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帐帘后面走出个紫衣女子，不同于紫衣身上的神秘紫色，那是一种柔和的紫。她头上梳着随云髻，右侧别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她的眼中仿佛带有一丝落寞，那饱含一汪水似的眸子里，有着道不完的话语。媚眼如丝，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就难以令人忘怀。

原来，她就是“群芳之首”——牡丹姑娘。即便是女人，月汐觉得她虽然美丽，却并不让人讨厌。月汐转过身看看好友，却见一个个都盯着人家牡丹看，就连落逸都是那样，不禁心中不爽。“咳咳咳”不自在地咳嗽几声，换回了几人的神。

紫鸢看着月汐有些生气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她其实早就看出她喜欢落逸了，要不这一路上还不知道她要怎么闹呢。“怎么了小汐儿？”东方凌少还没有发现，他刚刚和落逸盯着人家看已经惹得眼前这位大小姐不高兴了。落逸温柔一笑，那叫一笑百媚生啊，那叫一个东方凌少无颜色啊！如笛声一般的悦耳，令人陶醉：“怎么了？月汐？”

月汐看得有些愣了，他竟然叫她的名字了！虽然不是那么亲密像东方凌少叫她小汐儿那样，但是她真的好高兴。喃喃道：“没、、没什么，只是你可不可以、、别老是盯着人家看？”“。。。。”

牡丹姑娘的出现，无疑是牡丹盛会的一个高潮。下面的人群早已人声鼎沸了，可见这位牡丹姑娘的人气非同一般的。她身子有些柔弱，好像是风来会飞走的那样，更是惹人怜惜。

她望了望下面的人，俯身行了行礼，那声音就像黄鹂一般的悦耳动听：“牡丹见过各位公子，今日的牡丹盛会能迎来这么多人，牡丹真的很高兴。

牡丹至今都没有离开过抚琴楼，不曾见过世面，想必各位中曾经有人见过牡丹，望各位谅解牡丹的疏忽之处。”如此懂礼识仪，与最开始的凝云想必，牡丹的出现，但是有些抛砖引玉的意思了。

有人看见了牡丹，心情亢奋得早已止不住，恐怕只差举个横幅，头上戴个标语，手中举个花大叫：“牡丹牡丹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当然，这是月汐自己YY的。有个熟悉的身影跃上了舞台，四人皆被吸引住了目光，那个男人面若冠玉，青色的衣襟上绣着白色的莲花，眼睛大大的，一张娃娃一样的脸，那不正是——箫白！额，难到他会是男主角吗？

他没有了刚才那副弱弱的样子，这时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朝气，很迷人的阳光少年类型。双手有礼貌地抱拳，低眉，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在下箫白，十分仰慕姑娘，对姑娘一见钟情。”哇，这是刚刚那个小受模样的箫白？太夸了吧？“哦”牡丹姑娘没有去看她。箫白也不恼，继而又道：“姑娘芳名牡丹，可是姑娘喜欢牡丹？不知姑娘是否见过并蒂牡丹呢？”

“并蒂牡丹？”牡丹把视线移向了他，有些好奇。她对这个男的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说的并蒂牡丹自己只听其名未见其物。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自信一笑：“所谓并蒂牡丹，乃是稀世之物，想必各位刚才听见了琴妈妈说过花明城今年盛开了一朵并蒂牡丹了吧。那花是我们萧家的花园里盛开的，如今正在我箫府内，若牡丹姑娘喜欢，待会随箫白回府，我便送与姑娘。”

“天啊，并蒂牡丹啊！没想到那个稀世之物竟然在萧家！”

“是啊是啊，牡丹姑娘好有福气呢”

“我听说并蒂牡丹是花神所化，得到它的人可以受到花神的庇佑呢！”

箫白的话刚落，一旁的妇人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月汐叹了口气，没想到刚刚一脸弱弱的箫白是个狠角色，果真是个演技派！

对于并蒂牡丹，她在君子堂曾经听萧别情说过。萧别情说那不过是个稀罕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想来是世人的想象力好吧。

“小汐儿，你喜欢那花不？”东方凌少一脸殷勤地凑了过来，

月汐无奈地说：“喜欢”不会他又想去做“采花大盗？”谁知东方凌少嘻嘻一笑旋身逃离：“喜欢我也没什么办法。”

“你！”

“怎么样，牡丹姑娘？”

月汐看着箫白，怎么看都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多谢公子好意，牡丹觉得人微言轻，实在承受不起如此厚重的大礼。”

牡丹果然不出所料地拒绝了，本以为箫白会生气，谁知他听后竟淡淡一笑：“也罢，若是姑娘想要，随时可以来找萧某。”然后打开他那藏于袖中的白羽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离去。当箫白走下舞台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瞥了一眼，望到东方凌少时，不明深意的笑了笑。

箫白刚刚离去，又有无数的公子上台，不过是一个比一个差。财大气粗的、目中无人、自恃清高的、妻妾成群的。。。。原本一个美好的心之所向的牡丹盛会被这些人给毁得一塌糊涂。

“ 哎呀，又来一个男的，身上挂那点东西，又是个不自量力的！”东方凌少望着舞台上刚刚上去的男子说。

月汐打量了一下刚刚上去的那个人，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肌肤胜雪三分。

他同牡丹一样，穿着淡淡的柔和的紫色衣衫，上面绣着紫色的兰花。看那衣服的料子应该算是上乘了，但是在这么一群财大气粗的人面前倒有些不入流了。

他容貌俊美，不过他却有些局促，大概是看见美人害羞了吧。月汐打趣落逸：“瞧瞧，那个男人虽然不是太有钱，但是他长得比你好看多了呢！”落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小女人，微微一笑。

他知道她是在打趣他，便不多讲什么了。月汐没有听到回答，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继续把目光投向舞台上的两人。嗯，这两个人郎才女貌，这才是一对嘛。

牡丹看着那有些局促的男人，未免有些好笑：“怎么了公子，为何见到牡丹这般紧张，莫非牡丹是吃人的妖怪？”“啊不是不是”男子连连摆手，“牡丹姑娘乃是花明城一姝，阿让只是怕唐突了姑娘”那个叫阿让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是世家公子，但是未免有些“小家碧玉”了。

他这一番话可逗乐了牡丹，美人掩嘴一笑，紫色的纱衣抚上红唇，妩媚一笑中说不尽的风情。“公子当真有趣，若是怕唐突了牡丹，又哪里来的胆量要把牡丹迎回府中呢？”牡丹的话一落，下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大概皆是嘲笑阿让的吧。

月汐有些愤愤不平，紫鸢也皱起了眉头，看来她们都看好那个叫阿让的男人。“你想帮阿让？”轩辕落逸有些暧昧地靠近月汐，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嗯”没有意识到此刻有多么的不妥，月汐木讷讷地回答。“我建议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那话柔得像一汪水一样，月汐感觉自己如坠云间。

转过身来想深情地看着他，谁知后者竟然不配合，依然把目光放在了舞台上，目光渐渐降温，仿佛刚才的一切皆是幻觉。东方凌少因为箫白的那一个笑容顿时疑心大增，于是做了梁上公子，去跟踪人家了，而紫鸢呢，当然是去跟着“心上人”了，这场戏只剩下月汐和轩辕落逸和那些花明城的百姓们一起观赏了。

“公子叫阿让？不知公子的出自？”牡丹开始问阿让的身家了，阿让有些结结巴巴的回答：“南宫、、、、我叫宫让南。”“宫让南？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倒是不知公子要如何娶牡丹回去呢？”牡丹似乎对那个宫让南来了兴趣，这使得还没有上场的公子大为不满。宫让南伸手一指下面的人群，勇气大增了似的，目光灼灼地看向牡丹：“我虽然不如他们那样大富大贵，但也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了。我比之他们，第一我一生只会爱牡丹一人，决不娶二房；第二我很顾家，不会让牡丹寂寞；第三阿让以后可以都听牡丹的。”

“只是。。。阿让一直有个愿望。”宫让南低下了头，下面的人催促他感觉下台，不行就别浪费时间了。宫让南眼角朝下一瞥，本是极为细微的动作，却带着慑人的寒意。

台下叫嚣得正起劲的某些人顿时鸦雀无声了，幸运的是这个目光牡丹没有看到，否则他所做的全都前功尽弃了。月汐的眼神是何等精光，她看见了他那冷冷的目光，和轩辕落逸的差不多。

月汐和轩辕落逸会意地对视一眼。“哦？什么愿望？”牡丹似乎并不在意下面人的反应，她只是对眼前的这个宫让南非常感兴趣。

露齿一笑，羞涩尽无：“阿让知道夫妻和睦必定要风雨同舟，阿让想做一名船夫，亲自渡自己的发妻。”牡丹闻言一怔，有些出神的样子，口中喃喃道：“发妻。。。”

牡丹深深地看着宫让南，那种充满着忧伤的眸子泛起了波澜。“你当真愿意渡我？”“愿意”“那你准备拿什么提亲?””你想要什么？”“并蒂牡丹”

月汐听得微微皱眉，那个牡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如果她一心想要并蒂牡丹，大可以嫁给萧白，倘若想给宫让南机会，为何又会如此刁难他呢?“你当真想要它？”宫让南听了牡丹的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希望她给他肯定的回答。”

自然是真的，等公子拿到了并蒂牡丹，牡丹便会嫁给公子。“”“好”下面的人见自己没了机会，纷纷喧闹着表示自己的不满。牡丹看着台下，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包含着说不出的意味:“牡丹盛会，本来是由自己选中心上人的，如今牡丹找到了自己中意的男子，各位何不祝福牡丹?”月汐开始觉得眼前的女子，虽有一副病态的模样，但是她也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她十分看中重自己的尊严，如若不然也不会不不把下面的人放在眼里。

“果然是花魁，当真是傲气。”月汐看向轩辕落逸，有些打趣道。轩辕落逸只是好笑地看着那个有些淘气的小女人:“你就不傲气么？我看那个叫牡丹的女子倒霉是不简单。”可是月汐却独独抓住了前面一句，有些生气地嚷：“姓轩辕的，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傲气啦？”

“嘘！”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唇上落下了那种冰爽的触感，使她的心也静了下来。轩辕落逸开始变得好温柔，似乎不再是那个冰山皇帝了，现在的他似乎有些平易近人了。

“叫这么大声，你要做下一个招亲的女人么？”轩辕落逸对她打趣道，月汐方才意识到众人的目光被她吸引了去。即使脸皮有多厚，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啊，于是偷偷地拽起轩辕落逸雪白的衣角遮住了自己羞红的脸。

轩辕落逸好笑地看了看她，这时的她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势，顿时十分可爱。

宫让南走了，牡丹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眸子总带有些许的期盼。微风吹起了她的衣衫，向四面八方伸展开，她头上的那朵牡丹花被包围在中央，倘若俯视观之，她此时必定是一朵盛开的富贵牡丹。

牡丹见自己已经找到了中意的人，随转身走入幕布内，撇下了身后一群恋恋不舍幽怨不甘的目光。此时东方凌少也回来了，身边的紫鸢还微微喘着气，绯红染着她的脸颊，大大的眼睛似乎有些委屈。

东方凌少一看见月汐，就疾步走去，他不会冒然用轻功，那样会惹人注意。而紫鸢一个女孩子，不用轻功哪里及得上东方凌少呢？他一路疾走，她则是一路小跑，东方凌少这个傻子，兴奋个什么劲？

“小汐儿，冰山，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东方凌少一副神秘兮兮地模样，凑近了月汐。“怎么？”莫非他真发现了什么秘密？

可惜月汐要失望了“我发现他是个有钱人！”轩辕落逸嘴角小抽了一下，月汐和紫鸢相互搀扶着。大爷的，不能被那丫的气死！紫鸢一路小跑本就体力不支，被东方凌少一句话给雷得险些站不起来。

而始作俑者混然不觉似的，继续兴奋地说:“看着他像个有钱人，其实他就是个有钱人，不过是个非一般的有钱人。”月汐暗自运了运气，她保证待会东方凌少若是再这么说她一定不客气地拍晕他，不能让他再丢脸了。“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东方凌少像发现了宝藏似的。月汐白了一眼:“”大爷的你说不说，有屁快放！”

无奈地看着她们，紫鸢告诉月汐:“我们跟着萧白暗自潜入萧府，发现萧家不是一般的大，比之我们先前到过的极乐山庄都不相上下。萧府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们还跟南宫世家的人有来往。”“南宫世家？莫非他认识那个南宫将军？”月汐想起琴美提到过的那个凯旋而归的南宫将军。“看来这次萧白赢定了啊。””那可不一定。”

四人在牡丹盛会结束后，刚转身准备投宿客栈。只见一身紫色纱裙的女子像向她们婀娜走来，眉目含笑:“各位可是从外地来的吧？方才琴妈妈说我们的花明城来了贵客呢！所以要我出来陪同各位逛逛我们的花明城。”这个说话的女子，不正是方才走入幕布后的那个高傲的牡丹姑娘么？

“你们花明城也没什么不同啊，不对，你们花明城很能坑钱！”月汐想起来那城门两个士兵，心中的火气又上来了。牡丹娇笑一声：“让姑娘生气了，牡丹就代替那些坑姑娘钱的人向姑娘赔罪了。”说罢，当真是俯身像月汐行了一礼，倒是惊吓了她一下：“哎呀，你别这样，我就是开玩笑的！”这么个大美人对自己道歉，要是被她的追求者看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死法。

牡丹带着四人绕过闹街，越向南走越偏僻。“这可是野外？”看着周围渐渐出现了花草茂盛的景象，尤其是周围生长着参天大柳，郁郁葱葱的，阴影铺天盖地地砸下来。炎炎夏日，清爽的感觉使阴霾的心情一扫全无。牡丹神秘地对她一笑：“我们已经城了！”“啊？”“什么？”果然意料中的听到了四人吃惊的声音，牡丹只是淡淡一笑，无多言语。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牡丹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众人：“各位贵客，这儿美吗？”天啊，这、、这是在人间吗？月汐曾经心之所向的遍地牡丹花开，心之所向的彩蝶翩飞，心之所向的可以和落逸一起观赏这浪漫的美景，如今就在眼前！

“这是哪儿？”轩辕落逸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转眼看向牡丹。牡丹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微笑着对视他疑问的双眼：“这里除了牡丹来过，就是贵客来过这里了。”“这么说来，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了？”紫鸢也好喜欢这片花海，此时夕阳欲坠，落日的余晖喷洒在她放着光彩的脸上，填了几分天真的气味。

“是。”“既然是牡丹姑娘这么秘密的地方，又为什么要带我们这些陌生人来这儿？”月汐停在一株盛开的正浓的牡丹花前，抬头好笑地看向牡丹。“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秘密之地。那年我年幼，孩子般的天真好奇。我出了抚琴楼，一路蹦蹦跳跳的。那时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就这么到处乱跑。也就在那时，我发现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我从没有带着别人来过这里，也不曾告诉任何人有这个地方。心中想着，这么美好的地方，怎能被世俗沾染呢？”顿了顿，她望向月汐，露出了友好一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们来这，大概是觉得自己和你们有缘吧。对了，你们来花明城干什么？”

被问到了密码，四人皆是尴尬。若是回答了，就是泄密了；若是不回答，惹到这位姑娘生气了怎么办，毕竟人家都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们了。“嗯？”牡丹一副听不到答案我不罢休的模样，让月汐很是窘迫：“来寻一把好琴。”刷刷刷，其他三人的眼神飞过去，一副你敢说出来就拖出去砍了的模样。

“好琴？当真？若是只为了寻把好琴，又何至于跑到花明城来！”牡丹仍旧是微笑着，但那双眸子眯着，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落逸向月汐身边走去，轻轻拉起她的手，凉凉的触感化解了她内心的闷热。

“牡丹姑娘想多了，抚琴楼牡丹姑娘的芳名落逸早已有所耳闻，今日来不过是来赶上牡丹盛会，一瞻姑娘芳容罢了。”落逸握着月汐的手，微笑着看着牡丹。

牡丹似笑非笑地看着轩辕落逸，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想探听你们的秘密，既然你们不愿告诉我，我也不便多问了。”“对了，牡丹，你不喜欢箫白么？”月汐努力忽略掉心的狂跳，微微一笑，那脸上都是幸福的样子。“箫白？哼，那个男人。”牡丹对箫白似乎有些不屑一顾。“怎么，你和讨厌他？”摇了摇头“谈不上讨厌，只不过那人神经兮兮的，我看着不舒服。”

“我觉得你好像挺中意那个宫让南的，不过你明明知道他不能拿到并蒂牡丹，为什么提出那样的要求，莫非你是故意借他来推脱掉这次选亲？”月汐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牡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轩辕落逸，温婉一笑：“男人要经得起考验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