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比心更痛
第十七章 比心更痛

这个城市,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影子。蹲在地上低下头,琰熙摸摸自己的影子,也只有你对我是不离不弃。

如果一切是场戏,我又何必演的那么逼真。那些无害的笑容下到底是无所谓,还是痛彻心扉。

只有当看破一切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可有可无。在纯白的时光里,发觉自己是个华丽的木偶,演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却逃不过背后的银色丝线。在灵魂缺失的伤口,连泪都不是知道是为谁而流。

突然间想轻声对自己说句“对不起”,原来这么久一直没有学会爱自己。

我的天真在泪水里沉沦、孤独,已经让我无法负荷。透支的情感让我变的漠然,是谁把未来续写,断断续续的笔勾勒着苍白的明天。

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薄如纸,如果可以我愿背着背包,带着自己,有多远就走多远。

有句话这样说: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可那些浮华、沧桑,终究只有伤。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给自己一个放任的理由,但别忘了最初的自己。阳光穿透泛白的记忆,微笑对待单纯的自己。就让时间停在这一刻,停在这记忆里、最初的美好片段。

现在才懂,原来一个人可以难过到,没有情绪,没有言语,没有表情。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过去。

呵呵。终于一切尘埃落定了,全部完完整整的结束了,自己要回学校上课,完成剩下的学业,落下了好多课。

在多重的杂乱思绪、未解的心结、母亲迫使的压力以及落下N多厚重的课程,让琰熙的精神状态站在了崩溃的边缘,犹如游走在悬崖峭壁上徘徊。

回校后的甜甜基本还是和琰熙面子上过的去的,加之琰熙也有自己的朋友,就没在乎那些,抵不过种种的琰熙,神经衰弱,可甜甜不知道。

这日,白天,甜甜吓唬琰熙:“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说梦话了。”

“我怎知道。”琰熙说。

“我听见你说话了,抬头一看是老头子的声音,你变声了。”甜甜笑的狡黠。

“你被鬼附身了!”甜甜看见一脸苍白的琰熙,哈哈大笑。

“你说的是真的么。”琰熙很努力的平静。

“当然是真的了。”甜甜装作很认真的一本正经的告诉琰熙。

琰熙就不再讲话。

如果说,甜甜知道琰熙就恐惧症,换做刚才的时候,不知道是否还会选择吓唬琰熙。

当晚,琰熙站在宿舍门口死活不进去。舍友拉她进去,她也不进去。突然就站在门口哭了起来,引来许多围观的人来看热闹。好一个世态炎凉吧。最终,宿管的阿姨将琰熙安抚好后送进了宿舍,直到琰熙沉沉的睡去,阿姨才离开。

呵呵。精神崩溃的琰熙,再无昔日的女王范儿。什么叫做狼狈?看看现在的琰熙就明白了。

早上,琰熙醒来,未洗刷就飞奔出去,看起来有点神神颠颠,更多的是不安吧。可谁又在乎呢?就像琰熙的离去,从未有人发现。风光,只是变成一个叫做曾经的东西。

人生大概就是一个圈吧,无论你以哪种方式行走,都会回到起点。太多的美丽,都湮没在纷繁的岁月里。

人,大抵都一样。走到尽头时,只留下满地的落叶,了然入寂。一场流年盛世里的繁华盛宴,繁华过后,落寞散场,人走茶亦凉。

琰熙选择在新班主任,那个肥胖草包的课堂上,用早上出去买早餐时买的刀子,在课桌下面割着手腕。好钝的刀子,怎样都割不烂。

琰熙就这样,像拉大锯扯大锯一样,一下又一下仔细认真的割着,仿佛这刻自己找到了着宣泄一切的出口,那样耐心的等待,等待着血液奔腾的时刻。

在割破动脉的瞬间,琰熙的脸上从未有过的安宁、淡然,看起来那样遥远。这一切结束了,解脱就是这样吗?

我不过是个爱做梦的女子,自导自演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梦里有良辰美景,相思遍染,秉烛夜谈,知己作伴。然,梦醒处,晓风残月,指伤弦断,一缕诗心,薄如蝉翼。

我的泪一颗颗滑落,滴在白色的裙摆上,化成一个个小圈,湿湿的,如我此刻的感受。我无力的闭上眼睛。在微冷的空气中,我不禁缩了缩身子。

前方忽然闪烁着一点光亮,微微的纯白朝我飞来。我好奇地睁大眼眸,是一只蝴蝶,一只通体散发白光的蝴蝶!我伸出手,它轻轻的停在我指尖,摇曳着翅膀。我忽然陷入往事,轻轻地笑了,一切已成为曾经。

蝴蝶忽然飞起,围绕着我飞翔。我轻轻捉住它,任它在我手里停着。我望着手心里的一团光亮,心底无比满足。还好,在我离去的时候,这只小蝴蝶依然陪在我身旁,不离不弃,浅然心殇。

这是异世界吗?星星十分璀璨,勾勒出刘飞的脸庞,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那碎玻璃,扎入心底,分外美丽。

所有顾盼,所有的憧憬,所有的爱恨,所有的曾经,生命的扉页,涂满了密密麻麻的渴望,岁月的红笺,写满了轻轻浅浅的虔诚,一切辗转,一切奔赴,是否只为聆听一种感动,拾得的何尝不是一种心情。

好累,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坐在演习身旁的沉冉,开小差,低头无意看见她和琰熙中间的地上,一滩血,顺着往上看,看见了琰熙的手腕在滴血。惊叫:“老师,王琰熙自杀了!”

正在陶醉于讲课的肥胖草包,粉笔跌落在地上,慌忙打了120急救。

大家围上来凑热闹。好多人。沉冉大喊都闪开,给琰熙做了简单包扎,并让老师按着,一触鼻孔,还有一丝气息。大家都紧张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沉冉陪着班主任上了救护车,医生在做着简单的急救,每个人都是那样心急如焚。

沉冉凝视着怀里的琰熙,曾经处事不惊、那样淡然的一个女子,连死都这样低调。到底发生了什么,使这样的一个女子心灰意冷到如此地步。真的是令人很痛心。她不该死去,但愿医生很快的将她救醒。

手术室里,医生的心脏复苏。一开始还看见王琰熙微弱的心脏波动,没过多久,就只看一条线了,嘀嘀的响着,那样刺耳。

医生看着病床上姣好而苍白的面孔,不忍心的做了最后一次心脏复苏,等待结果。就在人们都快失望了,琰熙的手指微微的动了起来,渐渐的看见了心脏的跳动,她活过来了!大家喜极而泣,欢呼着。

医生走出手术室,难掩的喜色:“谁送她来的。”

班主任和沉冉停止了焦急的循环踱步,涌上来听医生的宣布。

“手术成功。病人转入普通病房,等麻醉苏醒过后就可以见面了,以后慢慢调养即可。”

班主任和沉冉高兴的拥抱、欢呼,不断的喊着:“她没事,她没事。”

这边的琰熙刚刚入梦,累的准备睡觉。就感觉强大的力气呼唤自己。好讨厌,为什么不让我睡,我很累很累了。

因为医生的心脏复苏成功,床上的琰熙,那属于自己的梦消逝了,浅浅的云,化一抹星光,消失在夜空。不复存在。

良久的麻醉后,病床上的琰熙缓缓睁开眼,只有自己,这是哪里?天堂?地狱?还是医院?手腕上的疼痛传来,很适时的清醒的告诉自己,这是在医院。

我没死?谁就救的我?听见病房门的响动,琰熙匆忙闭上眼装睡。眯缝着眼,看见了爸妈,这事儿看不出对他们的打击到底有多大。我不该期望什么,一切早已在心底有过答案。

每日进进出出的、人来人往,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父母始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默默的照顾着琰熙。逗她开心,让她开口说话。

随着时间,琰熙的身体好了,却不见开口说过一次话,连笑都是不可能的。琰熙的爸妈很着急,跑去询问医生:“我女儿,这身体都好了,为何就是不开口说话?”

“这样很正常。她选择封闭了。你们别再刺激她,逗她开心,慢慢就会好的。”医生嘱咐。

“谢谢。”夫妻两个朝病房走去。

“她这主要是心理病,重要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别再追究、选择原谅,让她释怀,才会慢慢的好起来。”医生追上这对夫妻,嘱咐到。

父母将琰熙接回家,琰熙经常坐在自己的屋里发呆。母亲实在不忍心,正在青春期的女儿经历这般痛苦后,如此憔悴,这样她只会失去她美丽的韶华,悔恨终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母亲走到琰熙的屋里,坐下:“咱们聊聊天。”

见琰熙没有说话,母亲继续说:“和妈妈说说话好吗?”

琰熙的眼里透着淡然,看起来离这个尘世似乎很远的感觉。母亲摇摇头,拉过琰熙,拥抱在怀里:“闺女,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别憋坏了自己。哭完,咱们再重新开始。”

好一句,都过去了,换回琰熙的思绪。脑海中闪过种种,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撕心裂肺。良久,琰熙抬头,擦干眼泪:“妈妈,谢谢你。我累了,睡会儿,放心吧。”

这是琰熙出院后第一次讲话,母亲很激动,直到琰熙沉沉的睡过去,才去给她做好吃的。

在时光的蹂躏很摧残下,在这个初春的日子里,琰熙终成百毒不侵的无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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