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武继续道,“据说,有好几次,都到了深夜,大将军还去找夫人聊天,有一次还遭了贼人绑架夫人,是大将军带人打跑了那贼人,才救出了夫人的。”
“本王知道了。”
李怡一顿,声音苍凉而疲惫,往椅背上一靠,冷道,“这件事,除了本王,不可再让旁人知晓,违令者,斩!”
“是,小的明白。”
李英武应声而去。
“狗东西!”茶杯随之摔出了门口,差点砸到了李英武的后脚跟,“来人呐!”
“奴才在。”
“告诉管家,派人把马公公追回来。”
马元贽正待进宫,被人追回,也是一头雾水,匆匆折返回去。
“劳烦马公公去宰相府跑一趟,本王十日后就迎娶李德裕的次女,为正妃。”
李怡的面沉着,话却掷地有声。
马元贽还犹如身在云端,欣喜若狂,“如此甚好。”
出了王府就直奔宰相府,撮合这件事,果然事成。
日子也定了下来,五日后下聘,十日后迎娶。
此消息不胫而走,长安城内外纷纷传扬,一时文人墨客,吟诗诵词,先前还为那张人皮,大骂柴小妖是妖妇的人,此时,都调转了矛头,直指李怡是负心汉,更有人,拿着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
玲儿揭了一张来,递给柴小妖一看,只见上面血写着:由来只闻新人笑,何人听得旧人哭?
她一笑,梨花带雨,满目婆娑。
“是谁贴的?!”
玲儿摇摇头,“不知道,有人说是个女人,会飞檐走壁,京兆尹下了令,全城搜拿,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柴小妖往软榻上一坐,咳嗽起来,“咳咳~”
玲儿捋着她的后背,幽幽道,“要不要再找胡大夫来瞧瞧,入了十一月,天会更冷的,夫人这样挨着,总不是个事。”
柴小妖怔怔的望向窗外,风起了,刮起一阵阴霾,这天是冷,可再冷,冷的过人心么?
她摇摇头,“不必了,把前几日邹太医开的那药再抓几副吧。”
玲儿实在不忍,撺掇她,“夫人,奴婢去把王爷请来,你就跟王爷道个歉吧,只要你肯低头,王爷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拦得了一次,拦得了一辈子么?
他毕竟是王爷。
“玲儿。”柴小妖抓住她的手,双眼噙泪,“将来,若非你遇到自己深爱的人,就不要嫁人了。”
玲儿也落下泪来,“夫人,将来无论祸福,玲儿都会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的。”
两人相拥而泣。
直哭到天昏地暗,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后日,就是柴小妖的生辰了,她准备去道观,看看郭令依,自从入府,她一直在病中,难得出去。
玲儿去向李怡请准时,李怡一直冷着脸。
“又不是逢年过节,去道观做什么?!”
玲儿唯诺道,“后日是夫人的生辰,夫人想念家人,所以想去上炷香。”
李怡心中掠过一丝悲凉,怆然道,“多带些家丁,路上注意安全。”
“哎。”很平常的一句话,玲儿却仿佛几十年不曾闻,感动的落下泪来。
十一月的天,长安竟冷的下起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