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赶路
第十章 赶路

白芍上高中的时候军训有过一回大拉练,那次是从学校一个劲的狂走了二十里,一趟下来连男生都哭了。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就是累的极致了,现在才知道那才哪儿到哪儿啊,当时好歹她还有一双运动鞋,几瓶运动饮料。现在她只有一双破布鞋,一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开水。

科技改造命运,尤其体现在路和鞋上。

只是疼也要赶路,撒娇是建立在有人心疼的基础上,现在旁边的这货不嫌她事儿多碍事就不错了,哪会心疼她。

这个世界上,不论什么朝代,唯一心疼你的只有父母,唯一无条件的为你好的也只有父母。

人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现在她只是离家就已经明白了,可惜……不能尽孝心了。

走了一上午两个人还未走到一半路程,到了中午骄阳似火,简直是在烤箱里烧烤,不得不找了一颗大树乘凉歇脚。

“此处前去的县是什么县?”车志喝了一口水,问白芍。

白芍想了半天:“应该是三阳县,对了,从这里到京城要多久?”

车志有点诧异的看着她:“你竟不知京城如何走?”

白芍看天,她连京城在哪儿都不知道呢,人家穿越都能体验一把当先知的快感,装一回大尾巴狼。结果到她这儿了,是问啥啥不知,吃啥啥不剩。

她也想高深莫测的说几句,然后等别人问的时候就摇摇头来一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便好。那多爽快啊,现在搞得她这么多年的历史都跟白学的一样,还要想着别把自己学的历史和这里的历史混在一起。

不过看这家伙的反应,他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去京城吧?!

她的地理一向不好,现在身在南方还是北方都搞不清楚,如果这货现在告诉她他不认识怎么去京城,那他们俩只能祈祷天上掉个GPS给他们了。

“我、我不知道有什么稀奇,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干嘛要知道。等等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我自然是认得的,三阳县过了就到了清泽县,打清泽县自南到北用走的约莫只需五个月就到了华肆。”

“不是去京城吗,去华肆干啥。”

车志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华肆就是京都啊!”

“咳。”哪有这么奇怪名字的京都啊,她还以为京都都叫啥长安啊东都啊什么的,京都叫什么肆,是要百姓不得放肆吗?

“看来妹妹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连京都都不晓得叫什么名字。”

白芍默默的啃手里的红薯,我听不见听不见。

车志大概了解她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不过他以为白芍是常年呆在小山村中,消息闭塞所以才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就和白芍细细的讲解了一下伶朝的那些事儿。

原来这个朝代是叫伶朝,在位的皇帝是李褚王,定都在华肆。伶朝下分为十六路四百多个州,版图听起来还是蛮大一个。

伶朝早些时候繁荣昌盛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食有米住有屋,邻国莫不朝拜年年上供从不敢造次,倒也是还算是太平盛世。

只可惜李褚王登基四十一年之时各地莫名闹了蝗灾洪祸,一夜之间数百万良田颗粒无收,朝廷当机立断拨了米粮银子赈灾,只是这银子还没送到地方呢,一灾未平一灾又起。瘟疫之祸又从东边烧到了西边,伶朝八千多万人口不到一年就减少到了七千多万。

李褚王年事已高又为此事连连操劳自此一病不起,朝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说是因为李褚王前些时候修葺皇宫之时,自东边挖出的那块酷似麒麟的石头是上古镇灾保平安的神器,因为被李褚王挖出破了神器的仙气儿这才给百姓招来了灾祸。李褚王自己也因此遭到了天谴,恐命不久矣。

一时间流言四起,朝中几个心怀不轨之徒趁机招兵买马蠢蠢欲动。李褚王膝下仅有两个儿子还尚年幼,不得已立了当时十五岁的大皇子为太子稳定朝中,以防有人趁机叛变谋朝篡位。

“那不就没事了吗?”白芍对朝廷什么的,皇宫什么的了解只限于历史课上课本上的那点东西,还有她当时的那个满嘴跑火车,没事就跑题去讲皇帝趣事野史的历史老师。

“没事?”车志冷笑一声:“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看现在除了收成不好,百姓过的苦了点也没啥啊?”

“哼,这朝中之事哪里是你们这些……算了,与你说这么多也无用。”

白芍倒是对这个没什么感觉,在她看来中央集权的君主继承制国家的兴衰就和函数一样,到达高点必然衰落,衰落了又会慢慢富强起来,这基本成为一个固定的不可逆转的定局了。

她那个历史老师在讲中央集权制度的时候一时兴起讲了一堆废话,大致就是君王管理国家也就两个办法,一个是暴力镇压一个是无为而治,其实本质上最后还是暴力镇压的,不过过程不一样最后结果也不太一样。

你一开始暴力镇压时间长了必然反弹,反你的就是百姓,你无为而治处处相让时间长了邻国外国的看你好欺负,反你的就是外国。

反正最后都得打起来,最后受苦的是百姓,不过中间的几十几百年好歹百姓能过好日子就是了。在一个朝代里也是这一代富强下一代不一定了,这一代穷了下一代不一定更穷,反正是反反复复的。

不过看来白芍穿越来的时机不对,没有早穿越个几年,现在刚好撞在了交替的枪口上,只能祈祷下一个皇帝上位能转个运什么的。

休息够了两个人加快了脚步赶路,终于在日落西山前到达了三阳镇。

三阳镇是一个靠山临水水产山货丰富的小镇,小镇环山坐落沿着山上的一条河蜿蜒而下,镇里百姓多以采摘山货、打渔、种植水稻为生,因其水路发达固建有港口,供各路商人停靠歇脚之用。

虽是荒年粮食的收成不好,三阳镇仍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商业发达的好处就是不靠天过日子,收成的好坏不直接影响生活质量。

“妹妹可知此地何处有当铺?”车志甩了甩了自己的袖子,带起了一片灰尘。

“你找当铺干啥,你还有啥能当的?”白芍上下瞅了几眼,他身上的衣服都是那老大夫家的儿子的,哪儿还有能当的。

车志眯了眯眼睛,狡黠的笑了一下:“佛曰,不可说~”

“德行!”

有商人的地方就有当铺,特别是年岁不好的时候当铺生意也特别好,三阳县有一家老字号的刘记当铺,老掌柜的今年都七十多岁了,最值钱的就是那一双招子,是好是坏是真的是假的只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刘记当铺在三阳县开了五十多年都是童叟无欺,该什么价开什么价从不克扣苦主的银子,讲的就是一个义气一个诚字。不论是贫苦人家来典当换些救命钱还是有钱的商人来典当周转都热心接待,决不分别待遇。

“哟,客官您来啦,打算典当还是赎当啊?”老掌柜这些年已经属于半隐退的状态了,店里的活基本都交给了嫡亲的小孙子也是他从小一手一脚教出来的徒弟来管。

小伙子今年刚满二十岁,长的很是斯文,看到车志和白芍进来立刻殷切的招呼上了。

车志朝他抱了一下手:“掌柜好,在下和妹妹途经此地不料盘缠用光,不得不典当家传之宝只求回乡的银两,请掌柜的给过过眼,估估价。”

说完车志从怀里掏了一个用粗布包裹的小包出来,掀开粗布里面还有一块绣着梅花的丝绸手帕,这回他却没有全掀起来,只是撩了个边给那年轻掌柜晃了一眼。

只这一眼,年轻掌柜就回头叫道:“老爷子!老爷子!这有件东西您出来瞅一眼!”

内堂里传来一声浑厚如钟声的答应:“哎!”

老爷子今年虽然七十多了但是仍旧精神抖擞,穿着一身藏青色袍子很有范儿,慢悠悠的打内堂走了出来:“做什么这般失态,叫人看笑话去。”

“老掌柜好。”车志行了一礼,白芍也跟着行了一礼。

“好,客官有什么好物件请我老头子开开眼啊?”

“老掌柜请过眼。”车志这回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捧着递给了他。

老掌柜拿过来小心的揭开布料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白芍也很好奇到底是啥玩意这么兴师动众的,偷偷的在车志后面伸头去看。

那是一块做工精美雕刻的美轮美奂的双鱼玉佩,玉体通透,两条连鳞片都雕刻出来的锦鲤形态非常的优美,尾巴线条十分流畅精致。将玉佩正对着阳光还能看到金色的流光从鱼身一闪而过,很是稀罕。

白芍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些现代工艺品简直就是垃圾,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

“这、这难道就是轩辕大师亲手雕刻,用仅有拳头大的那块上好稀罕的朝玉雕刻了整整十年,整整十年才雕刻成型的那块双鱼玉佩?”老掌柜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颤颤巍巍的开口。

老掌柜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只是今日见了这玉佩才知道以前见的那些简直就是粗制滥造。眼睛揉了又揉,看了又看,只觉得在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奇珍异宝也不算是白活了,心中好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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