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故宫门前的人流越来越稀少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去。山顶的风一阵阵顺着脸庞刮过来,丝丝凉意沁人心扉,遥望着笼罩在暮色下的紫禁城,我百感交集。我想着彼时住在紫禁城的人们和此时站在山顶眺望着的我是否曾有过同样的心境,是否同样的惋惜时光流逝的迅速,是否同样的感慨岁月留下的种种沧桑。
我转头看看曾杨,她也一脸落寞的遥望着不远处的紫禁城,此时此刻,她和我就这样默默的站在山顶,谁也不说话,直到暮色苍穹笼罩了整个大地。
时近晚上七点左右,我和曾杨刚从山顶下来,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浩打来的电话,苏浩说公司有事情要晚些时候才能到。
挂了电话,曾杨说既然这样,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不提也罢,这一提我才觉得肚子确实开始闹饥荒了。我们寻了一家故宫附近的号称百年老店的老北平炸酱面馆,店面不大,有阁楼,人满为患,也嘈杂的厉害,我和曾杨无奈的等了很长时间,服务员才安排了我们的位置,地面很滑,我和曾杨扶着楼梯扶手几乎是吱溜着上了阁楼,在靠墙边一处很窄的位置我们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因为一不小心就会碰到紧挨着座位边正热火朝天吃着的那些个食客们。
两碗杂酱面等待了将近20分钟,一个手捧大盆的服务员在我的头顶处,迅速的从他举着的盆里移下来两碗搁在了我和曾杨的面前,由于速度过快幅度过大,搁下来的时候汤水一不小心洒在了曾杨的衣服上,曾杨还没来得及叫唤,手捧大盆者已经迅速的移向了别处。
我忍不住发笑,曾杨一边用餐巾纸用力擦拭着衣服,一面不忘呲牙咧嘴的对我扮了个鬼脸。杂酱面的味道不如传说中好,也许是我不喜吃面的原因罢,曾杨却说味道不错,再次吱溜着下了楼梯,出了面馆。外面已是霓虹闪烁。我和曾杨一路荡悠着回到酒店,不多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浩,他说已到酒店楼下,我告诉了他房间号。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我打开门,苏浩笑嘻嘻的出现在门口,我眯着眼挤出一个无比夸张的笑容,说了句欢迎光临,并调侃的叫了句:“曾杨迎客了,”曾杨欢快的应着一路碎步到了门口,见到苏浩的那一刹那,突然停步,然后呆住了。
我看看苏浩,他却一脸的茫然,以我对曾杨的了解,我想一定有什么事情,曾杨就那样站在门口,看着苏浩,也不说话,苏浩就那样站在门口傻乎乎的看着曾杨,而我就站在门边,看看曾杨,又望望苏浩,大约僵持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曾杨总算回过神来,主动把手伸向苏浩,说了句欢迎大驾光临,我噗嗤一笑,苏浩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时才尴尬的气氛这才散去。
后来苏浩说要带我们去吃北平的全聚德烤鸭,曾杨甚是高兴,我斜睨着曾杨半天,曾杨转头看着我,随即一扭头避开了。
北平的夜很凉,出门前我还特意加了件外套,可依然觉得冷飕飕的,一路上曾杨饶有兴致的问了苏浩许多譬如哪好玩,哪好吃之类的问题,两人相谈甚欢。
我一路都在想究竟是何原因让曾杨一反常态,一改平时矜持的作风,变得主动而又开朗活泼起来,那是我极少见到的曾杨。再联想到曾杨初见苏浩时那副惊讶的表情,我心想难道曾杨之前见过苏浩?又或者苏浩长的象曾杨心目中的某人或者某个偶像?
就这样寻思着随着他们到了全聚德酒店,门口是长长的一队翘首张望等位的食客,苏浩蹙着眉头说了句“还这么多人”,然后看看我,我耸了耸肩,然后看着曾杨,曾杨说既然这么多人等位不如换个地方吧!
我注意到苏浩看了曾杨一眼,我自己觉得苏浩是对曾杨的善解人意表示赞赏。苏浩说去另一家叫便宜坊的烤鸭店,说那也是家老店,只是名气不如全聚德这家响亮,我和曾杨欣然同意。
途中苏浩问“要不要气氛热闹些?”,我还未来得及开口,曾杨居然拍着手叫道好啊好啊,我对曾杨截然不同的言行举止深刻的表示怀疑,我扯了扯曾杨的衣袖,诡异的笑了笑,
然后凑近她耳朵说了句:“回去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曾杨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我心里愤愤的。
心想着晚上回去定要好好拷问这小妮子。苏浩说既然喜欢热闹,就再叫两人,一个是他在北平的同学,另一人是申城来北平出差的好友。
我心里虽不想见陌生人,看着曾杨那高兴的模样,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自然也不会提出反对的意见。
苏浩倒是乐了,迅速的拨了两通电话,邀请了他的两位朋友。刚到便宜坊的门口,就听见有人在我们身后叫苏浩,我想着苏浩这两朋友的速度还真够快的,苏浩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下,一行人这才进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