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魔对心结
第八章 心魔对心结

千罗禅寺的影术都来自于寺中秘典千罗心经,其中最为受世人所知的当属影步.千十一所使的小范围闪影术,鬼木所使的裂影分身术,苦寂赶路所使的飘影迷踪步,都是影步的不同用法.而影步却只不过是千罗心经中十八门影术当中的一种.

按千罗禅寺的规矩,除了四大首座以外的所有僧人,只可修习其中两种影术.即便长老,也只能相互之间学习而已。而方丈以及班首,西堂,后堂和禅堂主持之人则不受限制,方丈更是持有千罗心经秘本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四大首座与方丈之位选举争夺的时刻,异常激烈。

苦寂当年也是争夺方丈的人选之一,与其师弟苦木一起,是几个候选人中非常有希望的人。苦寂和苦木的武艺是同一个师傅定山禅师所传,定山本是禅堂主持,掌管教化,十八影术学成十二门,算是一个奇才。只能学两门影术的师兄弟两竟然同时选了影步,同时修习的两人感情深厚,亲如兄弟。

可惜世事不如人意,在比武的前一天,苦寂的茶水中被人下了泻药,腹泻不止而无法争夺方丈之位,苦木怀疑是西堂戒律主持定风禅师的弟子苦磨所为,与其理论,被苦磨向定风禅师反告一状,言之泻药为苦木所为,嫁祸与他。结果苦木被取消争夺方丈资格,入戒律堂关了禁闭。

苦木被放出之时,苦磨已成方丈,一切尘埃落定。本欲向长老院诉告的苦木还未踏入长老院,就再次在戒律堂受审,恼怒至极的苦木愤然离寺,留言必以自身本事讨回公道。

可惜苦磨自得到千罗心经后,实力大涨,苦木屡次挑战皆都失败,最成功的一次也不过把罗云袈裟的一只衣袖扯成了两截,靠着影步的神奇,拼着重伤才逃了出来。差点失去性命的苦木自此对苦磨恨之入骨,不再心存幻想希望苦磨悔改。

苦木上摩云山庄求药,两截衣袖说成影器云丝,用其中一条和摩集换了百龄伏化膏治伤。可怜刚出摩云山庄不久,重伤未愈的鬼木就被人抢走了另一条云丝。半边脸被也在打斗中被割伤,无法复原,于是带了一块鬼脸面具,改名鬼木。

从此鬼木游历各个寺庙,希望能找到千罗禅寺的分支,学习到可以比肩千罗心经所记载的影术。

可惜苦磨没有放过鬼木,通告全寺苦木叛寺,改名鬼木为祸江湖,苦寂虽然是苦木鬼木的师兄,却也只能放下曾经兄弟情义,缉拿鬼木,此次去枷蓝寺,正是因为无当县城有了鬼木的消息。

枷蓝寺是千罗禅寺的分宗,由无当村入寺修行的枷蓝禅师在无当县城所建。枷蓝禅师曾经也做过禅堂主持,圆寂后落叶归根葬在莫入松林。

枷蓝之墓是被鬼木所盗的,历经数年寻觅高深影术而不得,眼看年岁日暮,拖的越久,苦磨给予自己的冤屈越难伸张,内心挣扎之后,终于入了枷蓝之墓。果然,枷蓝所留几本影术心得密记都做了陪葬,鬼木收获颇大。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当日匆忙间逃离,不慎掉落了阿难浮屠录,枷蓝禅师用以修炼另一门影术的开篇垫基篇。

本就搜索过驳杂影术的鬼木,得到密记后马上研究,只用了几天的时间,竟然参悟了枷蓝禅师自创而出却没有来得及实践的千练音波术。无当岔路的哀歌就是音波术其中的一种,用作迷惑心神。如果枷蓝禅师身前修炼完成的话,很可能会被列入千罗心经第十九种影术,而如今被鬼木得到,并且修炼有成。

而此时鬼木暴喝之声,则是音波术中的龙狮吼,其声如狮龙咆哮,方圆十里之内也能听的清楚,如果在人近前使出龙狮吼,没有深厚功底的人很容易被震晕。好在鬼木是面对天空使的龙师吼,演武场周围的一众僧人只觉耳中一声大喝,鼓膜生疼而已,并无大碍.

苦寂望着这个曾亲如兄弟的师弟,当年鬼木为他打抱不平的事情横在心头,犹如一根刺一样,每次见到鬼木,既感着有愧于他的心思,由怒其不争叛出禅寺.矛盾纠结不已.

好在龙狮吼威力不凡,方丈苦磨和摩云山庄庄主摩苛多再一次从密室中走了除来。前次是摩云山庄的事,又发生在山门外,苦磨不好插手,如今被人在寺中挑战,不出去对方丈威严的损害时非常大的。

“鬼木,上次的伤好了?我看你还是到山顶祭堂向你师父定山师叔认个罪吧,师兄我看在师叔的份上,也不再为难与你,你看如何?”

“苦磨,不用假惺惺的了。当年方丈争夺,你给苦寂师哥下泻药,诬告是我做的,你的刀借的可真是毒啊,全寺上下不知道你的为人,我鬼木一清二楚,今天,你我之间的恩怨做个了结!”

这下乱了,苦磨的密事寺中并不知晓,鬼木找苦磨挑战几次也都是秘密进行。苦寂也只知道鬼木曾经为自己出头而已,其中细节不甚明了,还以为鬼木性情大变走火入魔才叛出去的,这下才想通为什么每次自己追捕鬼木,鬼木总是避开不与自己打斗,而其他人去抓捕总是战况激烈。

鬼木看着苦磨,一眼鄙见站在摩苛多身后的摩集,不由大笑:“摩大总管也在啊,正好,以前的事今天可以一起算了,省的我再跑一趟摩云山庄!”

摩苛多大奇,转头问道:“你们认识吗?”

摩集淡然道:“莎儿得云丝就是从此人身上换得的!”

摩苛多追问道:“你们有什么恩怨?”

这次鬼木抢答道:“某人企图杀人夺宝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摩集听了,赶紧解释到:“此人当年上山庄用云丝求药,拿到了药又不肯给云丝,所以生出了一些事端,是摩集没有处理好,请庄主责罚!”

“云丝有两条,莫非你不认得此物了?”说着鬼木拿出了两条云丝。

此时,方丈苦磨眼中一亮,喝道:“又是一套鬼话,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我就替定山师父好好管教管教你!”言罢即弹射上演武场,罗云袈裟照向鬼木。

却说罗隐四人正走到千罗山山脚,终僧还在念着往生咒,被围在中间的摩石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时而迷茫,时而清晰,时而疯狂,时而困苦,俨然走火入魔的前兆。

此时天空一声大喝传来,乃是鬼木龙狮吼对苦磨的约战,也正是这一声龙狮之音,点燃了摩石心中的魔火。

摩石本姓唐,无当地区一个大家族,与摩山是堂兄弟,七岁时唐家一百七十三口被灭,两兄弟在后门树林上树抓鸟躲过一劫,却也目睹了整个唐家的一切。正巧两人同时被摩集收养,改名摩山摩石,憋着一口气的两人练攻之刻苦深受摩集赞赏,但也正是在摩云山庄才发现,原来当初屠杀唐家的蒙面人,正是摩集的训练孤儿后组成的暗部杀手。本来等着查清真相再报大仇,谁想摩山却先行死去,瞬间乱了摩石的心神,导致失控,一声龙狮吼,成了导火线。

暴起的摩石袭向靠的最近的摩纱,如果不是因为摩纱的被擒,摩山就不会死,如果不是摩云山庄的人,唐家就不会被灭门,杀杀杀,要报仇,为族人报仇,为兄弟报仇!

罗隐几人正心惊怎么禅寺中有龙狮吼传出,触不及防摩石暴起伤人,千十一只反应的过来拉开摩纱,用自己的身体进行阻挡,两把匕首便直直的插入了千十一的胸膛,摩石一击得手,竟然没有再下杀招,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一样,拔出匕首,朝半山腰的禅寺而去。而千十一被拔出凶器,胸口鲜血直标,流入肺中,从嘴中鼻子中喷出,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溅的被换了位置的摩莎一身鲜红。

“啊~~~~~”摩莎一声惊叫,在满眼的红色中便晕了过去。

旁边的罗隐赶紧扶着两人慢慢躺好,旁边的众僧人见此情景,都停了下来,七手八脚的帮忙给千十一止血。

唯独千十二,真正的怒了,救治十一有这帮和尚,惩治凶手就只能自己动手了,留下一句“罗兄,帮我照顾大哥大嫂”便追击摩石而去。

摩石的心魔导致其心智的剧变,对摩云山庄的恨一下子被推到顶点。但是千十二此时的心魔却带着愧疚和悔恨。父亲千仲对兄弟两早就言明,两人命中相互克制,不适合一起生活,可自己对哥哥的依赖,让自己忽视了父亲的告诫,如今哥哥重伤,是否能够活下来也是个未知数,如果不能手刃凶手,只怕自己将再没有脸见父亲了。

于是只见两道人影,入疯痴般朝千罗禅寺狂奔。

此时处于弥留之际的千十一,颤抖的瘦抚摸着昏迷的摩莎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怜惜与痛苦: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如今山水依旧,而我将与你天人永隔,这世界,却和我开了个如此大的玩笑!千十一苦笑着摇头,眼泪狂涌而出。可惜摩莎昏迷着,犹如不愿见到千十一的离去一样。

“罗,罗兄。。。。。。真武影珠。。。。。。照,照顾好师,师傅。。。。。。莎莎。。。。。。拜,拜托。。。。。。十,十二。。。。。。”

掏出真武影珠递给罗隐的手突然下垂,一个原本璀璨的生命消失在这座古老禅寺的山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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