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放河灯
第十三章:放河灯

“不瞒你说,我自幼跟随高人学了些药理知识,服过许多珍贵药材,一般毒药对我是无效的,‘一滴醉’虽是剧毒,但也要口服才能发挥最大的毒性,刚刚那杀手不过是借着与我接触时给我下毒,所以毒性不是很强,我还应付得了。”南宫纯胡乱编道,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当初她在出娘胎的时候因为叶绮南终日炼毒而染上了一些毒性,后来在接受叶绮南的调理后逐渐恢复,并开始慢慢对一些毒药免疫,这是种很神奇的现象,不过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爆发什么后遗症,今日的“一滴醉”本可以轻轻松松要了她的命的,可是她却只是在昏过去之后不久就醒过来了,而且还一点事都没有,实在怪哉!

“原来如此!罢了,折腾的久了,该吃点东西了。”叶洛笙话音刚落,面前立刻又摆好一桌精致的菜肴、小食、甜点。

这一餐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他们一直从未时吃到酉时,天色都开始微微变暗了。这一顿下来,两人熟络不少,称呼也不再是“公子公子”的了。

“一会在湘泞河边,会有许多人在放河灯,阿纯可有兴趣去瞧一瞧?”叶洛笙口里叫着“阿纯”,面上却始终一副淡淡的样子,让人看着总觉得无比别扭。

南宫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东方公子”变成“阿醇”的,她只知道自己用了一顿饭的时间来验证了一个事实——落无公子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来到湘泞河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可湘泞河畔两遍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许许多多的年轻男女带着自己的河灯向河边挤去,热闹非凡。

南宫纯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被人挤过了,这么疯狂的人潮她只在十年前那场旱灾中见过,好几万的难民为了避难而向南边逃亡,那时她跟着叶绮南就站在路边看着,叶绮南的眼里满是冷漠。拥挤的人群将南宫纯和竹香他们分开了,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让南宫纯第一次有了慌张的感觉,这时,一只修长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她听见一个清亮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纯,抓紧点,别走丢了。”

那声音如有魔力般一下子安抚了她不安的心,转过头,叶洛笙的侧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那张俊脸慢慢转了过来,朝她凑近,“阿纯,你在看什么?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没什么。”南宫纯收回视线,开始四处张望着,来湘泞河放河灯的人多,在湘泞河边卖河灯的人也不会少,“叶兄,我们去瞧瞧那些河灯怎么卖吧!”

“好。”

“两位公子,来看看吧!好看的河灯,一个只要十个铜板。”一个小贩一见到叶洛笙和南宫纯就满脸堆笑。

“十个铜板?刚刚那边的摊子上十个铜板能买三个。”叶洛笙面不改色地说道。

南宫纯有点傻眼,他们什么时候去过那边的摊子?还是说,叶洛笙这是在变相的讲价?刚刚那一盘千金的饭菜他眼都不眨一下,现在竟然在跟这小摊贩讲价!南宫纯顿时觉得一股热流朝脸上涌去,她好想捂着脸远离他!

“这位公子别开玩笑了,我们这价钱最低的也要五个铜板一个,那种质量的。”小贩伸手一指,两人的目光顺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稀稀疏疏地挂着几个破破烂烂的河灯,摊主还在打着瞌睡。

那种谎言被当场戳破的窘迫感让南宫纯更加无地自容,可是肇事者却还是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哦,是这样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大概是去年的七巧节河灯比较便宜吧!”

“老板,这两个我要了,谢谢!”南宫纯忙赶在小贩露出鄙视的眼神前随手指着两个河灯说道,一边伸手拽了拽叶洛笙的衣角,示意他付钱。

叶洛笙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子上。

“公子…这…小的可找不开呀!”小贩为难的说道。

“找不开就别找了。不过,阿纯,你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啊!”叶洛笙拎起那两个河灯看了看,那是一对猫头形状的河灯,“猫好像不懂水性吧?”

“呃…放个灯而已,男子汉何必拘泥这些小事!哈哈哈!”南宫纯故作豪爽地笑笑,赶紧拿过一个灯往河边走。

叶洛笙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南宫纯一边懊恼着自己的失态,一边加快脚步,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一度肉墙,“不好意思!”南宫纯捂着脑门道了声歉,抬头一看,顿时傻眼,“六……哥?”差点脱口而出的“皇兄”两字硬生生地转变。

南宫烨面带笑意,双眼由上到下将南宫纯打量了一遍,微眯了双眼,“真巧啊!八、弟。”此时他身边正跟着两个侍卫,和刚与南宫纯走散了的竹香。

“公子!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到处找你,可真是急死人了!”竹香忙快步走至南宫纯面前,满脸担心。

“放心,我只是和叶兄一起去买灯了。”南宫纯说着,却将手里的灯更往身后藏了藏,“对了,梅香和司昊、司空他们呢?”

“公子不用担心,我们约好了待会到那座石桥边上会合。”竹香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桥。

“阿纯,这位是?”叶洛笙缓步上前,习惯性地摇了两下扇子。

“这是家兄东方烨,家里排行第六。”南宫纯自然的说道,丝毫不在意南宫烨因被她擅改姓名而挑起俊眉,转过头看向他,“六哥,这是叶公子,也是大名鼎鼎的落无公子。”

“原来是落无公子,真是幸会幸会!”南宫烨虚假的一笑,他刚刚叫她“阿纯”了是吧?

“不敢当,东方公子既然来了,就与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吧!”叶洛笙率先向前走去。

南宫烨一伸手,将南宫纯护在怀中,不让她被人挤到,动作自然地连南宫纯都觉得没什么不妥。“对了!六…哥,你怎么会在外面?”

“今天是七巧节,八弟你都出来了,为兄当然也要来凑一下热闹。”

南宫纯点点头,这个理由很正常,只是她似乎又忽略了一点,南宫烨一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终于挤到河边,此时的河面上已经有很多点亮着的各种形状的河灯了,顺着水波漂流,在河面上形成一道道绚烂的光彩。南宫纯故意找了个借口到离南宫烨稍远点的地方,这才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猫头河灯,找人借了火折子将灯点燃,又借了根炭条写上一个“纯”字,轻轻将灯放到水面,突兀的猫头大灯一下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它,好奇着这盏灯的归宿。

“呀!快看!又一只猫头来了!”一声惊呼惹得大家纷纷侧目,果然,河面上一下子漂着两只大猫头,新奇得紧,眼看着两只猫头越靠越近,忽的又冒出一盏金色的龙灯,这下热闹了,河面上两猫一龙难分难舍,最后还是后面来的猫头被挤开了,金龙带着猫头一起漂出了好远好远。

人群立刻开始喧闹起来,竹香一下子挤到南宫纯身边,笑着道:“这放河灯的说法还真准!公子与六爷的灯连在一起了,两人不正是亲兄弟吗?”

南宫纯一惊,那盏龙灯是南宫烨的!抬眼望去,南宫烨深邃的双眼正直直对着她,面上一热,忙转开视线。叶洛笙不知何时来到南宫纯身后,“看来我与阿纯有缘无分呐!”

“叶兄说笑了,这种无稽之谈怎可相信?”南宫纯借机化解尴尬,“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各自打道回府了。”

“恩,那就此别过了!相信有缘还能再见。”叶洛笙摇一摇纸扇,转身离去,一袭白衣,潇洒俊逸。

南宫纯张了张嘴,道别的话还未说出口,这算什么?不告而别?再看一眼河面上的灯,那三盏灯都已没了踪影,心头涌上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纯儿,我们也回去吧!”南宫烨凑到南宫纯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抚过细白的脖颈,直到看见那逐渐泛起的粉红,“纯儿,你真是……”

“六哥!我们走吧!”南宫纯用力将南宫烨推开,脸色不善,“还有,请六哥自重!”

第二天一早,清理河面的人一眼就看见停靠在河边的两盏河灯,“咦?奇怪…昨天不是……怎么变成……”一阵轻声自语被风吹的支离破碎,传到停在河岸边的一辆马车上。

下一瞬,一个小书童从车上跳下,没一会,又手里抱着什么的回到车上,“从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叶洛笙懒懒的问道。

“没…没什么!”从之底气不足,心里发虚。

“也罢,好好收着吧!”叶洛笙转头看向窗外。

“是!公子!”从之一下子笑颜逐开。

“从之,你变脸的速度比女人还快……”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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