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酒(一)
这半年来,林望天的生意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酒楼生意,因为林望天有将近二十年的店小二经历,所以对酒楼的大小事务都是门门清,经营起这几家酒楼是游刃有余,再加上这几家酒楼原本就是金陵府里的名楼,回头客和老主顾自然是不少,生意火爆依旧。
货行生意因为林望天把金陵府地面儿上的大小土匪头子全都收为小弟的,自然是人货两安,接连做了几笔比较大的买卖,不但把前阵子望天楼的灰暗形象一扫而光,还隐隐有发展壮大,吞并其他货行的势头。没办法,谁让林望天手里不缺人手不缺钱呢。
前几日的春游,也让林望天充满仇恨和迷茫的思想,得到了澄清。明确了目标,结果也就已经存在了,所要做的,也就是努力着走完这个开始到结局之间的过程而已。林望天既然已经决定当一回飞在云端的石头,那么接下来所要做的也就更显而易见了,给石头插上翅膀。林望天已经策划好,既然自己已经开始经营了一些买卖,那自己就把它们做大,凭借这些,把金陵府改造成自己的根据地,一时间,林望天磨刀霍霍,准备大展拳脚。
几家欢喜几家愁,林望天在那边春风得意,买卖越来越红火,可是愁毁了金陵府本地的几个大家族。虽然这几家在金陵府把持的行业不尽相同,也不怕林望天的酒楼做大,可关键的是原本由这几大家族共同掌控的货行,眼下已经有近半数被林望天控制了。再任由林望天这样发展下去,天知道以后在金陵府里还有没有几大家族的活路。办法倒是用了些,可找些小地痞去捣乱,结果过去的人全被人家打残;花钱挖人家的墙角,结果人家马上把伙计的工钱翻倍的涨,这望天楼,简直是油盐不进啊。
…………
“大人。”
“哦,是吴炜啊,进来吧。”林望天停止了打坐。
“大人,张府派人送来了一份请柬。”说着话,吴炜将手中的木匣打开,取出一份烫金请柬,弟到林望天手中。
林望天接过来一看,笑了。张府借赏花为名,遍请了金陵府富家豪绅,三日后在张府花苑举办酒会,邀请自己也前去参加。看来是那群老狐狸实在是憋不住了,无计可施之下,想探探自己的口风,把把脉啊。
“是张府三日之后举办酒会,请我前去。”
“张家因为货行的事,可是没少给咱们下绊子,这次酒会,会不会是针对大人的陷阱啊。”吴炜皱眉说道。
“是与不是,一去便知。我也不会单枪匹马地就过去,最起码,我也要带上你们俩。”
“大人带我们去什么啊?”一声询问从门外传来,推开门,胡不饭走了进来。
“喝花酒。”林望天笑笑。
“啊?还有这等好事啊,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大人也是个中高手啊。若是谈起这个,大人您还真是找对人了,不饭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眼看着胡不饭似乎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起来,林望天赶紧把他喊住:“行了行了,少扯没用的,三天后才去呢。你不在酒楼那边儿盯着,回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胡不饭赶忙神情一正:“大人,家姐有消息传来。”说完话,胡不饭将一个水晶样的珠子放在了林望天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林望天好奇地拿起那颗珠子,仔细地瞧了瞧。
“这就是我狐族的传讯宝物,狐涎珠。由玉狐的狐涎凝结而成,在一定时间期限内能够储存少量的影像和声音,时间一过,里面的信息也就消失了。”胡不饭有点儿小得意地解释道。
“啊?!口水做的啊!”林望天赶紧把狐涎珠放回到桌子上,手用力地在身上蹭了蹭,还一脸踩了狗屎一样的表情。这一套反应和动作,弄得胡不饭有点儿小委屈。
“大人,这狐涎珠形成之后,就和水晶没什么两样了,挺干净的……”
没想到胡不饭的这点儿小幽怨,把平时喜怒不怎么行于色的吴炜都逗得不行了。
林望天也感觉出自己这么做似乎有那么一点儿过了,于是不甘心地白了胡不饭一眼,又拿起那颗狐涎珠,用神魂试着读取里面的信息。
神魂力刚进到狐涎珠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便在林望天脑海里响了起来:“大人安好,胡不皈顿首。不皈幸不辱命。大人派来命不皈训练的那几百名尖兵,已经训练得初见成效,不皈已经遵循大人指令,分别讲他们派往金陵府方圆百万里的一十二座府城,为大人接下俩的计划探路,顺便密查各府里镇龙山剑宗的势力,相信不久就会有情报传来。待情报汇集完备之后,不皈再呈报大人。”
听完信息之后,林望天把自己对胡不皈的鼓励和嘱咐印进了那颗狐涎珠,递还给了胡不饭。然后就看胡不饭手拿着狐涎珠,也不知道掐了什么诀念了什么咒,那狐涎珠“嗖”的一下飞离了胡不饭的手心儿,转瞬间破空而去。
林望天、吴炜二人也是为之一愣,御物飞行这当然是十分简单,可是要御使物体飞行个几十万里,还不真不是人人都能够办到的。心中难免好奇胡不饭是怎么办到的,可林望天也明白这是狐族的秘技,自己实在是不便多问。
不过林望天还是受不了胡不饭那满脸的得瑟,借口说自己要打坐修炼,将他们二人一并请了出去。回到床上坐好,林望天还依稀听得两人的谈话:“我说老吴啊,刚才大人说带咱俩去喝花酒,到底什么时候去啊……去哪一家啊……老吴你说话啊……”
还没等林望天入定,房门又被推开了。不用看,林望天猜也能猜到是秦灵素,因为在这整个院子里,只有秦灵素敢进林望天的房间不敲门。
“秦大小姐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该不会是心情调整好了,要从新踏一边青,赏一番景吧。”林望天揶揄秦灵素说道。
“哼,就算再去踏青我也不会和一个丑得能把小狗狗吓晕过去的家伙一起。”秦灵素十分犀利地反击。
林望天这么能说会道的人,此时也被秦灵素的这句话噎了个半死,反唇相讥自己也没那么厚脸皮,因为不管怎么样,秦灵素说对了绝大部分,那小狗确实是被自己吓晕的,只不过不是用脸,是用身上散发出的一丝龙息,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自己身怀龙族绝学,可是一个自己的秘密,肯定不能告诉这只母猴子,至少现在还不能。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林望天黑着个脸问道。
秦灵素看见林望天的这幅表情,一脸的得意,俨然噎住林望天使她很有成就感。可是听林望天问起自己的来意,原本春光明媚的脸,顿时变得风雪交加。
“你还好意思问。林望天,我原本以为你就算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也绝不是个肮脏的下贱坯子。可没想到,平时装得人模狗样,却也是个寻花问柳的肮脏货。”
听秦灵素说完话,林望天起初不明所以,紧接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胡不饭这个夯货,怎么听不出来我说带他喝花酒是开玩笑啊!听不出来也就算了,还撇着臭嘴大声嚷嚷。没跑儿啊,这准是那俩货刚才边走边嘟囔,被这位姑奶奶听见了。
刚才自己被这母猴子噎了个半死,现在又被她这么数落,当我林望天是破了面儿的鼓,干捶不出声儿的啊!
“风花雪月何尝不是每个人的梦想,而窃玉偷香……”说着话林望天起身慢慢走到秦灵素旁边,盯着人家,“而窃玉偷香谁能说单是我一人坏了肚肠?”
虽然因为神龙掩息术看不清林望天整张脸此时的表情,可秦灵素从他那双大桃花眼中,绝对看出他绝没打什么好主意。秦灵素退后一步,一脸的警惕:“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秦姑娘不要误会,望天只是希望能跟秦姑娘一起风花雪月……呃,不对不对,是希望能跟姑娘一起去喝花酒……”
听着林望天语无伦次地在那越描越黑,秦灵素的脸则是越来越白。“呸,谁要和你去那种下贱地方,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知廉耻,都是肮脏的渣滓,看见那些女人我就恶心!”
林望天愣了一下神儿,呃……这些个贞节牌坊一样的话,居然是从一个当街大唱“十八摸”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之后林望天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到茶桌前,慢慢坐了下来。
“唉……你又何必如此贬埋那些苦命的倌人呢。她们堕入滚滚的红尘,大多都是出于无奈,都是被卖进去的。”
“这朗朗世间,哪有卖人妻女的?还不是她们自甘堕落么。”
林望天苦笑了下:“秦姑娘,你还真不知人间疾苦啊。你可见过多少饥荒灾年,穷苦人家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被逼卖儿鬻女,为一口吃食便把亲生女儿卖入青馆的惨景;你可听闻那些黑了心肝的无良亲友,钱财为命罔顾人伦,为几两银子便把亲友遗孤推入火坑的恶行?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就像天上飘着的云,高贵洁白,是永远不会明白那些苦命人仿佛深秋败叶,随风飘摇的无奈,和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助地落地,腐烂为泥的哀伤。”
听完林望天的唏嘘,秦灵素默然不语,好像陷入了沉思。林望天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干嘛跟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大小姐讲这些世态炎凉,她能不能听得懂还两说着呢。
林望天拿起桌上的请柬,给秦灵素递了过去:“花酒的请柬。”
秦灵素入手一看,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甩出一句“去的时候叫我”的话后,逃命似的跑出了林望天的屋子。
林望天叹了口气,坐回到床上,继续自己的修炼,似乎刚才吐出心中块垒,让林望天的心境更加清明,不多时便入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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