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轮回
第二十三章 轮回

最后在白芍的坚持下还是童生喝了那碗生姜水,喝完童生就缩在角落里睡着了,白芍没有叫她,只是悄悄的给她裹上被子。

这个年代感染了风寒可大可小,不好好休息的话真的会非常严重,到时候肯定会因为怕传染给她而出去,一个小小的婢子又怎么可能得到很好的照顾,甚至可能因为一病不起。

她和这些人还是不一样,她以前听历史老师说过,古代的女人不是没有地位而是要看你的家族势力。

古代是可以三妻四妾没有错,但是平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呢?能讨到一门媳妇就要烧高香了,哪里敢说要讨第二个,三妻四妾的多是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结婚自然是要门当户对强强联合的,正妻这个位子不是谁都能做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要去官府登记,上家谱的。

在当时休妻也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不是你说写个休书就可以的,休妻的妻子自然可怜,丈夫也是非常丢人的。再加上门当户对的家族势力,有时候甚至会招来灭门之祸。

而那些可以随意丢弃的是妾,妾对当时的男人来说只是玩物,就跟喜欢上小猫小狗没有什么区别,儿子生出来也不过是庶出,除非只有一个儿子否则是根本没有继承权的。

妾可以随意送出随意打骂,因为她不过是一个物件甚至不是人了。

妾都如此更何况死契的丫头呢,这些人的命连蚂蚁都不如,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

白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一开始遇到的是那么朴实的人,如果不小心掉在了京城之类的地方,恐怕现在的自己不是在青楼就是被卖去当了丫头。

穿越小说她看的多了,主角不是有才能就是能吸引王公贵族,当然她也遇到了一个,可惜是落魄的还一肚子坏水。

“哎呀哎呀,这彩虹可真漂亮啊!”马车外面传来了那和尚的声音,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雨已经停了。

白芍听他这般说便也把头伸出去看,果然看到天边挂了漂亮的彩虹。

“大师好有兴致。”

“哎~女施主说笑了,和尚只不过是凑巧那么一抬头看到的咧。”那和尚浑身上下竟然无一处是湿的,仍旧是敲他那缺了半边的木鱼。

“不知道大师在何处出家?号什么?”

“和尚早就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出家咯,出家人哪里有家呢?号什么要得什么紧,反正你吆喝一声和尚贫僧就过来咯!”

“大师看的好开。”

“不开咧,这世间的事哪里那么容易看的开?只有佛祖才看的开看的透,其他的人也想着看透结果却是自寻烦恼咧。和尚就不想。”和尚摇了摇头:“不想不想。”

白芍笑了笑:“大师说的却有道理,只是奴家还有些事情想请教大师。”

“女施主请说。”

“奴家曾经到过一个寺庙里面有一位老师傅也曾经对奴家说过,叫奴家不要强求,巧的是遇到了大师,大师也说了一样的话。奴家想了想,若是奴家不去在意是不是就算是不强求了,只是若是无人对奴家说这样的话奴家自然不会强求了。既然如此奴家若是想了,是否又算是强求呢?”

“女施主想的确实不无道理,只是这佛讲究一个缘分,和尚遇到了女施主就是有缘,至于这份还要看女施主自己了。”和尚敲了敲木鱼:“贫僧能告诉女施主的只能是这么多,其他的和尚就是说了女施主也是不信的。”

白芍还是懵懵懂懂的,就在这个时候天又下起了雨,比起早上的还要大,轰隆隆的几声雷比豆子还大的雨滴就打下来了,刚刚如昙花一现的彩虹和太阳立刻被遮起来了。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和尚却没有躲避,敲着他的木鱼渐行渐远的消失在雨幕中了。

只是那木鱼声一声一声的敲在了白芍心里。

杞人忧天。《列子·天瑞》:“ 杞国 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后用以比喻不必要的忧虑。 清 邵长蘅 《守城行纪时事也》诗:“纵令消息未必真,杞人忧天独苦辛。” 郑观应 《自序》:“当世巨公曲谅杞人忧天之愚,正其偏弊。”粤剧《关汉卿》第六场:“这样小题大作,何异杞人忧天。”(出自百度百科)

她太懂什么叫杞人忧天,只是她不懂如何才能不杞人忧天,什么事情是应该思考的,什么事情是杞人忧天的。

她以前看过一个图片,上面是这么写的,你觉得你有麻烦吗?A有,B没有,A的下一项是你觉得你能解决它吗?1可以,2不可以。

最后B,1,2的结果都通到最后一个:那你还他妈烦恼个什么劲。

如果可以就此不烦恼,就好了。

想了一会白芍又睡着了,梦到了刘毅。

刘毅憔悴了很多,呆呆的坐在学校的台阶上,一直坐了很久很久,学校下课了有一个穿着和白芍一样的衣服的女生走过,刘毅站起来猛的抓住她的胳膊,发现不是白芍以后又颓废的坐回去了。

白芍想去抓他的手告诉他自己没有死,却发现不论如何都抓不住他。

一着急白芍就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马车的顶端,是吸顶灯。

白色的四四方方的带粉红色碎花的吸顶灯,那是家里装修的时候她亲自去挑的,可以调节四个亮度,她很喜欢。

白芍盯着那吸顶灯看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怎么回事?

“小芍啊,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床啊?上学迟到了啊!”白妈妈绑着围裙拿着吸尘器走进白芍的房间,看到白芍睁着眼睛傻傻的看着吸顶灯不免有些担心。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白妈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妈……?”

“怎么啦?”

“妈……妈!?”白芍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妈妈、妈!呜呜呜,我以为,我以为……”

“这孩子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吧?没事了没事了,已经醒过来了,妈妈在,妈妈在啦。”

“呜呜呜呜。”

哭了一会白芍才算是稳定下来,云里雾里的换了校服走下楼,一切都是熟悉的,熟悉的楼梯,熟悉的窗帘,熟悉的餐桌椅子,熟悉的妈妈做的早饭。

仍旧是云里雾里的吃完了早饭,走出家门看到刘毅骑着他的山地车在路口摇头晃脑的听音乐。

直到到了学校坐在桌子前面,听着班主任千篇一律的晨会讲话白芍还没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古代的那些事都只是梦吗?未免太长也太真实了吧。

真的……只是一个梦?

浑浑噩噩的上完了数学课英语课,中午吃完饭以后白芍就趴在桌子上迷瞪不过来了。

“姑娘,姑娘,吃晚饭了?吃晚饭了。”

白芍睁开眼看到了童生,她的脸湿漉漉的,都是泪水。

梦中梦。

白芍爬起来就给了自己一耳光,狠狠的一记耳光毫不留情,火辣辣的疼。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层层绕绕的不知道到底身在何处身在何方,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已经疯了,已经不在这世间了。

如果那是一个梦就让她永远沉浸在里面吧,死在里面吧,永远不要醒过来吧。

“姑娘!姑娘你做什么?姑娘!”童生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白芍突然冲出了马车。

雨很大,白芍的衣衫立刻就湿透了,雨水哗啦啦的下着,分不清她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就让这雷劈死她吧!就让这雨淋死她吧!就让她死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吧!

她就像是在沙漠中徒步行走的受困的旅人,入眼皆是茫茫的黄色沙丘一望无际,不知道目标是什么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儿走。

没有水没有食物,太阳炎炎的烤着她,以腐肉为食的秃鹫盯着她,她已经快绝望。

然而就在她习惯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片绿洲,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费劲全身气力的跑,到了才发现是海市蜃楼。

那一刻她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坚持都垮了下来,她所有的疲倦都涌上心头。

她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吃什么喝什么她不在乎,是锦衣华服还是粗布破衣,是吃糠咽菜还是鲍鱼龙虾都无所谓。

她心累。

她的父母辛辛苦苦的养育了她十八年,在终于可以享福的时候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她的恋人,本来想带着她去散心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坠落悬崖。

她不敢去想他们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不敢去想她以后该何去何从。

她还活着这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她怎么还敢奢求什么,就算再怎么说生不如死她还是想活着,想继续活下去。

然而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只有一个人。

“姑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进去啊。”童生抓了油纸伞跟着冲出来,拼命的把油纸伞往她头上撑。

“姑娘,姑娘你莫吓童生啊!姑娘!”

雨势很大,白芍的车又比较靠后,离扎营的地方比较远,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声音倒也没被人听到。

过了一会白芍才缓缓的开口:“我们回去吧。”

“好、好!姑娘赶快上去吧!”

打赏投票 书评
自动订阅下一章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