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埋伏 二
第五十一章 埋伏 二

正当烈日高悬之时,汉寿大道上忽然出现了二十余骑,当中护着一乘双马驱动的马车。这等阵势,汉寿城居民那是前所未见的,今日他们也算是开眼界了,众骑所过之处,播土扬尘,蹄声震耳,当道者相让,好不气派。

行走众骑最前方的是舒展、仓希二人,飞奔中,他们不忘将四周发生之事尽收眼底。

舒赞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在马背上拍了一记,道:“重阳兄,我等此去巨鹿,你可知还有再回之日。”

重阳子也打了一记马背,道:“舒兄,你我皆江湖男儿,为何要如此婆妈,小小一座汉寿城,有何好留恋的,天地何其广,是男儿就应当驰骋于天地之间,笑傲于江湖之上。”

舒赞闻言大笑,道:“好个驰骋天地,笑傲江湖,能闻如此佳句,不忘舒某梦上这一遭。”

重阳子也是大笑,道:“你这个梦上一遭也不差。”

蒂声如雷,鞭声如雨,不到片刻工夫,众骑便以至城门处,守城官见了这等阵势,哪个还敢阻拦,急忙让到一边。

众骑驶过,尘土飞扬,其后少不得有谁会责骂几句。在灰尘未尽时,有一鬼祟之人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打量了几眼方过去的众骑,而后又向几位旁人打听了一番他们身份。之后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物,往高空抛出。那物一出手,随即化成了一团烟雾,其后又见一点似火光芒直冲而上,这点光芒微末得足可忽略,若无人细细端详,哪能瞧见。

西城之外,仓希手托玉盘,目不转睛的望着盘内那点褐斑。此时他们已在原地呆了近一个时辰,然而仓希眼中的那点褐斑不过是稍微变化了一丝形状。忽然,那点褐斑猛地一阵变动,而后整个玉盘在瞬间都变成了褐色,片刻之后,褐色退去,只余一点遗留在北方。

褐斑巨变不过在瞬间,而此时的仓希已是冷汗淋漓。

“师傅,发生何事?”徐图见仓希有些神情古怪,便上前问道,并顺便往玉盘内看了一眼,随之又露出了疑惑之色,道:“师傅,他们出了北城,这是好事啊!”

仓希道:“方才你没见到,玉盘满盘皆褐。”

“这是为何?”许图神色更是疑惑了。

“应该在方才的一瞬间有那位魔道高人路过此地吧,玉盘得到感应。”仓希言中虽然如此,可神色却还是一副十方不解之态。

原来仓希手中所持玉盘本是一块天生可感应凶戾之气的灵物,琼阳先辈偶然得之。此物虽是稀奇,可对琼阳洞府而已,终究实用不大,后便被琼阳洞府花大代价炼制成了以用通讯交流的法宝。其原理还是利用玉盘能感应到凶戾之气的本质,不过通过炼制后,它的本质得到净化,只能感应到最为纯正的凶戾之气。如此一来,只要琼阳门人在玉盘感应范围内传播出最为纯正的凶戾之气,玉盘中的褐斑就会得到向对应的反应。凶戾之气在世间虽多处可见,甚至在魔道中用以提升修为者也大有人在,不过那些皆非纯正凶戾之气。故而玉盘的感应还是十方灵验,罕有出错之时,而方才出现了全盘皆褐的事情,仓希是前所未见的,他再三思索,这才找出一个魔道不出世的高人路径此地的缘由,在他看来,或许只有那些敢与天地争锋的大魔头才能让玉盘反应如此之大。

“许图,你携烈阳镜,再带上七名师弟与韩神医抄小路赶在他们前方设伏,我带着余下之众从后方追赶,我们来个前后夹击。”仓希说话中,从怀中道出了一面古朴铜镜递给了许图。

许图双手接镜,这就欲去,却被韩日徐拦住,随后又闻他说道:“真人,你是如何知晓他出了北城。”

仓希冷笑,道:“早在昨日我就在四方城门附近安插了眼线,只要他们一出城,立马就会有人回报,方才我已收到北方城门的回报。”

闻言,韩日徐先是一惊,而后干笑道:“好一个出了家的真人,原来你是未雨绸缪,步步为营啊!”

仓希嘿嘿笑道:“事在人为,哪来未卜先知,一切不过部署尔。”

此言一落,又闻仓希低颂法诀,背后古剑听声豁然出鞘,随后便见他轻轻一点足,他整个身子就如轻燕那般飘然而至古剑之上,之后便闻“唰”的一声,眼中只见寒光闪过,他人便逐渐远去了,只余下回荡的话声:“我先行一步,打探前方情况,你等紧跟其后,勿要落下。”

御剑飞行,修真之士梦寐以求的境界,一个个琼阳门人见了仓希露出这一手来,无一不是看得羡慕不已。

当今修真界,修为境界定义各有不同,尤其是那些大门大派,分法极为详细,不过在修真界中也有统一的划分,他们分别为初、中、上、太,四大境界,如此区分简明扼要,一瞧得理,故而得到了多数人认可。

若无专署法宝,又或是特定法门,御剑飞行是需上境修为才可驾驭,可那些专属法宝、法门皆不是小门小派能拥有的,就算有,也会当成至尊宝器给供奉起来,轻易不会视人。

琼阳门人除仓希一人外,再无其他有上境修为的,更无一人有专署飞行法宝或法门,要想追上敌人,还是只能靠坐骑,好在他们早就有了安排,若不然,他们上哪里去找如此多的坐骑。

北上地势,层山叠嶂,连绵起伏。遥遥而望,群山好比那波涛汹涌的水面,道路就宛如一条蜿蜒盘曲的长带,而那散布在山中各处的人家则似水面的一点浮萍。

此乃一处绝险之地,时常有匪盗之辈盘踞于此,那是因此处地势利伏,不少商旅在此丢了性命,故而此处得了个凶石岭的称号。凶石岭处于两高峰间的一道峡谷中,地势较高,两头皆有数里长的缓坡。倘若是从高空看,或许会认为凶石岭道旁的两座大山原本是一体,后不知何缘由而使得它从正当中裂开了一道缝,这才形成了如今模样。

此时凶石岭缓坡下飞奔而来了二十余骑,瞧他们那气势,就是常年杀人越货的盗魁见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势力。不过今日的凶石岭却异常寂静,颇显凄凉,偶尔有鸟鸣声响起,也让人有哀穷悼屈之感。

凶石岭的死寂被飞驰而来的马队打破,这时在闷雷般的马蒂声中,响起了一道雄浑的声音,道:“速度在放快些,此处乃凶险之地。”

众骑闻声,又快了一分。原来这行人正是从汉寿城逃出来的舒赞、重阳子等人,他们一路飞奔已有八十余里地了。

“重阳兄,我总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或许我等不该离开汉寿的。”

“舒兄,莫非你已忘了那仓希离去时说的话,他准备在晚间与我等一教高下,若是武、李两位师弟在,我自是不怕他,可惜他们前日方走,而以我一人之力是斗不过他的。”

“可我总觉得他离去那言是故意为之,其由就是逼我们弃城而逃。”

“仓希离去之言定是迷惑之语无疑,不过他言下之意除了有逼逃之嫌外,还有出其不意之嫌。而此二种嫌疑无论是那种,皆不是如今我方实力轻易可摆脱的。此次潜逃我择远弃近,北上作唐,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前往武陵的要倒上设伏。”

其实重阳子还有一些未说出,那便是他早在出发前就给大贤良师张角发出求援,以张角修为,重阳子算出还他还需近两个时辰才可赶到。另外,他如今还是不知仓希等人本意何如,是否还有后援,这也是他要逃离汉寿的重要缘由,他可不愿打糊里糊涂的架,可惜他哪里知道,无论啊如何做,这打架都是难免的。

在众骑行在最高端时,忽然齐齐嘶鸣,共同举起了前蹄止步。大道前方,一柄古剑似从天而将,带着淡淡红芒风驰电逝的朝着众骑刺来,而在古剑之后,还跟着一人,那人正是仓希。

“你等先后撤,我来挡他。”重阳子说罢又大喝一声,脚下猛地用力,身体借力弹起,随后又闻“哗”的一声,他背后铁剑豁然化成一道青光迎上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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