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不曾想，来到这凌波楼已经五年了，作为一个师父一个母亲陆好男确实带给了陆红袖很多很多的东西。

“红袖姐姐，红袖姐姐，你以后也会每天来看我吗？”那个黑瘦的男孩抬起脏兮兮的脸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

陆红袖低下头，看着这双晶亮的眼睛，微微一笑，抬手抚了抚他有些脏乱的头发，男孩微微缩了缩身子面色上带着些许的胆怯，“当然回来看你了，还会带好吃的给你。”

男孩这才露出了笑容，那温暖的笑在黑瘦的脸上有些刺眼，看得陆红袖有些心酸。

“姐姐必须要走了，不然姐姐的娘亲就要不高兴了。”听到她这么说，男孩并没有不高兴，他依旧笑着送走陆红袖。

陆红袖离开了破庙，提着空篮慢慢走回凌波楼，这五年来，陆好男让她不断接近不同的人，富商、官员、百姓、乞丐、江湖中人......只为了哪天为了她复仇铺路，五年来她学习琴棋书画、歌舞刺绣、调香制药、化妆厨艺、兵法布阵、水木工程、政治历史、武功秘籍......无所不学，她什么都学了唯独没有学武。

陆红袖曾问陆好男，为什么不让她学武，却又让她读遍天下的武功秘籍呢？

她笑的依旧是那样的风情万种，学了只会让人怀疑，那还有什么用呢？

凌波楼近年来的风头越来越大，这凌波楼也越修越大，姑娘也越来越多，花多了蜜蜂也就多了......

刚踏入凌波楼，便传来柜台边青鸟不冷不热的声音“哟，红袖姑娘回来了啊。”陆红袖抬起了头，“青鸟姐，似乎很是空闲，不如也来帮帮这些跑堂的姑娘吧。”青鸟冷冷一哼，不再说什么，低头手上继续打着算盘，就是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也在打算盘。

自从陆好男认她为女时，青鸟还有些个陆好男的干女儿便对她不再那么热切，见面要么不是冷嘲热讽要么就是视而不见，却总是在陆好男的面前装的乖巧动人的模样，这些日子了，陆红袖倒也明白了。

毕竟义女跟干女儿相比还是不同的，要问为什么？她陆红袖这姓便摆在了这里，其他几个所谓的干女儿，哪有姓陆的。

黄莺经过了五年的岁月变得更加成熟动人了，依旧是那身不变的粉蓝色衣裙，二十二三的年岁却总是迟迟不肯嫁人，这五年来倒是对陆红袖依旧如初。

“红袖啊，别管她，她就是嫉妒你。来来来，红袖帮我闻闻这种香适不适合我？”黄莺手上拿着个精致的琉璃盒，雕刻的十分繁杂漂亮。

陆红袖接过了这个香盒，打开凑近了闻闻，便道：“沉香、白附子、定粉、白渐香、雀头香、苏合香、薄荷、干茉莉。碎沉香，装绢袋，米水相煮，白蜜调和，还算不错的香了，平时佩戴算是不错的了。”

黄莺拿过了那个琉璃香盒，“有你这么一大师说行，那就是好喽，这味道我之前闻着就喜欢。啊，对了，陆掌柜的在后厢等你。”

陆红袖点点头，又嘱咐了句如何保存香料，便放下了空篮去了后厢。

不得不说陆好男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与五年前竟然毫无变化，那白皙的肌肤似乎快要掐的出水来。

陆好男凝视她良久，开口，“红袖，你在凌波楼呆了五年了吧。”

陆红袖垂眸，“五年零一个月三天。”

陆好男挑眉，“原来不知不觉这么久了。”

陆好男站起身子推开了厢房内的窗，看着天色，“五年了，我从没有让你去找过你的仇人，你有没有恨过我？”

陆红袖握紧了拳头，抬起头，“不，从来没有，我只恨我自己学的慢。”

“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

“不会，这几年，我不会忘了您对我的教导。”

陆好男转过了身子，紧紧地看着她，“你今后会感激我的，你先下去吧，大堂里估计还忙不过来。”

陆红袖垂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