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我，只不过是被遗忘在—亘古的残梦

在场的人除了月汐无一不露出疑惑的目光，就连轩辕落逸都皱起了眉，她莫不是故意刁难箫白？月汐看上去成竹在胸的样子，表情都是一副：“你不输谁输”的样子。果然，箫白长袖一拂，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一种屈辱感袭击了他。冷冷的说“月汐姑娘莫不是戏弄于萧某？”月汐闻言笑容更大，洁白的牙齿都展漏无疑，摇了摇头对箫白说：“若是月汐能够做到，那么箫公子是打算认输了？”

箫白眸光一闪，难道这只是个普通的把戏，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箫白还是认为月汐一界女流之辈怎么可能赢得过自己，无奈只有厚着脸皮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有其事地拿了一只鸡蛋在红木桌上转了转，然后又拿了另一只鸡蛋转了转。看着箫白的动作，月汐微微挑眉。然后，箫白好像真得出了什么结论似的，指着一只带着斑点的鸡蛋说：“这只是生的”

月汐再次挑眉，笑着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只带着斑点的鸡蛋对箫白说：“公子猜错了，它是熟的！”说罢果断一捏，蛋壳碎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蛋清。“公子刚刚为何判断它是生的？”箫白的脸红了下来，但是语气仍旧倔强 ：“看它们转的快慢，快者为生，慢者为熟！”说后箫白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竟然在短时间内想出这么好的理由。

“可是我明明看见这鸡蛋转的比那只慢，公子为何说它是生的呢？”“你！”紫鸢噗嗤一声笑出来，从心里默默告诉箫白：姓箫的你还是承认你输了的好，否则这女人会叫你更没面子的！但是，箫白却听不见紫鸢的劝说，他还是心高气傲。月汐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反正牡丹不管他，轩辕落逸和东方凌少也会支持自己的。

“箫公子啊，不知这法子你是从何得知的？”月汐玩弄着血红蔻丹的指甲，媚眼抛向轩辕落逸，嘴里则漫不经心地问这话。轩辕落逸漾出一丝笑来，这个鬼灵精啊！“自然是箫某在厨房学的。”箫白没有察觉到话中的不对劲，可是周围的人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他在说谎啊。谁家的千金公子还去过厨房看大厨转鸡蛋？

月汐望着箫白暗下来的脸，索性也不继续逗他，给他个台阶下。“可能是箫公子记错了吧，月汐所知，是熟的旋转起来就会比生蛋快得多，而且转得时间久。生蛋呢，却甚至转动不起来。而煮得老的熟蛋，旋转起来快得使你只看到一片白影，它甚至能够自动在它尖的一端上竖立起来。

生蛋和熟蛋在旋转停止的时候情形也不一样。一个旋转着的熟蛋，只要你用手一捏，就会立刻停止下来，但是生蛋虽然在你手碰到的时候停止了，如果你立刻把手放开，它还要继续略略转动。”

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大堂内那个集美丽与智慧一身的女子，她此刻带有一种智慧的神圣，自信的美丽。那种美丽，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东方凌少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了：“哎呀，小汐儿，谁告诉你这些的？”他有些激动，小汐儿可是从不去厨房的，更别说拿鸡蛋了。

“子曰：‘不可说’”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继而又对一旁呆若木鸡的琴美说：“麻烦你琴姨，再去拿几个鸡蛋，让箫公子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琴美眼神呆呆地看着她，原来她真的是一只聪明的狐狸精啊！

不知自己是被什么驱使走进了厨房，不一会才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握着鸡蛋！琴美木木地把鸡蛋放在桌子上，月汐请箫白过去验证一下。箫白的心里早已有了底，她知道，月汐是给他一个台阶。

象征性的重新拿着鸡蛋转了转，果然如此！箫白的脸微红，他还失态了，特别是在花牡丹面前失态了！轩辕落逸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悄悄地飘了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脚下的灰尘都在原处。用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俯在她耳边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眸子闪着光亮，又像黑洞一般黑暗无边，像是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眼中。月汐明白，她骗不了他。“是姐姐，是她告诉我的。”有些哽咽，她知道，只要提起了月漪，轩辕落逸还是会对她像从前那样疏远。她不想这样，她一直都很避免提到这个名字，就是不想勾起他伤心的回忆，也不想与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被打散。

果然，在听到‘月漪’时，轩辕落逸的脸刷一下就恢复了冰山模样。东方凌少和紫鸢回了神，但是看向轩辕落逸那惯有的冰山面容就有些疑惑了，莫非是月汐说了什么令他生气了？

箫白见没人理他，深深地看了花牡丹一眼，然后甩袖离开。“结束了。。。。”月汐喃喃道。“是啊，那个‘程咬金’走了。”东方凌少有些兴奋地对花牡丹说。但是花牡丹听闻只是微微露出一个弧度，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大概她认为那人来不来都不重要吧。

事情处理完了，月汐径自走下楼，心里有些失魂落魄的。轩辕落逸依然像一座冰山似的，立在桌边，眼睛不知望向何处。东方凌少望着轩辕落逸，眼里有着复杂的情感

“紫鸢，陪我出去走走，我有些闷坏了。”走到门口，月汐觉得自己好失落，心仿佛丢了一样。“嗯”紫鸢轻功一闪，眨眼之间便牵上了月汐的手，在旁人开来，这定是一对很好的姐妹花。轩辕落逸没有看月汐，东方凌少也是。月汐苦笑一声，牵着紫鸢的手，转身出了抚琴楼。

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嬉闹声络绎不绝。二人良久静默，看着街上一对对幸福的小夫妻，还有已经相濡以沫的老头老太。月汐的眼睛有些涩，“喜欢东方凌少？”突如其来的一句令紫鸢心里一惊，淡淡的茉莉花香充斥二人手间。“你胡说什么！”眼睛瞪大了一倍，霎时可爱极了。“紫鸢，别骗我了，其实你看出来我喜欢落逸了是不是，你不跟我一样么？”

紫鸢被她说得有些脸红，但她毕竟是个江湖女子，性格也算豪爽，不像寻常女子那样扭扭捏捏的。“但是你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不像我和东方凌少。”月汐偏头看她，原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你和东方凌少最终会走到一起，而我和落逸则没戏。”

“因为你姐姐么？”紫鸢有些认真地看着她。“嗯”点点头，月汐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极乐山庄那里，紫鸢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可是他有一天一定会忘记她的。”看着月汐垂着头，不同于刚刚捉弄箫白的灵动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月汐不说话，紫鸢看着她，喃喃说：“我和东方凌少之间的间隔，小到个人，大到门派。我看得出，他喜欢你，我也真的好羡慕你，即便你那样对他，他还是对你不离不弃的。我是那个江湖上人人畏惧唐门的门徒，而东风凌少则是君子堂的，你认为我们中间隔着这么多的东西，还会走到一起吗？”

‘爱的定义是——长久忍耐，当行动代替了语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代替了风花雪月的浪漫，这时候，爱情会在彼此的宽容中扩大一部分凝聚成亲情，那是血肉相连、息息相关的更亲密而不可分割的感情，是爱情的另一个境界，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不少，但真正能享受并维护这个境界的人也不算多。’月汐想起了君子堂大家都喜欢的小妹妹——谷新萝。这是她拿着一本书跑到她面前给她念过的，她没有记全，好像下面还有一些关于男女之间的爱情诗。

可那时在君子堂本就与外相隔，那些话月汐根本没有上心。现在她能依稀记住些，想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她会有那样的结局和自己心爱的人互相忍耐么？

“想什么呢？”望着月汐目中无神，紫鸢摇了摇与她牵着的手。月汐突然笑出声来，搞得紫鸢莫名其妙。“刚刚你是不是用上次打我的飞蝗石打箫白了？”原来如此，紫鸢嗔怪了月汐一眼：“还说呢，你只知道看热闹都不帮我掩饰。”

“哈哈哈”想起箫白被偷袭的模样，月汐忍不住想笑。“哦，对了，那鸡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那个方法啊？”紫鸢还说听好奇的，其实她在唐门虽然是杀手但是她有着大小姐的地位，所以她也不曾进过厨房，能认出那是鸡蛋就不错了。

“这个嘛~”月汐玩弄着长发，媚眼如丝，含娇含笑。“快说啊！”紫鸢的好奇心一旦不能被满足，那么只有承受她的暴脾气了。“不告诉你！”说完，轻轻地碰了一下地面，月汐就不知飞向何处了，徒留紫鸢在原地破口大喊：“喂！臭狐狸，你回去给我小心些！”

从那天后，一连几天，几人都在花明城转转，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要么去问问人家天明城在什么地方，要么就问问人家有没有见过泛着淡粉色光的琴。当然不能告诉人家那是伏羲琴喽，要不那琴早没了。

可是询问也是无果，没人知道天明城的位置，更有人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觉得那地方根本不存在。至于伏羲琴，有人告诉他们一般那些较为名贵的琴都在扶琴楼内，因为一些达官贵人们钟情于里面的姑娘，常常千金一掷求得美人的欢心，所以抚琴楼里面的珍贵物件自然是极多的。

只是花牡丹会告诉她们吗？她可没有忘记在牡丹园里对她说过的谎话，哎呀，算了，烦死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在别人眼中自己的脸皮也不薄。

过了几天，月汐才鼓起勇气打算去问问牡丹。走入抚琴楼内，琴美还是挂着笑的面庞，只是有些憔悴了许多，手中的丝绢上褶皱颇多，大概是最近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琴姨，牡丹呢？”奇怪，怎么不见花牡丹了，她一般不会出门的啊。琴美闻声，看向月汐欲言又止，只是那双眼睛有着道不完的苦衷。月汐注意到，亲美的眼上都挂满了血丝，样子甚是恐怖。快步上前扶住她：“琴姨，发生什么事了？”琴美看了看月汐一脸的担忧，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上楼走进了花牡丹的房间。

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咳咳咳”月汐被呛到了，手不停地在面前山洞，太呛人了。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只望见琴美呆呆地仿佛魂不知何处地坐在落满灰尘的桌前，看着白瓷瓶里那朵快枯萎的并蒂牡丹。月汐走过去，打量了一下四周，桌子上落满了灰尘，床铺倒还是干净，只是上面堆放的都是大红色的喜被，那上面皆绣满了大红色的并蒂牡丹花，大概是取了“合欢牡丹并蒂开”的吉祥之语吧。

“喜被？牡丹出嫁了？”月汐首先想到了可能是因为南宫让提前回来了，然后向牡丹提的亲。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琴美有怎么会伤心呢？莫非。。。。“箫白。”月汐还没问是谁，琴美仿佛猜中了她心事似的，告诉了她。

“箫白？”那天不是告诉他要自己退出的么？丫的真卑鄙，竟然反悔，真乃小人也！“那天你们走后，箫白就派人下聘了。还带人捎了口信，说让牡丹出去他们私谈一下，结果牡丹回来，就改变了注意，说要嫁给箫白。”琴美的目光还是那么呆滞，语气淡淡的，就好像下一秒就气若游丝了。

窗外凉风习习，树叶哗哗作响，甚至有几片绿意正浓的，也被凉风无情的撕扯了下去。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望着街上依旧的繁华，只是染上了一些沧桑之感。古朴凝重红木雕饰的窗户也发出“吱嘎”的声响，使夏季闷热的人听了更加的烦躁。垂眸私付良久，月汐喃喃说：“箫白威胁她了。”

琴美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花了她精心画好的妆。唇边殷红的朱砂被泪水轻轻拭去，流下来深浅不一的泪痕。“谁说不是呢？那天她回来，一言不发只告诉我她同意了这门亲事，三日后出嫁。我也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一向都是很讨厌箫白那样表里不一的男人。可是牡丹她什么都不肯说，自那时到出嫁，她从没有出过房间。”

屹立窗边，透过雕花的红木窗，问着那被灰尘掩盖下的味道。她的眼睛轻轻阖上，嘴里有些苦涩。“为何当初要牡丹参加盛会呢？”“我哪里舍得让她去，是她自己非要去的。毕竟姑娘你也知道，抚琴楼的女子能嫁个好人家是多么不容易啊！”“一步错、、步步错、、、”

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人声嘈杂的抚琴楼的，心里变得很沉重，像是压了一个很重点 包袱。她现在倒有些后悔了，为何当初自己要趟这趟浑水，若是不然，说不定自己此刻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月汐。月汐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走着，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人。大概是街上太嘈杂了，导致自己的耳力也大大减弱。

熟悉的野蛮声音响起：“喂，狐狸，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大家找了你好久啊！怎么难道你想独吞伏羲琴啊？”淡淡的茉莉花香，熟悉的浅紫衣裙，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紫鸢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指责的神情，她的发丝被风吹起，似羽毛一样吹拂在自己的脸上。“紫鸢~”听到月汐有些哽咽的声音和眼角的红色，紫鸢的火气上来了：“怎么，跟人家打输了？说！谁欺负你了，我毒死他！”

摇了摇头，表示她的猜测是错误的。心里被填的满满的，那是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紫鸢，有你在，真好。虽然我们为了各自的门派曾经争斗过、伤害过，但是此刻的你，不是在担心我吗？

“那你到底怎么了！轩辕落逸和东方凌少都在四处找你呢，不是说好了即便找不到也要回客栈会和的吗？还有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如算盘珠似的问题一个个从紫鸢嘴里跳出，月汐无奈地抚了抚额，调整好情绪。

“花牡丹嫁给箫白了。”看着她，有些严肃的说出来这个虐心的结果。“啊？不会吧啊？她不是喜欢南宫让么？再说箫白连朋友的女人都抢？”紫鸢不可置信，她可能太过单纯，不懂得人心的悱恻。“常言说‘朋友之妻不可欺’箫白，真是玷污了‘白’这个字！”月汐的目光变得冷冷的，若是箫白在她眼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冻死他。

“你打算去找花牡丹？”赞赏地看着紫鸢，看了这个小丫头还蛮知心的。调皮一笑：“知我者，紫鸢也。”可是紫鸢却皱起了眉，“东方凌少和轩辕落逸同意吗？”

提起了轩辕落逸的名字，月汐的心里就很难受，不过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嗯，你去告诉他们俩，我就在这等着你。”“你为什么不去？”“哎呀，你轻功好。”“。。。。”

紫鸢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差。废话，能不差吗？自己喜欢的男人叮嘱自己要照顾好别的女人，自己能不窝心吗？抛开这个不说，就说那个大冰山，她还得接受他寒冰似的目光洗礼。那表情就是“她要是出问题，你玩完了。。”想到轩辕落逸在极乐山谷时的威风，自己先打了个冷战。

在瞅瞅那个红衣服，正在幼稚地玩自己头发的狐狸精，唉，自己跟着出来寻找伏羲琴究竟是对还是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