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天不十分蓝,而是蓝灰色的,也许是马路比较开阔的原因,我总感觉北平的天更高。也许是运气好,我们并没有碰到传说中的塞车,很快我和曾杨就到了事先预定好的酒店。
摆放好行李,曾杨说去吃早饭吧,我觉得挺累,想休息会儿再出发,曾杨却开始细数老北平特色小吃,什么奶油炸糕,驴打滚,艾窝窝,杂碎汤等等等等。
曾杨虽偶尔糊涂,做事却是十分认真,来北平之前她已经详细的做好了旅行计划,哪玩,哪吃,哪乘车,她都一一记录下来,来之前还把计划书发给了我。这是我最佩服曾杨的地方了,做任何事情她总那么计划周详,而我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计划,一直是走哪儿是哪儿,撞哪儿是哪儿,随性到极点。
所以跟曾杨出门,除了偶尔出点小岔子,我是基本不用动脑筋的。本不觉得十分饿,被曾杨这一诱惑,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居然咕咕叫了两声,听到声音,曾杨突然打住话题,停顿两秒钟后,两人开始笑得前俯后仰,这一笑耗费了不少体力,更觉饥饿无比。
于是两人急不可待的直接冲出了酒店,酒店门口正对着一条小吃街,街道两旁种了许多的树,因为是古城的原因,北平的树都是极高大的,虽已深秋,枝叶却还繁茂,顶端的枝叶有的直接伸入了街道上那些大约四层楼的屋顶上,整条街的小店几乎都掩在大树底下,若是碰上夏天,坐在树下,听着蝉鸣,吃着早点,想必也是十分惬意的吧。
进了好几家店,老板都说早点没了,看看时间,已过9点,我想着北平人都是早起的吧,走到街道的尽头处,一位听着象外地口音的老板说还有杂碎汤和包子,问吃是不吃,别无选择,我们直接进了这家店,由于不喜吃羊肉,而杂碎汤是牛羊杂碎的混合,我和曾杨都没吃多少,可能因为饿极的原因,那么大个的包子我们倒是狼吞虎咽的一人啃了两个。
回来的路上,我们信步在这条扬长的小街上,阳光斑驳的洒在树梢上,穿过树梢的缝隙一条一条洒在地面上,曾杨这时饶有兴致的踏着阳光的脚印往前跳跃着,刚走到酒店门口,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是苏浩打来的电话,问我具体住的位置,可能也比较忙,没说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曾杨问是谁,我告诉她是一个帅哥好友,晚上可能要过来看我。
曾杨狡黠的看着我,我立马朝着酒店奔去,
曾杨追上来大叫着;“老实交待”,两人嬉笑打闹着上了二楼,
这栋酒店座落在故宫不远处,因此以驿站命名,二楼进门处有电子门,需刷卡方能进入,我掏出卡刷了好半天也没动静,曾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接过卡也猛刷了一气,门依然纹丝不动,最后两人决定下楼找酒店前台去,我心想真够倒霉的,上来就直接得了张坏掉的卡,曾杨也满脸的不高兴,前台小姐礼貌的微笑着,我把卡递上去,理直气壮的告诉她这卡有问题,曾杨在一边一个劲的猛点头,前台小姐把卡接过去,依然是平静如水的一副笑脸,随后不紧不慢的告诉我,这张卡不是门卡,
我一脸错愕的接过卡,曾杨叫了句:“呀,怎么有世博会标志啊!交通卡!”我的脸刷的一下胀的通红,对前台小姐说了句对不起,转身灰溜溜的一路小跑上楼,曾杨在后面笑得花枝乱颤的,我回头看她一眼,真担心她在楼梯上绊倒。
到了房间内,曾杨又开始发笑,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说:“够了吧,你不也刷了好半天吗”?说完这句话,也大笑出声。
在房内说了会话,并小憩了一会之后,我和曾杨出发了,故宫就在酒店不远处,曾杨扛着她的相机,饶有兴致的一路拍摄着,步行大约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故宫对面的景山公园,上了一段较长的阶梯后,我们来到了景山公园顶,游客不少,几乎清一色的扛着单反认真的拍摄着远眺下的故宫全景,风呼呼的吹着,微冷,天已经变得有些阴沉,望着山下的紫禁城,以及紫禁城门口那密密麻麻的一堆人,我说不出的感觉。
我想象着那些个皇室贵族如果见到门口那一堆密密麻麻蜂拥而至的现代人会是怎样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我想象着为首的那个穿龙袍的家伙看着这个场面后逃跑的场景,突然又笑出了声,曾杨顶着风不停的转换角度认真的拍摄,听到声音,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继续她的拍摄。
紫禁城的上空出现了一片墨蓝色的云,一群不知名的鸟从紫禁城上空飞过,速度并不快,我在想那是鸽子还是乌鸦呢?
我隐约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故宫多老鸹,就是乌鸦,俗称老鸹,北平城西部是山区,故北平自古多老鸹。有传说乌鸦救过皇太极的命,说是一次他在躲避追兵,眼看无处可逃了,天边飞来一群乌鸦落下,把他严严实实的盖住了。
古人眼里,乌鸦是不祥的象征,且喜欢死尸,我记得我妈也说过,乌鸦哀嚎,必有人亡。乌鸦盖住了皇太极的身体,明军断定这是一具死尸,在乌鸦的庇护下,他幸免遇难。说是回营后, 便不准任何人伤害乌鸦, 清宫也由此开始喂食乌鸦。
想得入神,那群鸟在紫禁城上空来回盘旋着,我看了看有黑色的也有白色的,突发奇想的认为也许是乌鸦和鸽子和平共处着吧,
正想着,曾杨回头看着我,说,“看到那群鸽子了吗?”
“确定是鸽子?”我反问道,
曾杨一脸的诧异,瞪着大眼说,“不是鸽子难不成是乌鸦?”
我迷茫的望着曾杨,点点头,又摇摇头,嘟囔了一句:“那是乌鸦和鸽子和平共处”,曾杨没忍住咔的一下笑出了声。
也许觉得有些失礼,她左顾右看了一番,然后捂着嘴尽力忍住。
正喜笑颜开着,一位戴着墨镜的酷酷的大爷突然窜到曾杨身前,双手小心翼翼的递上自己的照相机,要求曾杨帮他拍几张相片。
曾杨取下自己的相机,毫不客气的挂在我的脖子上,老大爷早已昂首挺胸的凹好了造型,神气十足的模样。
我觉得这大爷真有意思,插了句,“大爷,您能摘下墨镜吗?”
大爷保持他的姿势纹丝不动,嘴角牵动:“不成,那样就不酷了。”曾杨又乐了,我摇摇头,大爷就保持这个同样的造型,头朝着正面来了一张,再朝着左面来了一张,最后朝着右边方向让曾杨给再咔嚓一张后高兴的离去。
我远眺,故宫门前依然是密密麻麻来回穿行的人群,我想着何时才能安静的去紫禁城内真正的感受一回呢?想到这,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此刻偌大的紫禁城在阴沉沉的大片大片墨蓝色云的笼罩下,在人声鼎沸的烘托下,更显沧桑,倍感无奈,那份寂寥也更添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