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楚非嘴里叼着根稻草,正悠闲的躺在那车上,翘着二郎腿,仰望着天空……
缕缕初升的阳光从东方照射而来,他就这么,在那儿很是惬意的享受着这阳光照射在身上时的温暖……
馨姐她们,应该快醒来了吧?
就是不知道,她在看到我留下来的那封信后,会怎么样?
一定很佩服我吧!
我真的是太厉害了,文武双全啊,武功那么厉害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够做文章?真是……
要是馨姐在看到我写的那封信后,就喜欢上我了,该怎么办啊?
但也没办法,谁叫我那么优秀呢?被女孩子喜欢,也是在所难免的啦!
不过,唉……听说人太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会遭天妒的啊!老天啊老天,你可千万别妒嫉我啊,我那么优秀也不是我的错,又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楚非在那儿得意的笑着……笑得有些傻!
“少爷,等会儿我们进城后去哪儿?”就在这时,旁边坐着的李伯忽然喊了句,却把如今这正在花痴的楚非给喊醒了!
楚非听到李伯这话,先是沉吟了一阵儿,然后却喃喃而道:“进城后去哪儿?易州城……现在应该变了很多吧?”
他已经有七年没有进过城了!
楚非偏过头看了眼李伯,道:“李伯你决定吧?先找个住的地方再说。李嫂的客栈还行吗?”
在楚非记忆中,七年前,自己可是经常去李嫂那客栈偷吃烧鸡的啊……
想起她家的烧鸡,楚非现在就禁不住要流口水了!
“呃,少爷,这个,恐怕不行了!”李伯却摇了摇头,道:“你那么久没有进城,所以不知道,李嫂的客栈,其实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没开了!”
“没开了,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的……”李伯道:
“听城里人说,在五年前,楚西那个小王八看上了李嫂,想强行霸占李嫂,李嫂为了表示清白,就跳井自杀了。而她那间客栈,随着李嫂的死,却被楚西给抢走了!”
“易安王府?又是他们!狗杂种!”楚非一听到‘易安王府’这四个字,拳头就不由紧紧地捏了起来,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们难道就这么无法无天吗?那个楚西也不过就是条狗而已,居然都敢这么嚣张!”
“少爷,易安王府权大势大,整个易州都是他们的封地,那个楚西,虽然不过是易安王府的一个管家,可是却连易州城的知府大人,那都得看他脸色来行事儿啊!”李伯叹息了一声,道:
“自大少爷即了王位后,现在的易州,早就已经不复当初的那个样子了!”
“他们,哼,得意不了多久的。”楚非神情认真的说道:
“只要我取得了‘武师’称号,然后再赴京城去考取‘大武师’的称号,嘿嘿,到那时候,我就能跟皇帝老儿见面了,向那个皇帝老儿告黑状,将他们的罪行都给抖露出来……
牢房才是他们老家。现在,就且让他们得意着吧!”
科举的规则是这样子的;
武士考核和武师考核,都在各州城里面考,由从京畿派下来的将军当主考官,考核。
而大武师的考核,则就必须得赶赴京城,去那北楚国的皇都参加考核,这叫会考。(参加会考有个限制,便是唯有‘武师’才可以)。
武师若能考得‘大武师’的称号,便就能够得到面见皇帝的机会,皇帝会再对‘大武师’设一道考验,在这考验中,‘大武师’若能受到皇帝的青睐,便就可以受封当官……当大官!
楚非所要做的,便就是考到‘大武师’的称号,得到面见皇帝老儿的机会……
“嗯。”李伯点了下头,信念坚定道:
“老朽相信,少爷一定能够打倒大少爷的。到那时候,少爷就可以恢复你的名分,乃至取代大少爷登上王位,成为王爷。呵呵,到那个时候,我可就是易安王府的管家了!”
“呵呵,你这不是废话吗?就易安王府的那帮废柴?又怎可能斗得过老子呢?开玩笑!”楚非得意的笑道:
“就他们?还是等着洗好屁股,蹲大牢去吧!”
说到这儿,他“嘎嘎嘎嘎嘎嘎……”伸长舌头狂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侬要真有那么大本事儿的话,就还是先把承诺给俺的那三个铜钱给俺吧? 侬可别以为俺是田里人就好欺负了,俺告诉侬,俺在俺那旮旯,大家可都叫俺‘神机妙算诸葛天’得嘞,想赖俺的那三文钱,那是做梦!”有道声音在前头响了起来。
楚非将目光前头那人看去……
前头却有位穿着一身粗布衣的黑皮肤汉子,粗布衣上沾满了泥巴,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庄稼人……庄稼人一只手挖着鼻孔对楚非说话。
一边说话,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根皮鞭,啪啪抽打着,认真的驱赶着前面那头瘦不拉机的老驴……
那头瘦不拉机的老驴正拖着车,踢踢踏踏,在那儿缓慢往易州城行进着……
而那辆驴车,则有些不堪入目了,就是用几块木板和两个破木轮钉成的……便是楚非如今所乘坐的‘坐骑’了!
本来,楚非跟李伯想搭乘这辆驴车,那庄稼人都还不肯呢,后来还是楚非好说歹说,外加承诺给他三个铜钱来作路费,这才勉强让他给同意了。
可着实不易啊!
这驴车后面载满了稻草,而楚非跟李伯,便就是一直躺在那稻草上面的。
楚非听到这庄稼人的话后,心下好是不耐烦,不就三个铜板嘛,用得着这么老提醒?一路上,这都说了有三百遍了!
“李伯,拿出三个铜钱来吧,给他,省得他这么唠叨,让人听着心烦!”楚非对李伯说道。
“呃,这个,少爷,你也知道,这走的匆忙,当时出发的时候,天又那么早……”
“吞吞吐吐的,怎么回事儿!”“你该不会是想说,把钱都给落‘舒雅居’了吧?”
“嘿嘿,少爷不愧就是少爷……”李伯只是在那儿尴尬地笑着……李伯居然真将钱给落‘舒雅居’了!
“啊……”就在这时,楚非跟李伯却都大声的惊叫了起来!
出门在外,钱乃是最重要的行李。连钱都没带……
楚非这能不惊叫吗?
而李伯,他则是因为楚非叫了,跟着叫的……(事实上,李伯是因为怕被楚非怪罪,为了表示出他对‘忘带钱’这事儿的无意,所以才故意惊叫的!)
“嘘!”楚非连用手堵住李伯的嘴。而李伯也是,连用手堵住楚非的嘴……他们这都是怕事儿被前面的那个庄稼人给听到了啊!
可他们叫那么大声,那庄稼人又不是聋子,哪儿有听不到的道理啊……
“叫什么叫?没出息的娃,没坐过驴车啊?坐个驴车侬就叫,那要让侬坐上豪华的宝马车,侬还不得跳起来啊!”
骂了句后,那个庄稼人挖着鼻孔,忽然回过头来狐疑地看了楚非跟李伯一眼,道:
“俺让侬们给钱,侬们迟迟不给,侬们身上该不会连三个铜板都没有吧?”
“当,当然不可能了。大叔,你看我们这样子,会是那种身上连三个铜板都没有的人吗?只是懒得拿而已,呵呵,还是等到了城里再说吧!”楚非笑容可掬的对那庄稼人说道:
“还有,大叔你也别老提这事儿啊,不就三个铜板吗,等到城里后,少不了你的!”
“嗯。希望你们别糊弄俺吧!”
“当然。怎么可能?我们那么老实的人!”楚非抹了把额头上汗……
……开玩笑嘛,不糊弄你糊弄谁啊?
现在老子们身上没钱,这要把实话告诉你,就你,还不得立马赶我们下去啊?这驴车老子还没坐够呢,可不想下去……
反正能混一时儿是一时,等混到了易州城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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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居……
此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昨天晚上,小非一个劲儿的灌他们喝酒,他们不喝还不行,在这种情况下,却是都喝得个酩酊大醉,没有了知觉!
而待得醒来后,他们在那桌上惊奇的发现了一封信……
楚非留下来的那封信!
董馨儿揉了揉发昏有些的脑袋,拿起那信来看……
她身为狐妖,李伯的迷药只对凡人有效,而对她,却是完全没有效果的。所以本来,她是没有道理跟别人一般昏倒的。可问题是,怪就怪在她喝酒不行……
迷药虽然没办法迷倒她,但酒,却能把她给喝昏!
几十年的女儿红啊,那酒力又岂是儿戏的?而对于不胜酒力的她来说,只须喝一杯,便就已足矣令她倒下去,不省人事儿了!
这时,董馨儿拿着楚非留下来的信,看了看,却念了起来:
“圈姐,你们呆重,小非去了,文次小非去易州成,不会去很久的,也就十天圈个叉,所以,你们不用旦心拉!
圈小非回来,小非文次是办了去考耳圈名的,圈小非考到功名后,圈圈你们个叉叉,上你们大叉一顿……
叉后,小非圈诗一首:
圈你日天叉我回,圈我回来圈一顿,圈鸡圈鱼叉叉的,叉叉圈圈叉叉圈。”
楚非这一封信,写得那可真是……
当念完这信后,董馨儿的额角似乎有黑线滑落了下来……
这写得什么嘛?尽是些错别字不说,还有很多字都不会写,用圈圈叉叉来代替?就这水平,你还作诗?有没有搞错!
董馨儿虽然是狐妖,但她在狐族的时候,却也是学过人的文字的,所以能够看得懂文章……
她不仅看得懂,而且还懂得不少,自认为天底下还没有什么文章是能够难倒自己的!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错得很离谱……
人类的文学,果然是博大精神啊!这文章,居然还有可以这么写的啊?
唉……自己终究只是狐族,不是人,对这人的东西,认识还是太过浅薄了些呀!
“那小子是走了吧?昨天晚上,我们喝的酒,应该被他给下了药?听信上说,他这次走,应该是去参加科举了!”
‘木头’终究还是老江湖了,懂得的东西多,一下子就从中推断出了些头道……
黄臻龙跟他身旁的那叫‘林韶华’的少年相觑了一眼,却都摇了摇头……
他们此时,心里怕是都在如此喊着:“我说呢,那家伙昨晚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那么客气,还斟酒给我喝,原来是在这酒里下了药啊!”
“参加科举?那不是小非他一直都想去的吗?科举……好吧,希望他能够如愿吧!”
跟楚非相处了七年,董馨儿自然也知道楚非的心愿了,想要去考取功名……
她也很希望小非能够如愿以偿,考取到功名啊!
沉吟了一阵儿,而就在这时,“木头,可没道理啊,他离开就离开,跟我们说一声不就行了?怎么这么做,还对我们下药?”董馨儿却忽然提出了个问题。
“这,我也不知道。”
“对了,去问老爹吧!老爹一定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董馨儿道:
“昨晚,老爹可没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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