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狼!凶残?
第十六章 狼!凶残?

刀。

无情的刀。

刀光闪,血花溅。

刀无情人有情。

武功以快为尊。

刀很快,比死还快。

刀割断你喉咙的时候你才察觉到刀已出鞘。

危蔷正爱怜地抚摸着抱在怀里的小狗,就算是慢刀她也未必能注意到更何况是快刀。

刀落地。

刀上有血。无情的刀。

第四狼刀上沾血的同时被震飞了。接着他爬了起来,一旁看着他们,他已经输了,输了就该要坦然承认。

“你怎么样了?”危蔷慌张地放下怀里的小狗,拉住他的手臂,衣服破裂处可以看到一个旧伤口,旁边增加了一道新伤口。

“没事。”

“都流血了,还会没事。”危蔷生气了,流着泪地生气,心痛地生气。

他怎地就不知道爱惜自己,怎地就不知道他受伤了会有人为他而伤心。

他就是不知道。

破狼就是个笨蛋。

大小姐很生气。

大小姐生气的时候就会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这次大小姐是心痛地咒骂着。

“我们走吧。”

他竟然就开始朝前走了。

血在流。

他不管。

危蔷跺了一下脚,马上跑着追过去。

破狼就是笨蛋。

最后的三匹狼就在眼睛的视线之内,距离越来越近。危蔷跑得很快,追上了他,挡在他面前。

“他们让我来对付。”倔强的口气。

大小姐很倔强,特别是她生气的时候。

“好。”

危蔷狠狠地瞪着他,他说得还真轻松,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一副傻乎乎的面无表情。还有人自己往剑里撞的。

破狼果然是笨蛋。

大小姐要让他看看自己不需要他的保护,自己还是挺厉害的。

危蔷的剑已出鞘,已向其中的两匹狼走了过去,他们正坐在街道旁对弈,棋盘上黑白分明,黑子领先。

第三狼执黑子。

危蔷剑在手,走了过去,她是真的生气了,那两人依然坐着,旁若无人,下棋时心无旁骛,这是决胜的关键。

危蔷一剑刺向棋盘,棋盘竟是有脚似的躲开了,那两人好像没有动过,依然在冥思想着下一步棋。

大小姐此刻是生气的。

危蔷刺了三剑,三剑都刺空了,突然黑子露出杀着,白子眼看就要活不了了,可是棋势陡然一转,白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败为胜。

胜负已分。

黑白分明。

危蔷准备攻出第四剑的时候,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突然都袭向危蔷的周身要穴,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大小姐此刻是生气的。

舞剑。

蔷薇花开了,蔷薇是有刺的。

满天的蔷薇花。

二狼和三狼仿佛看见满天都开满了蔷薇花,蔷薇有刺,刺向了满天的棋子,一个不落。

黑白分明。

黑是黑,白是白。棋子落地时黑的在一旁,白的在另一旁。

黑白分明,胜负已分。

执黑子的第二狼很有礼仪地拱拱手,道“多谢姑娘赐教,姑娘棋艺精湛,在下甘拜下风。”

执白子的第三狼垂首道“在下棋艺不精,让两位见笑了。”

只要是在棋盘上他们就会很有礼仪。

他已经走向最后破狼,血仍在流。

危蔷不顾一切马上又追了过去,挡在他前面,道“他也由来对付,你只要看着就好。”

“这个人你打他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打他不过?我就要打给你看。”倔强地看着他。

“你打不过他。”

大小姐此刻还是生气。

她不管。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

大小姐要让他知道自己是挺厉害的。

她已经冲向最后破狼了,剑在手。

蔷薇剑。

最后破狼盘腿坐在街道中央,周围无一人,显然都被赶跑了,有一把琴在他的膝上,他在抚琴。

危蔷的剑已经刺向最后破狼了,琴声音调一变,剑刺到一半就刺不下去了,自己反而倒退数步。

危蔷退到了他的怀里。

“你打他不过。”

“打不过我也要打。”危蔷大声道。

大小姐在生气。

很倔强。

他揽住她的腰,使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危蔷脸上一红,不再往前冲了。大小姐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担心与爱护,她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大小姐有时是很乖的。

他走向最后破狼,走得很慢,很慢,琴声越来越高扬,越来越刺耳,街道上的尘土纷纷扬起。

他一声长嚎。

狼嚎。

琴弦蹦断。

琴声停止。

“砰”

街道两旁的窗户都关上了,大街上人影寂寥。

有危险的地方的人都会避而远之。

他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很慢,很慢地往前走。

危蔷红着脸,咬着嘴唇跟着他。

“你的血还在流。”

“我知道。”

“那你还不快点止住血。”

然后危蔷的心又再一次痛了。

他撕烂长袖露出流血的伤口,危蔷以为他是要用这长袖来包扎伤口的,可是不是这样的,她看到他用嘴在舔舐伤口。

狼受伤了会找个地方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舔舐伤口。

一边缓缓地往前走,一边默默地舔舐伤口,危蔷在他的身后默默地跟着,此刻的他是显得那么的孤单,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危蔷早已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不再让他是一个人了。

此刻,他是一个人的,一个人默默地舔舐伤口。而自己,近在咫尺,他却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孤单的背影。

让人伤心落泪的背影。

危蔷讨厌这样。

讨厌。

心痛。

不安。

危蔷拼命地追上他,走在他的身旁,默默的。

默默的流泪……

他舔舐伤口缓缓前行。

只要受伤了,他就舔舐伤口。

血仍然在流。

他的嘴满是血。

血无情地流着。

泪止不住地在双颊流淌。

危蔷默默地咬着嘴唇,撕下自己的衣襟,挡在他的面前,幽怨地望着他,抬起他受伤的左臂,小心翼翼地包扎着,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襟。止住了。

血不再流。

泪却管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

大小姐个性很好强,是不会轻易哭的,可是她已哭了好多回了。

泪,伤心的时候会从心里流淌出来。

泪会让人心痛。

他凝视着危蔷脸颊上的泪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脸部上的肌肉抽搐着,表情很难看,似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危蔷就在他身侧,一起往前走,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危蔷心里暖洋洋的,她破涕为笑,搀扶着他,道“我们慢慢的走,走得慢点。”

他也笑了。

有些人的笑容好像是可以让人的心都化了的。

他喜欢看危蔷笑。

危蔷哭,他也会难过。

“我伤得不重,自己走得动。”

“我扶着你,难道不好?”危蔷倔强地望着他。

“嗯……”

“你怕被人笑话?”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是。我……不习惯。”

他好像的确是不习惯,危蔷生气的时候,一看就知道她是生气的,她开心的时候,一看就知道她是开心的。危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是那么的美,美得令人心醉。危蔷发现他在自己的搀扶下,忘记了该怎样走路,往往该抬右脚的时候,仓促之下抬了他左脚,弄得他手忙脚乱,看起来真的是需要危蔷的搀扶。

“不习惯习惯了就好,反正我是要扶着你的。”大小姐开始无理取闹了,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她好像挺开心的。

“那……走慢点。”

“好啊!走慢点。”

危蔷搀扶着他一步,再一步,很慢很慢地沿着街道往前走,两个互相搀扶着前行的背影是最美的画面。

“习惯了吗?”危蔷很开心地打趣道。

“有点习惯了。”

“跟着我的步子就好了,会慢慢习惯的。”危蔷更开心了。

“奇怪,为什么街上好像都没什么人?”危蔷接着很纳闷道。

“被人赶跑了。”

“赶跑了?被谁啊。”

“他们来了。”

太阳好像是突然消失的,天空好像是突然变暗的。

灰暗。

灰蒙蒙的大地。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们是谁?”

“不知道。”

已经有一群人站在危蔷的眼前,不是七匹狼。

一个剑已拔出鞘的高大中年人,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需要我们要取你性命就足够了。”

又一人道“听说破狼武功深不可测,无人能敌,我还担心这一战凭我们几十个人是成不了事的,没想到天助我等,破狼受伤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连走路都很困难。我来打头阵。”这人说完仗剑已经向他刺来了。

“师弟,不要鲁莽……”

倒地。

血染红了长街。

那人倒在血泊中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

危蔷骇然,他下手已不再容情,不再犹豫,他眼神变了,变得坚定,既不是柔和的又不是可怕的绿,是坚定的眼神。

血。

不动了。

死。

难道一条性命就这样消失了。

只是抬手之间就毁灭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再容情。

他是狼。

破狼。

狼是凶残的。

灭门。

血洗江湖。

危蔷呆呆地站着,他,破狼,是江湖最凶残最冷血最可怕的邪魔,这事实太残酷了,危蔷不能接受。

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危蔷努力让自己相信这点。

狼。

残忍。

不会是真的,绝不会是真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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