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捂着胸口,手止不住的颤抖。
灼热的东西浸到我的肝脏,我的喉咙,一口鲜血,染红了医院里的那一面白墙。
“涵呓!”院长吃惊地拍拍我的肩,我捂住嘴,手上沾满鲜红的血,滚烫地划过我的手臂,直直地滴下……
是血!是血!流淌在我的手上的,是血!!
我望着手上发烫的物质,以往一幕幕的血腥景象,忽然像电影一般放映在我的脑海中,直直地重击我的心脏!
鲜艳的血滴在我的棉袄上,如同在深海中悄然绽放的蔷薇,在幽蓝中勾勒出疼痛的色彩,最后融化成一片薄薄的红,好似冰绿中涌动的雪光,参杂着红得妖艳的迷茫。
我的呼吸都要屏住了,然而在这一刻,我只是呆呆地看着红色的物质,一点一点地从我的口中流出,淌在我的指尖缝隙中,浸染着整片天空。
血,血,血……
“涵呓!你等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医生!”院长急促地起身,我却不知怎么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不用……”我拿出洁白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唇,手帕顿时变得鲜红不堪,沾上一片腥红的色彩。
血!血!真的是血!真的是血!
“涵呓!我去找医生,你等着,你等着!”我执意拽着院长的手臂,不让她走,我脑袋一定是糊涂了,我看着亮着红灯的急症室,淡淡地说道:“依依会不会有事,依依怎么样……”
“你别说话了!我去找医生!我去找医生!”我死死地揪住她的衣袖,喃喃道:“不用,这一定是惩罚,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如果我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依依就不会有事,依依就不会有事……”
“涵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存不存在在这个世上!你已经说了那包裹不是你寄给依依的,那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并不是你的错,并不是你的错啊涵呓!”
“不……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我将头靠在墙上,用还残留着血迹的双手捂住双眼,“如果我当时和夜一起去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依依就不会收到那个以我的名义寄出的包裹,依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涵呓!收起你那可怕的想法!”院长用力地甩甩我的肩,向我大吼:“涵呓,你听着!夜的离去不是你的错,依依现在这样更不是你的错!涵呓,没有人怪你,没有人怪你的啊!”
我完全听不进去了,我完全听不进去她的大吼,我将双手插入发根,死死地扣住:“我害了依依,我害了依依,我是凶手,我是凶手……”
“你冷静点!涵呓你冷静下来!清醒点好不好?!凶手不是你!不是你害了依依!”院长看着这样的我,着急地摇摇我的手。
我摇摇头,继续轻喃着。
“涵呓。”院长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听着,你现在只要冷静下来,清醒过来,就已经算是帮了依依了,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我会负责调查清楚的,你不用自责!听到了吗?”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院长,我真的听不到……
如果依依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要崩溃了,我真的会崩溃了……
上天啊!别这么折磨我……失去一个夜还不够吗?你还要夺走依依吗?!
我垂下头,目光黯然着看着不远处的急诊室,红色的灯光像是一把利剑,贯穿了我的心脏,我的身躯,我的所有……