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柳家两位公子的婚事都定了,就如柳夫人所说的,大公子定的是王宁安,二公子定的是刘思思。而且两兄弟都定在同一天成婚,也不能怪柳府太赶,而是柳大人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果真是调往京城。
一时间王家与刘府门庭若市,风光无限。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那边风光,而白府的气氛却没那么好了。当初大房的两个姑娘为了能攀上高亲,几乎把全城所有的媒婆都得罪了,现在想要找个好媒婆托户好人家,都没人理她们了。而两个姑娘年岁都大了,再拖就不成了,于氏这几天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白望雪也烦,那柳飞宏虽说与刘思思已经订婚了,可是对赵沐晴根本就不死心。订婚第二日就上门了,带着厚礼,腆着脸的请求老太爷将赵沐晴许给他当平妻。老太爷气极,可是柳府本来就是本地最大的官,现在还高升了就更不能得罪,只好友好的拒绝了。可是,第二日,柳飞宏又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柳大人。
“白老爷子,真是久仰大名了。”柳大人本来不想来的,可是小儿子在家里闹的天翻地覆的,还扬言娶不到赵沐晴就去出家。气也气过了,又回想到自己儿子什么身份,要娶个父不详的女人做平妻,也不算辱没了她。那白府居然还敢拒绝,一气之下就跟儿子来白府提亲了。
“知州大人大驾光临,是老朽的荣幸。” 白老爷子虽然知道他们的来意,但碍于身份也只得应付着。
“想必老爷子是知道我们的来意的,说来惭愧,我这小儿子自从见过你那外孙女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虽说只是以平妻之礼迎娶,但是我相信宏儿绝对不会冷落赵小姐的,我们一家也会善待她。”柳惊涛笑眯眯的说道。
“知州大人是不知道,沐晴是我那可怜的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血,我是舍不得她那么早就离开我,还想将她养在身边几年。”白老爷子也跟柳惊涛打起了太极。
“那赵小姐今年也十五了吧,是时候嫁人了,老爷子将人留着岂不是耽误了她的年华?”柳惊涛不愧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人,轻轻松松的就将太极打了回去。
“可是,我始终舍不得啊。”白老爷子叹道。
“难不成…老爷子这是看不起我家宏儿了?觉得嫁给我们宏儿做平妻受侮辱了?”柳惊涛突然变脸。
虽然老太爷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柳惊涛现在仕途正盛的时候更是不能得罪,老太爷只有惊恐的赔礼道歉,“岂敢岂敢啊,能被令公子看上,是沐晴的荣幸。只是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我虽说是她外祖父,但也不好贸贸然替她做主了。柳大人容我去与她商量一番,明日再答复大人,可好?”
“婚姻这事,自古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足够了,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女孩做主?老爷子即为她的长辈,她岂有不从的道理?”柳惊涛历声道,他已经足够给白府面子了,只是娶个外亲,他堂堂一州之主亲自前来提亲,这白老爷子都推三阻四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是…可是…。”白老太爷还想推脱,毕竟这是对女儿最后一点的念想了。
“父亲,是我莽撞了,只顾着自己忽略了赵小姐的感受,要是她不同意……,那就罢了吧。”柳飞宏在旁边劝道,由此看来,他确实对赵沐晴用情至深。
“你……。”眼看事情都要成了,想不到被柳飞宏自己给搞砸了,柳惊涛还是第一次被人拆台,还是给自己儿子拆的,气的直接起身甩袖走人了。
柳飞宏看着父亲被自己气走,尴尬的向白老爷子福身说道,“白老爷,今日打扰了,但请告诉沐晴小姐,我不会死心的,我定会等到她同意的那日。”
说完,柳飞宏就径自走了出去,而白老太爷当天在赵沐晴的房里与她商谈了一个下午,等他出来后便派人写了封书信送去了柳府。
但是这也不是白望雪心烦的理由,她心烦的是跟柳大人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封来自唐世勋的亲笔书信,,那书信里夹着桃花花瓣,当信纸抽出时,花瓣随之飘落,未读信便以传达了三分情意。
“这是桃花,真美。到底是谁给小姐写的信啊?这般的有心思。”碧草惊喜的问道。
“一个无聊的人。”看到那散落的桃花,白望雪便没了读信的欲望,随手将信扔到了一边。
碧草实在好奇,趁白望雪不注意,悄悄的将信捡了起来,并大声读到,“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桃之夭夭, 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 宜其家室。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啊,这是送嫁歌,这位公子是在向您求亲,小姐。”
白望雪一把抢过信纸,嗔怒道,“就不该教你认字的,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碧草倒是不怕白望雪生气,还是调皮的问道,“小姐,您多久认识这般大胆的公子的啊?难道是上次柳夫人的寿宴?”
“多嘴,这事可不准透露给别人知道,这个人我高攀不起。”白望雪从小就没把碧草当做下人看待过,一直以姐妹的心态对待她,对她的没大没小也从没感到过不适,反倒喜欢这种相处的氛围。
“可是,从这信就能看出,这位公子对小姐您是动了真情啊!”碧草惊讶道,在她看来,自家小姐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只有别人配不上的,哪有自家小姐还攀不起的?
“真心又如何?假意又如何?他,不是我能够招惹的。”身份的差距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开花结果,如果一定要有什么,结果也只会是以悲剧收场。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这般的生活可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更自由更恰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