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塞马罗的死和瑞切的死,我开始有些害怕了,我觉得我和死人打交道的次数越来越多,特别是这次瑞切的死,不仅死状比塞马罗更加恐怖,而且给人留下的信息还让人心里发毛。
我在和络腮胡子分开之后的那个晚上,大半个晚上都没有睡,我一直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我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害怕,我根本觉得这些事就不可能发生在一个七岁孩子的身上。我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结果睡了没一会又被祖母给叫起来了。我没有将昨天的事告诉祖母,我不想她为我担心,而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康妮姑妈并没有告诉祖母我中午没有回家。
现在最让我害怕的倒还并不是那些死去的人,而是那些活着的,学校里的更为恐怖的人。我承认我现在已经有些恐惧上学,我讨厌看到老师同学们看到我时的那一副不自然的嘴脸。马车从大石头上面走过去的时候总是一颠一颠地,这让被许多事情压着的我更加心烦。
我决定要弄清楚瑞切的死以及谣言散播的原因,要想知道这一点,我或许得去找跟在瑞切身后的那两个小跟班。于是我在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之前,再次找到了瑞切的老师。那位老师看到是我,有些烦,她不耐烦地问我:“这回来你又想打听什么。”我想了一下,找到了最简单的问句:“经常跟在瑞切身后那两个瘦子的家庭住址,还有他们最近的出勤情况。”那位老师听见我又问这些问题,扶了扶眼镜,说道:“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问这些问题。”我点点头,老师又继续说:“今天的第一节课是我上的,我有看到那两个孩子,但之后的课我就不知道了。那两个孩子的住址我会用纸写给你。不过瑞切今天怎么没来上课?”我摇摇头:“不,我怎么会知道,或许是巧合吧。”瑞切的老师把写好他们家庭住址的纸递给我,我接过纸,向她鞠了一个躬:“谢谢。再见。”
总算是熬到了放学,我让亚菲回家跟康妮姑妈说我中午不回去,但她说康妮姑妈中午不在家,所以她和我一起。我和亚菲去跟祖母租的马车的车夫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准备去那两个家伙的家里。
我们正愁着该以什么方式去那两个家伙家里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转过头,发现拍我脑袋的人是络腮胡子。我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便问他:“伯爵先生您找我有事吗?”他搓了搓手,看上去有些拘谨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不过他又马上恢复严肃的样子对我说:“我儿子的死我很是在意,可是我没有任何线索,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你很小,但我选择相信你,所以祝我们合作愉快。”我点点头:“好吧伯爵先生。那么我们现在遇到了麻烦,您可以帮助我们吗?”络腮胡子马上就答应了我,不过他又问我:“再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身边这个美丽的小姐是谁。”我拉住亚菲的手,然后帮她做了一个介绍:“她叫亚菲,我和祖母因为一些原因现在寄住在她的家里。”我并不打算把我没有父母的事告诉他,他和我并没有什么莫大的关系。络腮胡子听完我的介绍,将我们带到他的汽车前面,然后很绅士地打开车门,我也不推脱,带着亚菲马上就坐进去了。络腮胡子也坐上来,他温和地对我们说:“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先填饱肚子。”我马上否认了他的这个意见:“伯爵先生,我们不饿,请您带我们去这个地方。”我把写有地址的纸递给络腮胡子,就靠在车上没有再说话。
络腮胡子没有反驳我的话,将我们带到了纸上写的地址。下车之前他对我说:“纸上写有两个地址,我带你们来的这是第一个。”我点点头,和亚菲一起下了车。
这个地方看起来与络腮胡子的家有天壤之别,这里几乎都是平房,偶尔会看到两层楼的破旧建筑,因为车子没办法继续往里走,所以我们下车后剩下的路程都是自己步行的。络腮胡子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面前,我想应该就是这里了,于是我走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就有一个衣着破旧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她看见我们三个人,有些诧异,就问到:“你们找谁。”我不知道我要找的人叫什么,但看上去这间房子只能一家人住的样子,就回答她:“我们想找您的儿子,请问他在吗?”果然,我猜对了,中年妇女听到了我的回答,说:“你说莱姆啊,他吃完饭去后山了。”“请问后山怎么走。”“绕过这一排平房可以看到一个池塘,后山就在池塘后面。”“谢谢,那再见。”
莱姆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按照中年妇女的话,找到了那个池塘,并且看到了那座山,因为塞马罗,我有些恐惧池塘,于是对亚菲和络腮胡子说:“我们休息一下吧。”他们没有拒绝。我们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没休息一会,就听到络腮胡子说:“你们看,水面上好像浮着什么。”顺着他的手指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东西在水面上漂浮着,我看了一会,然后说:“那个东西像是个……人。”络腮胡子马上跑到岸边,用停在岸边的竹阀向水面上的东西划过去,他用竹竿把那个东西揽到竹阀旁边,然后将那个东西捞到竹阀上划回岸边。我们凑过去看,那东西果然是人,应该说是尸体。尸体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了,尸体的眼睛睁的老大,我又看了一眼那个尸体,发现他没有耳朵,看上去像是被人割下去的,因为他本该是耳根的地方已经腐烂了,看着让人做呕。我觉得有些不妙,向亚菲和络腮胡子说:“伯爵先生,您去联系法医,我要知道他死了多久,亚菲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刚才那个中年妇女。”
我再次来到那个平房面前,和中年妇女说明了情况之后,她看起来有些紧张。我很顺利地把她带到岸边,一路上她不停地祈祷着,不过在她看到尸体的时候愣住了,然后摊坐在地上。这应该就是他的儿子莱姆。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我才开始问她问题。
“这是您的儿子吗?”
“是的。”
“他的尸体看上去好像已经被水泡了几天了。”
“这不可能,他中午还回家吃饭了。”
“您节哀吧。”
天哪,又是一个死人,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