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淡了伤
第二十二章:淡了伤

街道上很空 ,没有任何人迹可寻。天空昏暗,并不存在星光璀璨。有的只是头顶上微微摇曳的灯光,照亮一寸地面。多一步,或许就是无边的黑暗。

新年的夜晚,蒋小题和夏纤纤手牵手走在这样的空间里,百无聊赖。“小题,好无聊啊。”夏纤纤耐不住周围的寂静,开口道。

“在等等,晚一点就有人出来了。”蒋小题本想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窝着,却被夏纤纤死缠烂打的拖了出来。蒋小题记得,中学以前的每个大年夜都是和眼前这位一起度过的。在楼下放烟火、聊天…那时,自己总感到很幸福。时隔三年,蒋小题在这一天又攀上好友的手。却不想,一样的人,一样的空气,一样的时间,就是不知道该干什么,该从何说起。

“小题,我们给他们打电话吧。”良久,夏纤纤开口道。

“…不要吧,都快午夜了。路上不安全。”蒋小题想了想,拒绝了。

“也是哦,好吧…那我们干嘛?”夏纤纤问道。

“聊天吧,像往年一样。等十二点之后去楼顶看烟火。”蒋小题按照从前的安排,回道。

“……好吧。聊什么?”夏纤纤妥协道。

“嗯…”蒋小题轻迈着步子,看着天空想到。能说什么呢,每天在一起,生活中处处都是对方的痕迹。蒋小题想起,初二时。班里有个朋友,和自己很要好,算得上是形影不离。记得有一天,她面无表情的告诉自己,说,我们在一起都没有什么话好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不合适做朋友了。后来,那个女孩很少再找蒋小题…

“纤纤,如果有一天,我们并肩前行,可周围是一片死寂。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蒋小题想着那档子事,问道。

“死寂?什么死寂?”夏纤纤认为好友的话有些绕。

“就是没有话题可言。”蒋小题耐心的重复想发。

“哦~怎么会呢,如果你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有我嘛。我不会让我们之间嗯…死寂的!”夏纤纤骄傲的仰起脸,洋洋洒洒的笑。

蒋小题有些感动,一直以来,都没有为‘朋友‘二字下过定义,即使知道这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却也不明白他真正存在的意义。如今听夏纤纤一席话,蒋小题才意识,自己身边陪伴着那么多的朋友。夏纤纤、田亦、许沫、萧筱、包括苏冥……

“我们今后还会在一起吗?“蒋小题突然由心而生出一种占有感,想永远占有他们的活动权利,让他们死死陪在身边。

“会的。我们还要再上一所学校。”夏纤纤信誓旦旦道。

“……”话到这儿,蒋小题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伤感。想到苏冥那高高在上的成绩,或许三年之后...两人会踏上分岔路...想到这,蒋小题心里犹然升起一股浓重的看恐惧感。

继续向前走,陆陆续续有人从家里出来了。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站在路边静静等待着。

没有哪个孩子可以抵御的了烟花的绚丽,看着他们纯真的面,蒋小题想起儿时记忆中的烟火,不禁想要感叹时过境迁。记得多年前的一天,那次还不是过年,并不是漫天的礼花。应该是那个地方有什么活动。只是偶尔的一两朵,绽放在夜空中。那时,蒋小题和夏纤纤是住在一起的。两人站在房子顶上。每绽放一朵,两人便扯开嗓子送给天空一声响亮的尖叫。现在想想,那是的自己那样不计,不计到不是最好的都足以打动自己。

蒋小题正陷入回忆,已是漫天齐放了。大地亮如白昼,升空、绽放、落地,或许只在一瞬间,却也足以勾起人内心的澎湃。

“小题,走!”夏纤纤拉上蒋小题顺着来的方向往回走。穿过一片片明亮与黑暗,在一声声的爆响中.

虽然有数年不来,蒋小题凭着多年的经验,也算是轻车熟路的爬上房顶。又是几多巨大的烟花绽放,在无限的夜空中洒下无数白廖。最终,化作无数星星点点,空中陨落。夜空恢复了原有的静谧......

“啊?这就完了?真没劲!我们走吧。”夏纤纤对天空上绚丽的短暂表示不满。

“嗯,走吧。你明天还有回家看爷爷吧。”蒋小题想起了什么。

“是啊,快走吧。你也回家陪陪你爷爷奶奶,都一年不见了。”夏纤纤边说,边顺着梯子下了楼。

“......”

蒋小题打开门,一手扶着墙,一手轻轻脱下棉靴。脚掌离开温暖的家,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彻骨的凉。

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家人正在看春晚,没有一丝言语之间的交谈。自己坐下来,也只有母亲抬起头问了声回来了。有一年没见到爷爷奶奶了,蒋小题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对面两张苍老的面容,面无表情的直目电视屏幕,没有为自己的出现而出现一丝波动。

自小就是这样的,冷冷的面,蒋小题自己都望不到家庭上的不和在心中横亘出的深渊有多深。小时候,蒋小题看着夏纤纤的爷爷奶奶每每到来,对小小的家庭来说,像是巨大的喜讯。看着夏纤纤承欢膝下时的幸福与满足,蒋小题总会慢慢的走回房间,蹲在地上哭。

后来,蒋小题渐渐懂得多了,对于亲人的爱不再那样急切的渴求。对于每年冷冰冰的气氛也麻木了。感情是相互的,你没有给我的,我自然也不愿奉上。蒋小题有时甚至想,血脉情谊,也不过如此。

蒋小题从不说出这事儿,因为心上生生被挖去一块,如果曝在空气里,会更疼。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蒋小题会为别人的一点好而满足、感动......

蒋小题记不清那是谁了,也不是记不清了,是埋得深了,找不到了。

在自己十三岁的那年,曾对一个男生打开过心扉。那个男生是自己的邻桌。又一次,蒋小题来月经,有些不适,趴在桌子上。那个男生走过来关切的说,你怎么了。蒋小题说,肚子疼。那时已经学过生理课了,男生脸红了下去。满脸的认真,蒋小题记得他当时无措的慌乱的样子。他告诉蒋小题,说,你不要吃凉的,不能吃凉的,吃凉的不好...

蒋小题当时哈哈的笑着,嘲笑的表情溢于言表。自己会不知道吗?可心里毅然是翻江倒海的。蒋小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会颤的那么强烈。

后来,这个蒋小题对其信任、依恋不已的人,离开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蒋小题转过头想看清身边的男生,可画面总模糊不清。因为,太远了......

又是一道伤痕。还好,自己遇到了苏冥...是苏冥让伤痕结痂了,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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