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相欠？千拂看着那邪手里小小的瓶子，没有接过。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墟莫的那句“我本想用天镜换那邪的仙藕。”

过了许久，千拂没有接过瓶子，那邪并不着急举着瓶子没有说话，右法焦急道：“千拂姑娘，还是赶紧服下万年丹吧，这个很珍贵的，魔尊只有一颗，吃了你的伤就会好了。”

肩膀的血似乎没有停过，千拂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血可以流，上半身早已经被血染红，满头大汗的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看着眼前的解药，终究没有接过。

“魔尊，我可以不要万年丹吗？我要仙藕。”

右法难以置信的看着千拂：“你疯了，你没有中毒，要仙藕做什么？这个万年丹才能救你。”

千拂没有回答右法，只是祈求的看着那邪，那邪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一定会要仙藕。”另一只手递过仙藕。

千拂开心的接过那跟莲藕长得一样的仙藕，太好了，墟莫以后不用再担心他师父的伤了，将仙藕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肩膀的疼痛让她再无力支撑自己坐在那里，缓缓倒下。

右法接住千拂，把千拂平放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向那邪跪了下来：“魔尊，求您了，救救她，您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您了。”

“右法，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我可以为了你救她一次，但绝对不会也第二次。”

“我知道，魔尊，我愿意用我的修为换您的万年丹。”

千拂拉拉右法的衣服：“右法，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事的，别再浪费你的功力了，送我回赤夜山好吗？”

右法看着千拂的眼神很认真：“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千拂意志力强大了，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你别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要给她运功？”那邪抓住右法，担忧道：“你别忘了，她是仙界的人，就算她不一样，你也别为了她送上自己的生命，仙界那么多人，把她送回赤夜山，有破会救她的。”

右法第一次对那邪不尊，挥开那邪的手，看了一眼紫烟，然后对那邪讽刺道：“是不是觉得我跟她一样傻？像高高在上的魔尊，永远不会懂。”

抱着千拂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千拂度功，他不要她死，就算仙界的人能救她，他现在也不要她难受。

他真的不懂吗？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懂，早就没有感情的他，怎么去体会？他曾经也问过紫烟值得不，可紫烟没有回答，也许他真的不该只遵守他的规则。

追上离去的右法，对着右法无奈的叹息：“你是我的兄弟，一颗万年丹而已，拿去吧，只是我劝你最好不要陷得太深，你们的结果，不是你变成第二个紫烟，就是她变成第二个紫烟。”

感激的看着那邪，右法无法表示他的感动，他一直知道那邪对他看重，不是当做下属看待，而是兄弟：“谢谢你，魔尊，我之前说的话，我向您道歉，关于我跟她，我也知道我只是一厢情愿，我根本配不上她。”

那邪一拳打向右法的肩膀：“你的斗志都到哪里去了，只要你喜欢，就去争取，至于天下，我帮你顶着。”

“真的很谢谢你，魔尊。”

赤夜山

“都找了一夜了，这千拂和曲之到底去哪里了？”问言着急的在殿内转来转去。

“三师弟，找到没？”问鼎走了进来，看到问言赶紧询问。

“没有啊，不知道二师兄找到没。”

没一会，问虚就来了：“掌门师兄，找到了，刚刚从山下回来的弟子说在冥海附近看到曲之，没有千拂。”

“没有千拂？曲之带回来没？”问鼎沉声问道。

“墟莫已经去带了，马上就来了。”

没多久，墟莫抱着奄奄一息的曲之来到大殿：“问鼎师伯，曲之伤得很重，看样子是被鱼角兽伤的。”如果曲之被鱼角兽伤了，那么千拂呢？墟莫不敢往下想，只好祈求曲之醒来告诉他好消息。

问鼎快步走到曲之身边，给曲之运功疗伤，慢慢的，曲之睁开了眼睛，看到墟莫和问鼎后，着急的说：“师叔危险……咳咳”

由于说得太急，曲之猛地咳嗽了起来，稳住曲之的墟莫身子一僵，她说千拂危险，可是看到问鼎那愤怒的眼神后，墟莫扶住曲之的手捏了下，曲之看向墟莫，墟莫摇摇头，用眼神示意曲之不要告诉问鼎。

曲之稍稍一愣，让她想起之前问鼎要罚千拂的事，她敛下眼神，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咳嗽。

问鼎听到上一句，没能听到下一句，急忙问道：“千拂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问言把墟莫和曲之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了然：“掌门师兄，我看曲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要不您去渺那里看看冥海周围有没有千拂。”

问鼎恨恨的看了一眼还在咳嗽的曲之，起身走了出去，问虚看了一眼问言，说道：“我跟掌门师兄去看看。”

问言点点头，待他们都走后，问言蹲下来：“别装了，墟莫，你不让曲之说出来是为何？”

问言对千拂的疼爱墟莫在那天也看得清清楚楚，也没有隐瞒：“我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问鼎师伯对千拂师妹有些严厉，还有些过份，直觉觉得我们先知道比较好。”

曲之抓住墟莫的衣服，紧张道：“墟莫护法，快去救师叔，她受伤了，被鱼角兽围住，还在海底。”

问言拍着曲之的后背：“孩子，别急，慢慢说，千拂去冥海做什么？怎么会受伤。”问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师叔为了拿到玉蚌珍珠簪，她打碎了墟莫护法的簪子，觉得愧疚，想要找到找来还给墟莫护法。”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个曾经只为拈紫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忽然复活，不知道是担心千拂，还是害怕失去千拂：“这个傻女人，她怎么会受伤？还有玉蚌有剧毒啊？她有没有被玉蚌咬伤？”

“我不知道，我在岸上，我给师叔施了法，如果我的绳子断了她就是出事了，可我担心她，下海去才发现师叔遇到了鱼角兽，我敌不过鱼角兽，最后被打落在岸上，晕了过去，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问言看向曲之的手腕，然后笑了：“曲之，你的绳子没有断，千拂还活着。”

问言解开曲之手腕上的布条，放在眼前，如果这个布条连着千拂，那么他用追终术一定能找到千拂。

只是当布条变成灰烬后，问言跌坐在地上：“千拂她在魔界，糟了，我去通知掌门师兄。”

魔界，她在魔界，只要在魔界，那么就证明她没事，那邪欠她人情，一定会救她的，墟莫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没事。

“墟莫护法快去救师叔，我没事师叔在魔界，一定很危险。”曲之推着墟莫。

墟莫看了看曲之：“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千拂。”

又睡了一觉醒来，来到这里最多的恐怕就是晕倒把，只是奇怪，这次居然没有做那个怪梦，肩膀上的伤已经不是很痛，身体也觉得好了许多，难道右法给她度功了？千拂心惊的下床想要找右法。

找遍了屋子，没有找到右法，突然她想起之前到的石屋，学着右法的往后在石门上敲了敲，门应声而开。

“醒了。”

进去石屋后，传来那邪的声音：“他呢？右法呢？”

“他没事，只是之前的伤复发了，下去练功了。”

千拂提起的心才落下，虽然只是刚认识，人家为了她，都不顾自己的生死，千拂怎么会不感动：“那我的伤怎么好了？”

“右法是我兄弟，他问我要万年丹，我肯定会给。”

听了那邪的话，千拂知道她的伤好了是因为万年丹，只是那邪是那种按照自己的规则生存的人，会为了别人违反自己定下的规则，看来他真的很重视右法：“谢谢，这下换我欠你人情的。”

那邪转身往里走着：“不必，我是为了右法给你万年丹的。”

“可你给我了啊，毕竟是你救了我。”

“说了，不比。”

看着那邪孤傲的背影，千拂淡笑：“那邪，你怎么这么害怕欠别人人情？以你魔尊的身份，应该还得起吧？或者，你只是不愿意跟别人交朋友？”

那邪身子忽然一怔，转过身来看向千拂的眼神有些动容，没想他的伪装，会被这么一个小女孩看透。

“其实你没必要把所有人都推走，有的人还是值得深交的，我挺喜欢你的性格的，怎样？你愿不愿意跟我交朋友？”

千拂笑的很灿烂，烛光把千拂身影拉得很长，随着火花跳动而左右摇摆，只是千拂的站着并没有动，坚定的看着那邪。

心中有些东西似乎在变化，那邪看着千拂，眼里有些莫名的感动，第一次有人看透他的伪装，也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他说得那么坦荡，只是为了和他交朋友，丝毫不做作，可是，他可以吗？身后冰床上还躺着那个为了他差点付出生命的女人，他或许真的不适合交朋友吧。

“我不需要朋友。”

千拂好奇道：“为什么？是人都有朋友，你对右法那么重视，他也是你的朋友啊，为什么我不能做你的朋友？”

“自古仙魔不两立。”

“那又如何，你要是看重这些，根本不会救我。”

“不是我救的你，是右法。”

千拂有些气馁，在这里，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想要跟一个人做朋友，居然被拒绝了：“好吧，我想有一天你的想法一定会改变的，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做朋友。”

他会改变吗？不会，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他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