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银白色的刀光闪过。

看着离自己的元婴越来越近的武士大刀，危机已经迫在眉睫。虽然自己的元婴也有一定的防御，普通人不可能奈何得了自己，可少女不是普通人，而是火雾战士，且就算少女是一个普通人在贽殿遮那的锋芒之下没有肉身的自己只要不是刻意防御也会被一刀两半。对于这一切杨虚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眼中没有愤怒，没有绝望，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

不。

应该说是有，在杨虚一的眼神最深处有着一丝解脱（——我要死了吗？也好，死就死吧，死了也就解脱了。如果让自己再来一次，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吧。——）当然这个再来一次是指的穿越到这里来，要说眼前的困境杨虚一不止是有一次机会，而是有着无数次机会，少女的刀在普通人看来那是快到极致，可在杨虚一这等强者的眼里却好像蚂蚁爬一般得缓慢，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爆发出躲开，或者直接放出护体灵光就可以把少女弹开，诸如此类至少有上百种办法，不过杨虚一却没有使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只希望我死以后你可以过的开心幸福。”

杨虚一闭上了闭上了自己的双目。

————

炎发灼眼的形象在脑海之中显现（——虽然不喜欢火雾战士，可灿烂炽红的炎发灼眼的确很漂亮，很适合你。——）这句话杨虚一没有说出来。

“咦？这里有什么呢？”

“这个气息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我想起来了，这个气息是——大哥哥！”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可是，可是我要读书，要训练，要成为一个强大的火雾战士。”

“我不怕吃苦！”

···

“大哥哥，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一起吃吧。”

“气是修行本源。”

少女的说过的话，少女做过的事情一一在杨虚一的脑海之中回放，电光火石之间就略过了好几遍，六年的生活，三年的相处，一点一滴，回想了一遍又一遍。

（——就要形神俱灭了呢，传闻之中修真者只要不是坐化或者自己兵解，元婴被灭的话就会永不超生，算了，就当睡着了吧。——）

电光火石之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思维闪烁之中也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

要说杨虚一唯一愧对的就是自己的师尊了，当年王林送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不欠自己什么了，给自己修行之法，引导自己走上修行之路都是他对自己的恩赐。最后还为了自己硬憾神王神器而受伤，虽然不知道伤的重不重，可想来也不轻吧，要不然自己师尊那等真神强者又怎么会吐血呢？

凡人的身体之中才会有血肉，对于真仙来说身体就不在是血肉，而是精纯之极的能量体，唯有受到极大的伤害才会还原成鲜血喷出来，其实喷出来的那是强大的元气，所以仙人以上的强者都会尽量避免吐血。仙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神了，而且还是神之中的强者——真神。

（——师尊，弟子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弟子无能，只希望你不要怪罪她，一切都是弟子自愿的，要怪就怪我吧。——）

没有任何的回应。

（——师尊恐怕对自己非常失望吧，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杨虚一知道，自己师尊这等强者只要不遇到同级或更高级得强者搅乱因果的话，凡是发生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都会马上知道。既然他收了自己为徒，那么对于自己马上要死了肯定会知道，更何况自己还是他的属神，对于属神杨虚一不怎么了解，可至少也会有很深的联系吧，要不然属神也不可能掌控本源之力了。

红世使徒之所以可以掌握存在之力这种本源力量，那是因为他们生在红世，是本源灵体。就好像一件超级神器，这件神器没有固定的形状，或是气体，或是液体，也可以是固体。这件超级神器可分可合，就算分成无数分也是神器的一部分，唯有神才可以掌控，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掌控，就算是仙也不可能。

但是要是这件神器诞生了器灵呢？一丝丝的神器碎片也可以诞生出来器灵，不过碎片的大小不同，诞生的器灵实力也不同。神器自己诞生的器灵哪怕在弱小也可以掌控神器的一部分力量和特性，要说存在之力是一件神器的话那么红世使徒就是这件神器的器灵。

自己可不是器灵，自己的灵魂是实实在在的人，自己可以掌控存在之力那是属于属神的力量，是自己师尊的力量。

自己的师尊没有任何显现属于真神的神迹想来也是放弃了自己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逐出师门，自己如此软弱想必师尊可能已经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了吧。

（——可惜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成就神道了，师尊你的恩情弟子只能来世再报了，陈彬义你的仇我也只有来世再找你讨回了。不对，我已经没有来世了，恩也好，仇也罢，一切都烟消云散吧——）

————

“嗯？”

虽然不知道形神俱灭的感觉，可至少意识会消失吧。半晌之后也没有任何感觉的杨虚一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看不见刃纹的银色武士大刀的刀身，距离自己的元婴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炎发灼眼的少女脸上仍然只有平时的坚毅，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炽红色的双目之中也没有什么变化，唯有那持着贽殿遮那双肩不停的发抖，说明着少女激动的心情。

看着离自己元婴不足一厘米的武士大刀，再看着少女不断颤抖的双肩杨虚一心中被吓得直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对，不是心，因为现在的杨虚一没有心，而是元神七上八下的。

元婴这个东西和红世使徒的灵体有有所不同，他和自己的灵魂本源完全融合。少女只要手一抖，手上的贽殿遮那说不定就砍到自己，元婴哪怕是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也要耗费不知凡几的力气才可以恢复，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这个元婴虽然是杨虚一的分身，可这个分身和修真界的分身之术可不相同，自己的元神被灵魂剥离大法完全剥离了出来进入这个元婴之中，这也是避过仙界法则最基本得条件，一丝元神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是全部，这个元婴受到伤害就是自己的本尊受到伤害，这个元婴被灭那么自己的本尊也会消失，直接形神俱灭。

杨虚一不怕死，可也不想死，尤其是死的这么冤枉。要是眼前炎发灼眼的少女真的狠下心来一刀砍过来那还没有什么，被她所杀自己愿意，可要是被不注意砍死的那可就死得悲催了

还好炎发灼眼的少女虽然双肩不停的颤抖，可手却非常的稳，没有哪怕一丝的抖动，武士大刀也好像被完全禁锢了一遍。要是有眼力不错可又无法穿透外面大阵的人看着，还以为是这个炎发灼眼的少女要砍半空中的小人，可小人实力强大直接把空间给禁锢了，那颤抖的双肩就是在不停的反抗，企图挣脱束缚，毕竟两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而亚拉斯特尔也没有说话，也许是没有从杨虚一肉身被砍成两半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也许是被眼前的气氛所感染，也许是其它的原因。

当初的一幕仍然历历在目。

（——兵荒马乱的战场上，一身黑衣飘扬的女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真是的……难得表现得正经认真，结果两人一旦单独相处就变成这副德性……这么做能够贯彻你的意志吗？或者，你立下誓言的意志、做下决定的心……如此脆弱到无法战胜与一个女人之间的情感吗？”

“老实说，我真的觉得很可惜，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不过到头来，能够彼此心灵契合的男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所以，我是幸福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牺牲生命……不，是能够将生命尽情燃烧殆尽。这段日子以来，谢谢你帮助我实现我那丑恶不堪的复仇行动，对了，还有一个隐瞒了很久的秘密……反正已经到最后关头就讲明好了————我喜欢你，我爱你！”

“请你记得，我并非为了完成我那丑恶不堪的复仇，而是因为敬重你的理想才会竭尽全力。所以，请你记得我是非常幸福的。永别了，愿上天保佑你的火焰永远明亮闪耀，没有一丝阴霾。”

“让我再说一遍，我爱你！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我最爱的就是你——”）

当时自己的契约者灼眼熠熠闪亮的女子话语非常的坚定，可惜面对使用了天破壤碎的人儿，面对即将要失去的一切亚拉斯特尔才知道自己也是很爱她的，却不知道有多爱，反正是非常爱就是了。

……

（——“我的契约者你说你们人类的爱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连杨虚一这样的强者为了它不惜几千年不断的计划，还愿意为了送东西这么小的事情欠我们人情。”

玛蒂尔达听着亚拉斯特尔的话本来想说我对你的感情就是爱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说出一句诗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