；台由于她在科学研究上的惊人价值，你可以把她再次献给国家，国家会授予您一笔特别的奖金，并恢复您的教授的头衔。不过如果您决定再次捐献她的话……她会被送到遥远的研究基地，可能和您再也见不到了。”

“不用不用！这样很好！”契切林激动地大声说道。

“请问……那笔奖金……会有多少”契切林夫人拧着纤细的腰肢，把胸前的脂肪凑向奥斯顿。

“十万卡斯怎么样。”奥斯顿淡淡望了一眼眼前的傲人双峰，扯过身边的皮箱啪地打开，把花花的钞票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眼花：“在黑市上估计已经可以买到十个大姑娘的贞操了。”

契切林太太捂住自己的嘴，不然她会惊叫出声 。

契切林热烈地拥抱自己的妻子：“这不是在做梦！”

有钱了就好办了！重新做回教授的契切林可以养家，有钱的他就可以和妻子再生一个小孩，也许比雷塔娜更漂亮。

他们太兴奋了，现任没有注意一个军官会说出“是个大姑娘的贞操”这样奇怪的话。

“那么成交？”奥斯顿伸出手。

“成交！”

“那么从今天起，雷塔娜·契切林就是我的了。”

“当然！如果您不介意，您可以把他档案上的名字改掉吗，我想没有再叫契切林的必要了……您看，她已经是国家的了，不必要再冠上父名了吧……”

奥斯顿挑眉：“当然，如果您不介意，连雷塔娜都可以抹掉。”

“那可太好了！”契切林夫妇再次拥抱欢呼

但是，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一柄黑色的长军刀贯穿了两人的身体，另一头在男孩的手中，军刺两侧的凹槽中鲜血迸溅。

奥斯顿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奥斯顿缓缓拧动军刺，契切林夫妇的血从两侧喷涌而出然后。

契切林先生和自己的夫人来不及惨叫，奥斯顿就抽回军刀。

契切林缓缓后退几步，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缓缓倒下。

“对于蝼蚁的存亡我不感兴趣。”奥斯顿望着在地上蔓延开来的血迹喃喃道：“她那么想念你们，而你们却不要她了，那样一个啥丫头连我都不舍得欺负，而你们竟然抛弃了她，她会很难过的。这肮脏的世界上果然还有一些是我办不到啊，这样会很让我难堪。”奥斯顿轻轻擦拭着刀上的血

迹 ：“那我怎么办，与其说你的父母是畜生一样的东西，不如说，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他们有生之年一直在等你回家，只是没有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季。”

“所以，死吧。”奥斯顿轻轻抬手，书架上的书哗啦啦地砸在契切林和他美丽的妻子身上。不一会便把他们掩埋，奥斯顿打了一个小响指，小小的花苗爬上了一本书。奥斯顿哼着歌，脸上没什么表情。

“哦，对了！”奥斯顿一愣，转身把钞票一股脑地撒到契切林手边：“我是个讲信用的绅士。”

奥斯顿转身离开房间，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那熊熊燃烧的建筑。

“凌晨四点半了，雷塔娜快醒了呢。”奥斯顿叹了口气：“累死了。”

—————————————————————————————————————————————————————————————— 雷塔娜睁开眼睛，对上了奥斯顿黑蒙蒙的眼睛。

“早安，亲爱的。”奥斯顿微笑，嘴角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外面下了暴雪哦，”奥斯顿指指窗外：“今天火车站停运，我们只好改变交通方式了。”

“我们要去哪？”雷塔娜问。

“距离这里7000公里的卢斯卡，去找一个人。”

“我们怎么去？”

“现在的天气状况来看，只能走着去了~”奥斯顿伸出手轻轻拍拍雷塔娜的头。

“好呀。”雷塔娜轻声乖巧地答应着。

走着去。

原来真的要走着去。

当奥斯顿领着雷塔娜到了火车站时，雪已经下小了，大街上没有人，火车站也没有人。

“沿着铁路走就不会迷路。”奥斯顿眯着眼睛望着天空飘扬的雪花。

“我们就这样去卢斯卡啊。”雷塔纳轻声问。

“如果K4还运行，我们肯定能搞到特等座，”奥斯顿摸摸雷塔娜冰凉的脸蛋：“可是现在是能这样啦。”

雷塔娜轻轻点头，奥斯顿轻轻牵起雷塔娜的手：“跟紧我。”

看起来这家伙的计划是走到卢斯卡，从地图上看这条铁路长7000公里，正常人不会制定如此豪迈的计划，不过奥斯顿就是个疯子。

雷塔娜虽然也算半个疯子但再走了60公里后再也撑不住了，双脚疼得要死，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

“女人就是嫩点，上来，我背你。”奥斯顿在蕾塔娜面前蹲下身。

倦意袭来，让雷塔娜昏昏欲睡。

“不准睡，在这环境睡了会感冒。”奥斯顿提醒。

“嗯……”雷塔娜应到。

“我们也不是完全走着去，只要到下一个车站我们就可以扒油罐车啦，坚持坚持，据我计算，我们还有……嗯，1500公里左右……”

“好啊。”雷塔娜轻轻地说。

“喂，说了不要睡，没办法，给你讲讲你父母的事吧。”

“嗯。”雷塔娜睁开眼睛。

奥斯顿舔了舔微微有些干的嘴唇“你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教授，人类神学……有点秃顶，不过还算挺好看的……他的研究成果说实话不怎么样，前段时间被人拿掉了教授头衔，后来他一直在图书馆工作，是他先发现你的不寻常的，他是一个敏锐的科学家，他喜欢喝酒，酒量很不错。”

“是么。”雷塔娜轻轻说。

“你的母亲可真是个美人！我觉得你漂亮的基因都是从她那遗传来的，她已经有四十岁了吧，我是说在她过世之前，她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妇。听说西伦北亚有许多男人仰慕她，不过她和你父亲的婚姻很美满。哦对，她喜欢跳舞，每周末都去大剧院后面的舞场跳舞。”

“是么。”雷塔娜又说。

“可惜他们过世了。”奥斯顿叹了一口气：“九州有句古话，‘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那他们怎么死的？”雷塔娜问。

“因为受了风寒你的父亲得了流感，你的母亲为了陪在你父亲身边也不幸感染，你父亲走后她就走了。”

“你杀了他们。”雷塔娜说。

这句话说得那么平静冷漠，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这个故事和她毫无关系。

奥斯顿身体一顿，他停下脚步，慢慢站直了，侧头微笑着问雷塔娜”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