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烛火轻轻摇曳,雪白的泪轻轻滑落,在精致的烛杯,凄丽至极。
听说,在这个日子,冥神的祭日,月亮会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不再银色的月光铺洒大地,曼珠沙华会从彼岸之渊幽幽绽放,落成一条道路,指引祭品走向毁灭。冥教的使徒会吟诵,轻轻地,血色会赐予他们力量。
殿堂,教主依旧是那么居高临下,黯红的纹路婉转凄丽雕刻在漆黑如墨的长袍,隐隐之中,血芒流转。他灰色的瞳孔平静深渊,微微的烛火映上脸庞,只是,他的手心却多了一条锁链,很细,却环环相扣,如墨一般的颜色,却流露着血色的光芒,煞气弥漫,不经意间,发出轻轻的鸣响。
“隐寂之日,冥神祭日,亦是教中圣日,必定会有不同的人觊觎力量而来,然而,能真正获得力量就在于自己,可否?”教主轻轻动了动嘴唇,不轻不重的声音却散发着骇人的威压。
“是。”血红的月芒散在教徒乌黑的斗篷,平添了一份神秘。
“祭司。”教主微微偏头,银灰的瞳孔平静的望着美若天仙的祭司,淡淡的开口。祭司微微点头,冰蓝的瞳孔闪过一丝凝重,朱唇轻吐,透出世间最可怖的魔咒:
曼珠沙华是沉寂的花朵,浅浅深深是孤独的失落。
不会跳舞是因执念凋落,她不会祈愿,只因凄夜永生。
祭司清澈如水的声音在沉寂的殿堂异常诡异,微微点了点指尖,在极度诡异的咒语中,溢出一丝浅浅的红芒,宛若曼珠沙华的颜色,殷红至极。繁杂的纹路在殿堂蔓延,浓郁的血腥味与杀意 迎面扑来,墨黑的斗篷微微飘荡。无尽的血芒席卷,渐渐地,繁复的纹路微微暗淡,微微的,随着血芒轻轻散去。
“来了。”教主握着微微轻鸣的锁链,灰眸闪过一丝隐晦。
“嘻嘻。”银铃般的笑声在打破了瞬间的沉寂,令所有人心寒。
“彼岸之渊虽说可以开启,但也必须要有那个能力走出来。”白衣祭司冰蓝的瞳孔微闪,朱唇微勾:“这次,多了一个。”
教主瞳孔收缩,冷然。
“嘻嘻,白衣祭司,你好。”昼幽咯咯一笑,嘴角依旧是弯弯的,轻轻的晃动着手心银色的魔铃,清脆的声音却诡异至极,在空气中轻轻荡开一圈银色的波纹,蛊惑人心。
身旁,瞳夜微微抬眸,血红的瞳孔望着高座上的青年,眸光忽暗忽明,如同猩红的鲜血,微微流转,杀意汹涌。
“夜。”昼幽微微偏头,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白皙的小手轻轻扯了扯瞳夜墨黑的衣袖,“你怎么了?”
“嗜血瞳么?”教主微微闭眼,勾起一抹冷笑。如果说,弑陨铃能过保护,那么,嗜血瞳就是唯一可以点破这道防御的毁灭。
“久别重逢。”瞳夜勾了勾嘴角,眸光直剜人心,“白衣祭司,还有,冥教教主。”
白衣祭司眸中依旧是平静无波,仿佛洞悉一切。
“祭司,你早就知道他不会死。”教主眸光深渊冰冷,手指拂过锁链,对上瞳夜血红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隐晦。
纵使过了很多岁月,他还是记得这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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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黑暗在少年精致的轮廓 映下一串阴影,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身上依旧有那深浅不一的伤痕。那时,他的眼眸还是漆黑如墨,纵使黑暗遮掩,也依旧闪烁着冰冷的锋芒。
“冥教教主。”青年微微颔首,弹了弹袖卷的灰尘,银灰的瞳孔深渊,遥远,“你有两个选择,跟随我。”顿了顿嘴角,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或者,死。”
少年双眸微闪,气息冷漠如冰,冷笑;“凭什么?”微微紧了紧手里的刀刃。
“就凭,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青年面无表情,双眸闪过一丝如刀刃一般的锋芒,杀意弥漫。
“告诉我,为何杀这里的人?”少年轻声,拢了拢衣袖。
“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青年皱了皱眉。
“找到了么?”少年眼底依旧冷然一片。
“没有。”
“我不会跟随你。”少年微微冷笑,漆黑的瞳孔冰冷无情。
青年抬眸,眸光中的冰冷比他有之过而无不及,指尖,一丝灰芒凝聚,杀意涌动。
然而,一丝白芒轻轻凝聚,打断了青年的杀意。白衣似雪,祭司冰蓝的双眸平静无波,望着少年,朱唇轻吐:“无须杀他。”
教主移开视线,望向与血腥格格不入的祭司。
白衣祭司抬眸,指尖轻点,一丝白芒倾泻,轻易束缚住了少年,抬手,瞬间,就消失不见。“他现在身负重伤,我将他送往彼岸之渊,多一个祭品而已。”
教主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点头,“多此一举。”
祭司没有说话,冰蓝的双眸深渊无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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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他身上怀有我们寻找的东西,你很早就知道?”教主紧了紧手中的锁链,眼底冷然一片。
白衣祭司微微一怔,失神片刻,抿了抿嘴唇,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沉默不语。
“嘻嘻,夜,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都在生气呢。”昼幽白皙的小手轻轻晃了晃,眸中依旧是不变的笑意。
瞳夜冷眸相望 ,唇角的冷笑散去,眸光深不可测。
白衣祭司指尖微微凝聚一丝白芒,淡淡的,朱唇轻吐,“历代的祭司都是如此,不会听令于教主,只会依照命运行事,我的命运,不属于我自己。”白衣似雪,微微飘荡,血色的月光微微笼罩,洒下一层神秘。
教主微微皱眉,银灰的眼底依旧 是深不可测,无言以对。命运不属于自己,这就是代价么?
瞳夜低了低头,血红的眸子漂浮不定。
忽然,昼幽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瞳夜冰冷的手,清脆的铃铛声微微回荡,清澈的眸光有一丝坚定,轻声:“命运是由自己驾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