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剑不作声，一转脸，甩手出了屋子。

惊鸿忙清扫起来，“姑娘也是，怎地就惹了公子不痛快？”

柴小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有些老男人，天生就是脾气大。”

忽的，风卷尘土，一股浓烈的刺香扑鼻，惊鸿捡起一块残片，伸到鼻尖一嗅，蓦地，瞳孔放大，是附子！

柴小妖见她不搭话，蹲在地上也不动，“怎么了？！”

惊鸿的手极不自然的一缩，笑的皮肉有些僵，“没……没什么。”

背过身，把那残片顺进了废篓里，“我昨个儿听蹁跹说，今天长安城里有大户人家办喜事，免费派发喜饼喜糖，心里便记挂着。”

柴小妖眼前一亮，“真的？！”

去古代的城里逛逛，还能顺便蹭一顿吃喝。她冲上去，一把拉起惊鸿，“好姐姐，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这……”惊鸿睇了一眼屋外，“公子素来不喜热闹……”

柴小妖一恼，“我们玩我们的，关他什么事？！”惊鸿还在犹豫，人已经被柴小妖拖出了院子。

凌一剑听着动静从偏房赶出来时，两人已经策马而去。

八月的日头毒辣，尤其是正午时分。

柴小妖挽着惊鸿的胳膊，走在繁华的长安街上，街道两边，各色的小吃和工艺品，琳琅满目。

“喂，惊鸿，你快看这个小泥人，好可爱！”柴小妖一脸兴奋的举着泥娃娃，一只手快速的摸向裤兜，“我一定要发到微博上去！”

咦？！手机呢？！

她一拍脑袋，这是唐朝啊，没有手机，悲了个催。

惊鸿无精打采，最多就是敷衍，“这个挺好的。”“那个也挺好的。”

逛过几条街，停在一处告示前，周围乌泱泱的挤满了人，书生站在最前面，声如洪钟：兹有光王府侧妃郭氏，自幼淑质柔嘉、温良贤慧，入侍王府一十三载，恭俭谦让，端而有礼，然不幸，于八月初九暴病薨逝……”

“薨逝……”

柴小妖的脑袋像被突然捅破的马蜂窝，“轰”的一下全乱了。

郭令依死了，她是自己来大唐，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太皇太后感其生平堪为世妇之楷模，故令京兆尹于西郊修建祭妃祠一座，以彰其德，钦此。”

周围的人还在议论。

“什么世妇之楷模！还不是仗着老祖宗是太皇太后？！”

“我家弟妹在王府里帮工，我倒是听她说，这个郭王妃啊，根本没病，那是被正妃活活逼死的。”

一片唏嘘。

“哎呦，王府里还有这样的事啊？王爷呢？他就不管么？！”

……

时间就像沙漏，落下的每一秒，都是淡然的，没有丝毫的感情。

柴小妖静静的走在闹市，地面很烫，即使是隔着鞋子，隔着袜子，却依然让人感到窒息的滚烫。

“姑娘，你认识那个郭王妃么？”

柴小妖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却肆虐而出。

女人的生命在这个年代并不美好，它贱的像一根稻草，可以随意买卖、抛弃、甚至是处死，做妾、做婢女就更惨。

吃饭可以泄愤。

长街上，寻了个小饭馆，柴小妖往处一坐，“小二！把你们这菜谱上有的都给我上一遍！”

那狼吞虎咽的架势像是和饭菜有仇！

“姑娘，你慢点吃，别噎着啊。”

一众客官，包括小二都看傻了眼！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