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南将车停靠在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来钟,屈南提议去他住的酒店坐坐,顺便吃个简单的晚餐,想着第二天得早起上班,我说:我就不去了,明儿还得早起,苏浩也说改日再聚,屈南看着曾杨,曾杨居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水长东一脸的疲惫,和我一起下了车,我们并排走着,想到曾杨反常的举动,我蹙紧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曾杨平时极少单独和男性出门,她告诉过我,除了她喜欢的男生,她不大能接受和男性单独相处,她曾经一脸疑问的请教我,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洁癖,精神洁癖。
可她今日却答应去屈南住的酒店坐坐,我开始焦虑,我心里猜想着一定是苏浩说的那些话影响到了曾杨,那她也没必要找屈南述说啊?我心里打着鼓,屈南是个开心果,和屈南相处确实很轻松,也许屈南真能开解她,她只是去散散心而已,我又自己替曾杨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这样一想,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可能真的太累,水长东安静的走在我的身旁,并没有说话,我一路想着心思,到了家门口,我继续低着头往前走着,不经意间才发现水长东不在我身旁了,“怎么着,今儿打算跟我回家过啊!”水长东调侃的声音。
我转过身,他站在我身后,指指大门,我才知道我已走过家门口。我刷开电子门,他替我拉开大门,稍微顿了两秒钟时间,开口问道:需要我陪~~~~,我瞪他一眼,他拉长声音,;“陪~~~你上去吗?”,
看他精神萎靡的模样,我微笑着摇摇头,说:你回去吧!有事我找你!他说:好。我还没来得及转身,他又追问道;“我手机号码有吗?”我想了想,回道:我知道了,前天晚上那个未接电话。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打的”他补充道。“好,我走了,有事找我”话刚说完,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再见,他就松开大门,转身没入并不那么黑暗的夜。我立了几秒钟,然后迅速上楼,洗漱完毕之后,我靠着枕头看了一会书,没看几页,眼皮发酸,很快便进入梦乡。
我似乎做梦了,我梦见我独自一人,病的很重,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水长东和另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张模糊的脸在我的梦里只是个高高的轮廓,后来那张模糊的脸也不再出现,单单只有水长东在我的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然后我似乎又飘了起来,令我惊讶的是,我似乎看到了菩萨,我直接问菩萨;“菩萨,难道他就是一直陪伴我的人,我指指床边的水长东,”菩萨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再一回头,便已消失不见。我挣扎着惊醒,才发觉此乃南柯一梦,可是在梦里的感觉的确是那么真实,我看看时间,才早上五点钟,我想到了水长东,我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这是菩萨的指示,还是我自己的潜意识在作祟。
无心继续睡眠,我索性起了个早。梳洗完毕之后,迎着对我来说难得一遇的清晨的风,我便出了门。安静的公交,肃静的地铁,宁静的马路,刚刚被唤醒的城市原来也有如此静谧的时刻,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浮躁,连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高楼大厦似乎也多了一份难得一见的温馨。
我踏着轻快的步伐入电梯,破天荒的第一个到达公司,我看看时间,才晨间七点钟,公司的大门还紧锁着,站了好一会,有些累,我索性席地而坐,背靠着玻璃门。我拿出手机,随意翻阅着晨间新闻。电梯开门的声音,我急忙抬头,起身,林老板着一身黑色西装,拎着包走来,见到我,他略微有些诧异,“早”他朝我点头致意,“林总,早”我怯生生的打着招呼,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直接朝他办公室走去。
眼见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飞快的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头似乎转的有些晕了,我这才停下,用力伸了个大懒腰,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唔”的声音,一定睛,林老板不知何时,已出了办公室,站在离我一米开外的办公桌前,手里端着一杯茶,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慌张的站起来,他看着我,嘴角上翘,挤出一丝微笑,我突然意识到我刚才又是转圈,又是伸懒腰的不雅姿态是否全被他尽收眼底?想到这里,我那不争气的脸又开始发烫,一直烧到了耳朵根,见我反应如此之大,他用轻松的语气问道;“刚才是在舒展筋骨吧,一会儿我也试试”,他主动替我找到了可以下的台阶,我感激的用力点着头。
我犹记得面试的那一天他也是这般轻松幽默的姿态,之后我见到的他,似乎总端着一张凝重的面孔,让人遥不可及,也许这就是员工和老板之间的距离感吧。
他端着茶杯,转身返回了他的办公室,我整个人刚放松坐在椅子上,他复又出来,站在门口,对着我招手,我小跑到他面前,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今儿起得早,有足够的时间梳理,我饶有情趣的稍做了一番打扮,我挑出平时不大爱穿的那件淡蓝色开襟针织衫,下面配了条粉红色的长裙,短发也稍微用一次性卷梳稍微打理的蓬松了些,与平时只着裤装的我对比,今天的我淑女了许多。
他打量了我大约数秒钟的时间,我手足无措的站在他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便,他终于开口,用低沉而又带点磁性的嗓音赞叹道;“小薛,今天很漂亮”,我不好意思的挤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口不对心的说了句:谢谢夸奖。
心里纳闷着:他到底什么事儿,招手叫我来,就为了夸我一句,神经啊!我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他想了想,问道:你晚上有什么安排没有?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接着说:“这样吧,你下了班先别走,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酒会,你陪我去,就这样吧”“酒会?”我轻声说:“我不会喝酒啊,除了红酒”,我脑子里快速运转,努力想着拒绝的好理由,“那太好了,会喝红酒,下班别走,记住啊”,
“我,我”我张着嘴欲言又止,实在想不出太好的理由,我只好好傻傻的站在那儿,看着他一脸轻松的返回他的办公室。我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好的心情全无。
想着晚上那场不知道是何种场面的应酬,我头大无比。
我原本就不太会说话,交际是我的弱项,说实在的,我也十分讨厌应酬,看着一群陌生堆笑的面孔,说着词不达意的话语,那种场面在我看来,比让我连续爬几个小时的山更痛苦,爬山对于我来说只是体力上的痛苦,而那种所谓的交际场面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极大折磨,我极其烦躁的趴在自己的电脑桌前,无聊的点着鼠标,随意翻看着八卦新闻。
“薛丁丁,你又在干嘛?瞧你那副坐相,屁股也撅得太高了吧啊啊啊!”“我的天,救命啊!”我在心里呼救着,我恶狠狠的转身,由于臀部占座位的体积实在够窄,座位往后一顶,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哈哈哈哈”黄胖子狂放的大笑起来。
我坐在地上看着他那张不再凶神恶煞的正笑得面部肥肉整个向上堆积的脸,一时间,忧虑尽消。我轻快的一蹲身,站起来,黄胖子停止了大笑,我双手交叉互相拍打几下,笑嘻嘻的说道;“黄经理,我让你开怀,今儿别再让我输入了哦”,“嗯?什么?懒得和你多说,有事我叫你”他立马变脸,恢复那张令人生厌的欠揍面孔,踏着重重的步伐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