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望雪一起来就叫人将地窖里那坛桃儿酿打了一壶出来,又命人去厨房切了两斤牛肉,拿了只烧鸡包好。
“小姐这是又要去那老酒鬼那儿了吗?整日好吃好喝的送去,也没见他多用功的教三少爷。”碧草一边帮白望雪整理衣服一边抱怨道。
“何前辈是个有能耐的,他能指点哥哥一二,便能让哥哥终身受益。”白望雪亲手将酒和肉放进篮子里,拿起篮子便要离去。
“我倒是没看出他有多能耐,喝酒和吃肉倒是他最能耐了。”那老酒鬼吃的住的喝的全是自己主子出的钱,碧草看着可心疼了。
“下次见着何前辈,你可不能这么无礼。今日你就留下,帮我多顾着三少爷些,要是出了什么情况,派人来通知我。”说完,白望雪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去。
“小姐这是要一个人出门?哪儿能行啊,虽说现在是过年,这虞城也没见的有多太平啊。我也要去。”碧草紧紧的跟在白望雪身后,怕白望雪真的一个人出门。
“要是去其他的地方,我是不会这么大胆的。但是何前辈那里,你放心,我是什么样出去的定会怎样回来,绝对少不了一根毫毛。”带上毡帽,白望雪就留下碧草,独自一人离开了。
今日天空中缓缓下着小雪,等白望雪来到城南小巷的时候,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弹掉身上的雪渣,白望雪恭敬的叫道,“何前辈,望雪来向您拜年了。”
话音刚落,身前的门便啪的一声打开了,只是门开了,却不见开门的人。白望雪淡定的走了进去,将篮子里的烧鸡牛肉拿出来摆好,又将桃儿酿的塞子打开。不到一会儿,一个鹤发红面的老头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你这小女娃居然亲自来了,不会是又想框老夫什么了吧。”老头嘴里奚落着 白望雪,手却伸向了那瓶桃儿酿。“嘿,居然是桃儿酿,你终于舍得给老夫了。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有什么目的?”
“何前辈怎会这么想,望雪是想这大过年的,您也没什么亲人在这里。就拿着这些酒菜,想好好陪您过个年而已。”亲自为老头斟了杯酒,白望雪笑的一脸真诚。
“哼,你有那么好心?可别又坑的老夫为你卖身三年。”说起这个,何老头就来气,想他醉仙何群在江湖上的名号是有多响亮,当初怎么会被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坑了三年又三年呢?
“怎么是坑您呢,您不也常说,我哥哥的资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嘛。您应该谢谢我为您找了这么个好徒弟。”每次和这老头对话,白望雪总是觉得无比的欢乐。
“我呸,怎么就不是坑了,当初说好三年的,结果三年又三年。你个小女娃不是想让我教到化成白骨吧?”
“这可不能怪我,当初白纸黑字的,还是您亲手写的,我拉都拉不住呢。”要是当初真想坑这老头,她也不会只说三年了,而是直接是三十年了。
“你你你还敢说,要不是你灌醉了我,我会写下那卖身契吗?”最郁闷的他还写了自己的真名,还用了自己师兄的名号做担保。这点最要命,要是他偷跑了,师兄的脸面都得被他给丢光了。
“听何前辈这样说,您是不满意我哥哥了?”白望雪失望的看着老头,眼里尽实祈求。
“那是当然,我要是想收徒弟,别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就是那千年一出的也得求着我教他。”难得看这小女娃露出弱势,何老头有些飘飘然的说道。
“那好,我就在此替哥哥别过何老前辈了。”说着,白望雪噗的一声跪在了何群的身前,“谢谢您这六年来的费心教导,您的大恩大德,白望雪无以为报。”
“你这是在赶我?你哥哥知道吗?”
“不瞒您说,我是背着哥哥前来的。昨日祖父已经向哥哥说明了,以后白家要让他来继承,可是他的心根本就不在白家。您传输给他的梦太过美好,要是这梦一直不碎,他便看不清现实。”白望雪跪在地上向何群磕了三个头,“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为了家族,我不得不这么做。”
何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坚决的白望雪,终于说道,“好,我知道了,明日我就会离开。”
“多谢何老前辈成全。”白望雪说话的时候已经哽咽了,她知道何老头这次要是走了,估计这一辈子他们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天空中雪还沥沥下着,白望雪别过何群,冒着雪往白府走去。或是雪越下越大的缘故,路上已看不见几个行人了。
有句俗语怎么说的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白望雪看着眼前对峙的两拨人头都大了。刚才她从城南小巷出来的时候,就被三个地痞跟上了。那三个地痞见她是单身一人,路上又没有行人,便胆大的在正街上就想动手,结果被两个骑马路过的公子给拦了下来。
最无奈的是,那两个公子她都认识,一个是知州大人的大公子柳飞羽,一个是跟她有一面之缘的唐世勋。那三个地痞还算是有眼色的,眼前这两个公子哥儿气度非凡,这种非富即贵的人物不是他们惹的起的,只好施施然的离开了。
“姑娘,你没事吧?”唐世勋纵身下马,刚一走进便是一惊,“是你,你还记得我吗?初一那天……。”
“唐公子,别来无恙。”只看一个下巴就能认出来,这人的眼睛是有多尖啊!怕他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白望雪抢先一步回道。
“短短几天里,我们就偶遇了两次,一次你帮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的缘分呢?”
“上次我帮了你,这次你救了我,定是菩萨安排你来还恩的,这样一来我们就互不相欠了。”白望雪低声道。
“怎么?我是那洪水猛兽吗,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唐世勋不悦道,他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扫过脸面,特别是女人。
“公子妄言了,我只和你偶见过两次,本就无甚关系。”
“你…你…。”唐世勋气急,但也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天色不早了,小女子在此别过。”说完,白望雪向他们作福礼别过,转身就离开了。
"“哎,等等,你至少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吧!啊!!!”唐世勋在后面追着,突然小脚肚一阵剧痛,让他倒在了雪地上。
“世子!!!”柳飞羽见他倒地大受惊吓,赶紧下马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捡起脚边的石子,唐世勋若有所思,再看那街道,早已没了佳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