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落儿……”
是谁?是谁在叫自己师父常用的称谓?
碧落耳边听着熟悉的称呼,不禁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眼睛睁开。
“落儿……”
碧落耳中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这,分明就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是师父醒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
碧落猛地一睁眼,奇怪,这次居然很顺利地就睁开了。
可是,面前哪有什么人,依旧是昨晚那个和小澄呆过的树林。可是,不仅没见到声音的主人,就连小澄也不见了。
“小澄,小澄。”碧落连续在树林里呼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答。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小澄离开了?
碧落在树林里胡乱绕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小澄。
“落落,你在找什么?”
突然出现的熟悉的声音,让碧落骤然转身,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重茵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重茵姐姐,你怎么来了?”
该不会是师父醒过来了吧?可是锅巴一直都呆在师父身边,要是师父醒过来,来找自己的应该是锅巴啊,怎么会是重茵姐姐?
只见重茵渐渐向自己走来,表情有些碧落最最害怕的凝重。
“落落,”重茵轻启朱唇:“我们错过了对虞修然的最后救治时间,所以……”
“等等!”碧落不敢听下去,即使她知道那结局究竟是怎样让人撕心裂肺。
重茵握紧碧落的双肩,注视着碧落的眼,也逼迫着碧落看着她的眼:“落落,你师父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不能逃避的!”
“不会的!”碧落猛地挣脱她的手:“我师父是魔法界最厉害的魔法师,他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
眼前突然被一阵湿润迷蒙。碧落无助地蹲在地上,不停地摇头,想要就此抹去刚刚重茵说的那些话。
可是耳边还是不断地传来一种声音:你师父已经死了,你师父已经死了。
师父,他怎么会死,那个在魔法界享誉盛名的魔法师,那个总是维护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师父,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是谁?是谁在呼唤?这是在叫自己么?
碧落再次陷入黑暗,却又觉得有人似乎在摇晃着自己。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
碧落睁眼之际,便觉眼前一片迷蒙,只是依稀觉得面前有一个人影正在晃动,却始终无法看清那人的表情。
从他的声音,碧落可以听出,这是小澄的声音。自己终于从梦中醒来了吗?
“师父,你终于醒了。”景澄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刚刚碧落那样又是哭又是摇头的,看得他顿时慌乱得不知所措。
轻轻将躺在地上的碧落扶起来坐好,并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却怎么擦也像是擦不完似的,眼角总是湿湿的。
碧落有些不自在地拂开景澄的手:“我自己来吧。”
然后就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脸也瞬间被擦得有些红。
碧落这个样子,倒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如今碧落倒是庆幸,也有些恼怒。庆幸的是:师父的那件事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恼怒地是:没想到代庭轩的那个毒药是真的。那不是只会让人忆起自己痛苦的事吗?难道代庭轩是在骗自己吗,想让自己亲自去他那儿向他俯首称臣吗?
“师父,你怎么了?”景澄见碧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担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于是,二人皆陷入了沉默。景澄不敢再问,怕一问她又会让她忆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搞得气氛更加僵硬。
忽的,景澄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地翻着东西。
碧落见他举动有些不对劲,忙问道:“小澄,你在找什么?”
就在碧落疑惑之际,便见景澄从包袱中翻出一个油纸袋子,递给了碧落。
“这是什么?”碧落从景澄手中接过袋子,疑惑地问道。
“麦芽糖啊,不是你让我去买的吗?”景澄自然而然地说道。
碧落心中一暖,看了看里面都有些黏糊的麦芽糖,要是平常的话,碧落一定会嫌弃地将它随意地丢在一边,不过自己怎么能够辜负小澄的一番心意呢!
碧落找了一颗没粘得那么厉害的麦芽糖,有些粗鲁地将它从油纸袋里扯了出来,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着。
顿时,那股甜意从舌尖漫入心中。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甜在心里?
“怎么样?味道还没有变吧?”景澄小心翼翼地问道,仿佛这就是他捧来进贡的珍宝,生怕出了一点差错一般。
“嗯,还不错,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碧落看着景澄,满意地笑了。
于是景澄也随着碧落的笑而扬起了微笑。碧落看着景澄的脸,不禁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想到昨晚,碧落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默默地塞着麦芽糖。自己昨晚要是推开他,那还好说,可是自己居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和小澄接吻了,还差一点……
碧落不敢再往下想,怕自己想得越多,就越会露出心虚的样子。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偏偏就会来什么。
“师父,昨天晚上……”
景澄一开口,碧落便一下子抢了他的话:“哦,我知道昨天都是因为薛冬灵给你下了药,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你的。”
“不,师父,”景澄顿了顿:“我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等你。”
听了这话,碧落不敢再低着头作鸵鸟状了,惊讶地抬起头来。
“昨天,我买了麦芽糖,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你。我以为你去了薛冬灵那儿,所以我就去那儿找你。我去问薛冬灵的时候,她也说你在,然后就留我在房间喝茶。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会在茶里下药。还好我的功力可以暂时压制住药性,没有让她得逞,独自逃到了这片树林里。我知道,只要师父想要找我,就一定会找到的。所以我就在这儿尽力压制住毒性,等你,等你来找我,然后想办法帮我解毒。”景澄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嗨,早说嘛,害得自己那么紧张,看来自己是理解错误了。
也是啊,小澄挺单纯一娃,怎么会想那种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